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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陸相是第一個背我的人?!背镜穆曇糨p輕如風過吹過耳畔,擾亂人的心湖。 陸蒔再沒有接話了,靜靜走過這一段夜路。楚染不問了,伏在她的背上,合上眼眸,知陸相一片心意,她怎能不動容。 從未有人這般寵過她,知微見著,陸蒔對她的好皆在細枝末節(jié)里。太子病弱,自顧不暇,哪里有時間來照顧她。 世人不會討厭這個感覺,楚染亦是,她靠近著陸蒔耳畔,想了想又問:“陸相,我哪里好,值得你這樣做?” 她自認自己并非良人,手中的惡事也不算少,雖說從未有過害人之心,真正比起靈祎來,還是不如意的。 她想了想,張口就道:“我與靈祎比,其實也不如她。” 楚染掀開話來,就會說明白,陸蒔靜靜聽著。感情一事,無關理由,前世里苦求不得,今生就會萬分珍惜。楚染懵懂,不知這份情,只當是尋常玩笑事,真正恩愛的人哪里會多。 帝后是不存在的,再往下,幾位皇子還??;寧王珍愛王妃,在她去世后不立王妃不納妾,可日日都有伶人相伴,也不算恩愛。 這般細細一想,就什么都沒有了。楚染自顧自胡思亂想,以前覺得陸相虛心假意,待相處了,就會改變想法。 陸蒔不回答,她就自己接下話去:“你我之間能不能走上許久的路,還是一個未知之數(shù),好比是眼前的路,漆黑看不見路,一腳踏錯就會有變故?!?/br> 她心中藏著事,就開始絮絮叨叨。陸蒔雖說沒有回答,可也認真聽了,最后才回道:“殿下不用去想路怎么走,跟著我就好,你若覺得不安全,也可自己走,我牽著你?!?/br> 其實是背著你,更為貼切。 楚染是信她的,話中沒有多說,尤其她給太子鋪的路,比她原來想的還要好。她心中開始信任她,若是陸蒔騙她,她也沒有損失,橫豎太子那里一切安好。 自己想通,就從荷包里取了糖,喂給陸蒔,自己繼續(xù)摟著她:“陸相,我且信你一次,你若負我,我也不怕的?!?/br> 糖很甜,話卻是不好聽,陸蒔含著糖認真回她:“勿要亂說話,殿下若不負我,我便足以。” 對于這段情,她本就將自己放在低等的位置,哄著楚染莫要退婚,哄著成親。時間哄著久了,就會習慣這般的姿態(tài),繼續(xù)去哄,若可以,哄一輩子也足以。 回驛館后,楚染透著燈火把玩著簪子,婢女捧了晚膳后的三色丸子過來,她吃了一顆,與陸蒔道:“私市上好東西不少,為何不去鋪子賣?” “來路不正,哪家鋪子敢收?”陸蒔解釋,有些幾乎是從死人墳墓里挖出來的,帶著晦氣,更無人敢收。 楚染將匕首擦拭了很多次,才放心用。 等她忙完都快五更了,上床裹著被子就睡下了。陸蒔一夜未眠,次日天不亮就起來了,忙著其他事。 楚染一覺到午時,剛用過午膳,陸蒔回來了,兩人目光一碰,楚染讓人給她做些吃食來。她去作什么,楚染也不問。 午后,陸蒔一人躺著午睡,她也無事做,翻了翻書后,覺得無趣,也跟著陸蒔一道躺下。 陸蒔睡得沉,連她過來都不知道,一眼睜開就看到楚染,睡顏恬靜,瞧了一眼外頭的光色,時辰不早,才伸手攬過她。 楚染一碰就醒了,她迷糊地會兒,睡前就想躺會的,不想一合眼就睡了過去。陸蒔湊過來,鼻尖涌動著清香,她想起昨夜陸蒔背她的事,耳尖一紅,就沒動了。 兩人靠的近,陸蒔就看到她通紅的耳朵,伸手去碰:“耳朵怎地紅了?” 她的聲音沉靜,讓楚染聽著不舒服,推開陸蒔就要起榻,道:“船可安排好了,要買些東西的。” “安排過了。”陸蒔眉眼的疲倦散去大半,楚染暈船的毛病不知道還會不會再犯,想起那幾日臉色蒼白的樣子就不放心,她靠著榻沉吟了會,未曾想到答案。 去吳江最快的就是官船,楚染也沒有提出走旱路,晚膳的時候,縣官夫人又讓人送了甜瓜來,極為殷勤。 楚染看著綠油油的片瓜,張口咬了一個,提議道:“她愛送就多送些,這個挺甜的,到時多送幾盒點心回去?!?/br> 陸蒔有個規(guī)矩,就是得禮必回,所以靈祎在她相府得了不少好酒。 “也可,你愛吃就可。”陸蒔倒記下了,縣官夫人這般熱情也是縣官指使的,開私市鬧開了,容易丟了官職。 船只安排妥當后,兩人就歇下了,白日里睡得多,晚間就睜著眼睛看著屋頂。 李初今日就上船去盯著,采買一事銀子是小,就怕東西不干凈,陸相在意這些,他就親自去跟著。手中的刀換過一柄后,提在手里更顯威風。 驛館里安排得更為安全,靜悄悄的,貓狗都進不去。 屋內的人翻來覆去,擾得陸蒔睡不踏實,她揉著額頭去看楚染:“下午不該睡的?!?/br> “怪你,你若不睡,我怎會躺下。”楚染將錯誤推了過去,她不知昨夜未睡,白日里還好奇她好端端地怎地午睡。 陸蒔不應,當是勉強同意她這個說法,“時辰不早,也該睡了,閉上眼睛,乖些?!?/br> 她困意襲來,攬過楚染,拍了拍她的脊背,哄人的樣子很足。楚染不應她,反覺得奇怪:“你白日里也睡了,怎地還這么困,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