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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的姜若是輕松坦然,而不是如今的沉悶少言?!?/br> “我本來就是沉悶少言的性子,許是你看錯了吧?!苯糁讣廨p觸微亮的溪水應道。 青竹立至一旁,忽地嘆氣低聲道:“她怎能傷了你?” “這不管她的事,她什么都沒做,怎么傷我呢?” “那你怎么讓自己獨自入這深林一處?” 姜若起身,輕甩開指尖的水漬應道:“只是我想清凈而已?!?/br> “心靜何處都是凈地,唯有心不靜罷了?!?/br> “你的修為好似也上了一層?!?/br> 青竹遞著帕巾道:“雖未及你,不過也算勉強突破一層?!?/br> “不必,多謝?!苯舨⑽唇铀f來的帕巾。 “那你不打算尋一位仙侶輔助修煉嗎?” “暫無打算?!?/br> “為什么?”青竹不死心的追問。 姜若側頭看向他應道:“青竹,我與你不可能,還請另尋她人吧?!?/br> “如果我非要有可能呢?” “那與我無關,我也無暇顧及。” 青竹卻很是激動的說:“姜若你怎么不明白她不會來找你了,她已經(jīng)從仙門離仙境,如今正受仙兵追捕。” “那是她的事我不想知道,而且這與我是否尋仙侶一事也并無關系?!?/br> “如果與她無關,你能否讓我在此定居,哪怕我們無法結成仙侶,也請讓我守著你,可好?” “隨你吧?!?/br> 左右她都已經(jīng)離開仙境,那也就沒必要回避了。 姜若側頭望向那熱切的日光時,竟然會覺得刺的眼疼。 第七十六章 (六千一章) 寒暑交替數(shù)回,待又是仙會時,姜若方才回神原來已過了數(shù)年。 青竹一直守在鏡山,哪怕姜若不與他談話,他也仍舊守了數(shù)年。 仙會時有仙子將目光移向這方,許是因著青竹的緣故,姜若倒也省的被仙人們圍堵。 黃昏之時回了鏡山,姜若獨自一人靜立高樹上,那似火燒一般的晚霞仍舊那般的絢爛奪目。 好似一切仍舊未變,而她仿佛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一般。 但愿她在人間過的如她所想的自在逍遙,也省的她因著自己而勉強留在仙境而懊悔。 只有這般想著,姜若才不會后悔。 四周俱暗時,青竹躍上高樹輕聲道:“你還在等她嗎?” “我為何要等她?” 姜若掌心輕觸這高樹的紋路低聲道:“我誰都不等?!?/br> 青竹壓低眼眉嘆氣了聲說:“姜若你知道你的眼眸里有什么嗎?” “什么?” “你的眼里滿是悲傷,可她既然能離開仙境,就代表她決定離開你了。” “不是她決定的?!苯艋仡^看向青竹說:“是我決定讓她離開的?!?/br> 她本就不喜仙境,倘若沒有遇見自己,那她遲早就會離開仙境。 暗色中隱約可見飛鳥攜伴歸來,姜若收回手,輕身而躍那鈴鐺隨風清脆響起,而后便徒回了屋內(nèi)。 盛夏之時日光越發(fā)刺眼,姜若泡茶坐于池水亭內(nèi),獨自一人下棋。 山風輕晃動樹葉沙沙作響,青竹手握拂塵邁步走近說:“我能否有幸同你下一局?” “青竹你這般守了數(shù)年,難道不覺得累嗎?” “累不累,于我而言并不重要?!鼻嘀耢o坐在對面,熱切的望著姜若說:“重要的是姜若你愿不愿意同我結為仙侶?!?/br> “我無心結仙侶一事,望你別再執(zhí)著了?!?/br> “那你為什么不愿放下執(zhí)著呢?” 姜若執(zhí)子輕落于棋盤應道:“我不愿那是我的事,你無法勉強我同你結為仙侶一事?!?/br> 青竹靜坐一旁,神色越發(fā)冷靜輕聲說:“假若她被仙兵捉回仙境呢?” “你……說什么?”以她的修為尋常的仙兵根本就不是她的對手,怎么可能會被捉住呢? “不過一個假若,你便立即慌了神,這便是你這些年修為一直無法增進的緣由?!?/br> “我如今的修為也已足夠,倘若無法修煉那便做個閑散仙人,也并非什么壞事?!?/br> “姜若你真的變了?!?/br> “也許變了,也許沒變,誰知道呢。” 青竹憤然起身道:“可是她真的被仙兵帶回仙境,如今就被困在仙牢里?!?/br> “你抓的她?”姜若眉頭微皺的望向青竹詢問。 “這同我可沒有關系,要怪就怪她在人間太過招搖?!?/br> 可整個仙境修為在她之上的仙人并不多,而且違反仙規(guī)的仙人都會處以重罰。 不待思量,姜若便已然出了鏡山,回神便已經(jīng)至仙牢,只是仙牢里已經(jīng)一團亂糟。 “出了什么事?” “回上仙,有人逃出去了?!?/br> 細細盤查,方才知逃的正是她,姜若不禁松了口氣,可又有些遺憾。 獨自又回了鏡山,青竹顯然也得到消息說:“沒想到她居然逃了?!?/br> “你同我說這些也無用?!?/br> 姜若回了屋,屋內(nèi)的燈盞便悉數(shù)亮了起來。 鈴鐺聲清脆響起時引的姜若注意,那方竹榻正懶散的躺著一人。 不知是燈火太過昏暗,還是姜若不敢確信來人是她,怔怔地停在遠處不敢動。 她整個人坐了起來,神情嚴謹?shù)耐@方,這般模樣反倒讓姜若有些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