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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江自流想辦法盡快混進太尉府的命令是初玉塵下的,就在柳斐然遇刺之后的事情。她尚且不能柳斐然在掙扎些什么,但也聽出了她語氣中的低落,軟糯地問道:“太尉府下聘,有什么問題嗎?” “江公子能這么快做到這一步,我很詫異?!绷橙坏穆曇艉艿?,像是低迷,也像是在避防隔墻有耳。她低下頭來在初玉塵的耳邊說著話,“于我們的計劃而言,這很好,只是于我當初所說之事來說,卻難免有些” 她呼出的氣暖暖的,撒在初玉塵的耳朵上。有一種異樣的酥麻感從身體里升起,也不知道是從何處竄出來,讓人想要把腳趾頭都蜷縮起來。 本該是不舒服的感覺,卻又好像很是舒服,讓人舍不得躲開。 初玉塵享受這種感覺,但又被她的話吸引了注意力。她回想起曾經(jīng)說過的話,也就稍微理解了一點柳斐然的低落是從何而來。 但初玉塵與柳斐然不同的是,她更能分清敵我,于是她輕聲開口,“可是jiejie,他是壞蛋不是嗎?” 柳斐然一怔,就聽得初玉塵接著說道:“既然他是壞蛋,那就把他打倒不就好了嗎?無論是什么手段,只要達到目的不就好了嗎?” “不擇手段嗎?”柳斐然抱緊了懷里的小人兒,為這個答案感到理所當然,又覺得有一些寒氣入骨。 “不會波及到無辜百姓,又能把他拿下,為什么不可以做?”初玉塵問得似乎天真,又問得似乎殘忍,“jiejie,是你教我的成大事不拘小節(jié),難道這不算是小節(jié)嗎?” 與天下朝政相比,個人得失,如何不算是小節(jié)? 柳斐然心神一震,她自己能明白過來,只是依舊覺得猶豫難決。然而初玉塵小小年紀,竟也是此番覺得,是天生的帝皇之心么?還是天性涼?。?/br> 柳斐然發(fā)現(xiàn),她不知道。 初玉塵不知柳斐然心中所想,依舊是說著話,“況且事情已經(jīng)開了頭,斷然不可能停下來,既然如此,jiejie就不要想太多了,只會讓自己難過。” 柳斐然聽了沉默不語。 夕陽西下,那些初玉塵踩踏而來的光線都慢慢消失不見,書房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逐漸入秋,沒了太陽之后的涼意侵襲,讓人背后發(fā)涼。 初玉塵久久不得柳斐然回應,便抬起頭來,不安地問道:“jiejie,怎么了?” 黑暗中她那雙眼睛閃閃發(fā)亮,靈動而美麗,那些涼薄的話好似不過都無關(guān)緊要。柳斐然與她對視片刻,突然笑了起來,笑意溫潤如春風拂過。 “殿下說得極是,下官受教了。” 這才是帝皇應有的態(tài)度,才該是自己效忠的主子。 第77章 江自流和張歆的婚期定在了兩個月后,而原先一直在暗中翻涌的朝堂,在這個消息傳出之后,詭異地陷入了一片平靜之中。 沒有突發(fā)的事情,沒有刺殺與試探,平靜得就好像終于度過了混亂期,開始了平安盛世。這對于初聞昊來說,是難得的平靜,他太需要這樣的平靜了。 眼下全國各地一無旱災二無洪澇,朝中官員不少落網(wǎng)但也都補上了,底下亦沒有什么讓他一時難以招架的事情。只日常公務,雖讓他覺得辛苦,但也好歹能喘上一口氣。 苗渺尋藥回來了,為初聞昊開過新藥。過了些時日進宮再次為初聞昊把脈,說道:“從脈象來看,草民開的藥是有成效的。不過陛下,需要一直如此靜心修養(yǎng),草民尋來的這一味藥才管用?!?/br> 初聞昊倚在龍床上,有些文雅地笑了笑,“苗姑娘醫(yī)術(shù)了得,朕自服了苗姑娘開的藥之后,感覺身體利索了不少。對了,不知苗姑娘對當官可感興趣?” 苗渺的醫(yī)術(shù),讓初聞昊起了拉攏之心是最正常不過了。她是女子,日后初玉塵繼位,有這么一名太醫(yī)更是方便。 苗渺面容冷淡,輕輕搖頭拒絕,“承蒙陛下看得起草民,只是草民自由慣了,不習慣在第一個地方久留?!?/br> 初聞昊也知自己留不住對方,倒也沒有強留。 苗渺出宮途中,恰好遇到了初玉塵,初玉塵正準備去找父皇,突然見得苗渺,想起之前自己被她打了屁股,又在她懷里睡著了,一時紅了臉,似乎有點尷尬。 苗渺遠遠見著對方,眼眸里才閃現(xiàn)出一些揶揄的光彩,就見到對方臉紅不敢直視自己,頓時大感有趣。照理說,她是直接出宮才是,此時又故意停下腳步,行禮,“草民見過殿下。” 初玉塵見躲不過了,只好端正了心態(tài),恢復了她那慣有的乖巧和甜美,軟軟地說道:“苗jiejie安好?!?/br> 苗渺似笑非笑,“草民安好得很,見著殿下唇紅齒白,眼睛明亮,這段日子應該是沒有再哭過了吧?” 初玉塵頓時就是一噎,她地位尊貴又是年紀小,已經(jīng)極少遇到這樣打趣自己的人了。就算是柳斐然,也不過是輕輕地說一兩句玩笑,只是這苗jiejie,就真的逮著自己的糗事不放。 “不過是一時失態(tài),倒是讓苗jiejie記到如今,實在是失禮了?!背跤駢m有點害羞,于是就繃緊了自己的臉,顯得更加一本正經(jīng)了起來。 可是對于苗渺來說,初玉塵越是一本正經(jīng),她就越是想要逗她玩,故而她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沒辦法,印象有點深刻,那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想不記住都難?!?/br> 初玉塵頓時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了,一時有點無措地站在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