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懺悔
玄弋抬眸想無視瀟瀟炙熱的目光,忽而望見她額頭上的傷口還在流血,那抹鮮紅蜿蜒而下,都快蔓延到她的眼睛里了。 他想了想,還是停下腳步,用袖子輕輕的幫她擦了擦。 瀟瀟一愣,怔怔的望著玄弋。 在瀟瀟驚愣的眼神中,玄弋抱著瀟瀟繼續(xù)往前走。 男人的臉色依舊冷冷的,若不是他的袖子染上了一抹醒目的鮮紅,瀟瀟都以為剛才那一幕是錯覺。 她不禁彎起唇角,笑了笑。這個和尚雖然表面冷冷的,但內(nèi)心應(yīng)該是一個很柔軟的人。 她的討好示弱果然還是有些用的。 玄弋抱著瀟瀟回到寺里時,恰巧,智修迎面走來,他看見玄弋抱著瀟瀟,心里很是驚詫。 怎的蕭施主那么大年紀的一個男人了,還要師兄抱她?而且兩人身上還濕漉漉的。 他好奇的問道:“大師兄你和蕭施主去湖里泅水了嗎?怎么不帶上我?下次我也要去。” 瀟瀟很喜歡智修這個小和尚,覺得他憨傻又可愛,她開口逗他:“好,下次,我?guī)阋黄鹑デ鏊!?/br> 玄弋垂眸瞪了瀟瀟一眼,低聲斥道:“不許禍害他?!?/br> 瀟瀟噤了聲,不說話了。她只是覺得智修可愛。 玄弋抬眸望向智修,問道:“智修,還有飯菜嗎?給我和蕭施主弄兩份過來。” “有的,我這就去?!敝切薮鹜瓯闳鐾扰芟蛄藦N房。 玄弋把瀟瀟抱回她屋里,他把她往床上一扔,什么話都沒說,就轉(zhuǎn)身離開了。 玄弋吃了晚膳,沐浴焚香后,早早便睡下了。 他計劃著,明日早些起來,去佛祖面前懺悔贖罪。 可沒想到有人比他更早。 第二日清晨,天色微亮時,玄弋便起身了,他來到佛堂,一打開門,便看到蒲團上跪著一個嬌小的身影。 他走上前去,發(fā)現(xiàn)瀟瀟正閉著雙眸,雙手合攏,立于胸前,非常虔誠的在拜佛。 “你在這做何?”玄弋出聲詢問。 瀟瀟聞言睜開雙眸,抬頭望向玄弋,她自責的道:“我犯了錯,前來贖罪,祈求佛祖的原諒?!?/br> 玄弋定定的望著她,似乎想從她那張白嫩的小臉上辨認她說話的可信度。 瀟瀟眼神清澈,目光真誠,看起來絲毫不像作假。 玄弋收回視線,沒有說話,他沉默著,跪在了另一個蒲團上。 兩人并排跪著,一高一矮,一個身形健碩,一個身形嬌小,從背后看,倒有幾分登對的模樣,就像是在行拜堂之禮似的。 偌大的佛堂靜悄悄的,兩人都沒有說話。 玄弋以為瀟瀟跪一會便要走了,可沒想到她在那里跪了半天,也沒挪動過一下。 他睜開眼睛,用余光偷偷掃了瀟瀟一眼,發(fā)現(xiàn)她依舊保持著最初的那個姿勢,雙掌合攏,非常虔誠的在懺悔。 那模樣比他還認真。 自瀟瀟來到?jīng)錾剿?,玄弋可沒見她早起過一天,他知道她是個懶骨頭,今早可真是稀奇了。 她真的是在為昨天犯下的錯誤而懺悔贖罪嗎? 玄弋心中仍有幾分懷疑,可見瀟瀟這般虔誠,他的疑慮又減少了幾分。 屋外,日光正烈,已經(jīng)到了晌午。 屋內(nèi),兩人都沒挪動,依舊跪著。 又過了一段時間,烈日西斜,陽光已經(jīng)沒那么燦爛了。 兩人從清早至今,都未飲過一口水,食過一粒米。 若是玄弋自己一個人,他倒是可以跪到天黑。 可瀟瀟是個弱女子,玄弋怕她撐不住。 他睜開眼眸,望著瀟瀟,忍不住開口問道:“你要跪到何時?” 瀟瀟依舊閉著雙眸,她輕啟朱唇,柔聲道:“圣僧跪到何時,我便跪到何時?!?/br> 玄弋神色復(fù)雜的看了她一眼,他起身,拂了拂被弄皺的僧袍,轉(zhuǎn)身走了。 他走后,瀟瀟立馬癱坐在地上,她輕吁了口氣,揉了揉跪得泛疼的膝蓋,小聲抱怨道:“疼死我了,這和尚真能跪,還好我演得夠真?!?/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