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只有他能治的病
桃水庵是方圓百里內(nèi)較具盛譽(yù)的尼姑庵,庵里的師太品行端正,與慧空方丈有交情,把瀟瀟送到那,玄弋也放心。 馬車在崎嶇的山路行駛著,玄弋回頭看了眼還在昏睡的瀟瀟,至于她醒后愿不愿意待在桃水庵那便是她的事了,與他無關(guān)。 錢還給她了,她愛去何處也隨她。 桃水庵距離涼山寺二十里遠(yuǎn),乘坐馬車,大約半日便能到達(dá)。 將人送到桃水庵,玄弋跟師太簡單的交代了幾句,便走了。 離開時,他特意囑咐,如若瀟瀟想回家便送她回家,若是她要回涼山寺,懇請師太不要借予她任何交通工具。 瀟瀟不在涼山寺,玄弋夜里睡得安穩(wěn)多了,倒是過了幾天清閑的日子。 這天,風(fēng)和日麗,透亮的天光從敞開的窗牅里漫進(jìn)來,屋內(nèi)光線明亮。 玄弋坐于案前,執(zhí)著毛筆在抄寫佛經(jīng)。 他的字跡清逸雋永,蒼勁有力,細(xì)品起來,很有大家之范。 “大師兄,大師兄……”智修一路小跑到玄弋跟前,咋咋呼呼的道:“大師兄,蕭施主回來了?!?/br> 玄弋抄佛經(jīng)的手一頓,濃黑的墨汁滴落在白色的宣紙上,渲染開來,似他額下緊蹙的兩道劍眉,黑沉沉的。 他擱下毛筆,掀了掀眼皮,“在何處?” “在前廳?!敝切匏坪跤行┤杠S,臉上掛著幾分笑意。 玄弋起身,拂了拂弄皺的僧袍,路過智修身側(cè)時,隨口問了句:“你似乎很高興?” 智修咧嘴一笑,露出尖尖的虎牙:“大師兄,蕭施主沒有騙我,她說之前欠我的冰糖葫蘆一定會給我補(bǔ)上的?!?/br> 玄弋蹙眉,看了眼一臉稚氣未脫的智修,他才十叁歲,年紀(jì)尚淺,心性單純,最是禁不住誘惑,容易上當(dāng)受騙。 前些日子,一直都是智修負(fù)責(zé)給瀟瀟送飯,瀟瀟嬌氣慣了,吃不下廟里粗糙的素食。 她暗中跟智修交易,讓智修每頓飯都給她弄些好吃的,等她下山了,給他買叁十串的冰糖葫蘆。 智修是老方丈撿來的孤兒,他自小在山上長大,沒去過幾次集市,也鮮少嘗過孩童常吃的零嘴兒。 瀟瀟給出的條件太具誘惑力,智修沒有猶豫便答應(yīng)了。 他在廚房當(dāng)值,廚藝不錯,每天都給瀟瀟弄些蓮藕丸子、清蒸丸子,雖然也是素食,但味道比先前的糙食好多了。 前幾天,他來給瀟瀟送飯時,發(fā)現(xiàn)瀟瀟屋里沒人,行李也不見了。 他跑去問玄弋瀟瀟去了何處,玄弋說瀟瀟回家了。 “那蕭施主還會回來嗎?”智修期待的看著玄弋。 玄弋淡漠開口:“不會?!?/br> 智修清秀的小臉一垮,難過極了。 他的冰糖葫蘆全都化為幻影了。 玄弋見他哭喪著臉,詢問了幾句,智修便將她和瀟瀟之間的事全盤托出了。 玄弋聽后,臉色凝重,幸好那女人只是騙了些吃的,若是她進(jìn)行色誘,哄騙智修做些違背禮教的事,后果不堪設(shè)想。 那女人遲早是個禍端,這次回來他還會將她送走,可不能讓寺里的其他師弟被她迷了心智,亂了修行。 玄弋和智修來到前廳時,瀟瀟正坐在椅子上喝茶,她一看到玄弋的俊臉,清麗的眸子陡然一亮。 “圣僧?!睘t瀟親昵的喚了他一聲。 玄弋瞥她一眼,語氣冷淡:“施主回來做何?” 瀟瀟放下茶盞,“治病。” “涼山寺并無大夫,施主若要治病,可下山找大夫。” “可我這病,只有你才能治?!睘t瀟話里有話。 玄弋抬眸,正眼望向她:“何???” 瀟瀟望著他的俊臉,頓了會,緩緩道:“相思病?!?/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