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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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然知道這是誰給她準備的,也不自覺地笑了笑。一切收拾妥當后,她在營帳里待了一會兒,卻也覺得有些悶了。 她到了這軍營好些日子了,周顯恩就一直讓她待在營帳里好好休息,不過這會兒她的傷都好了,倒是可以出去轉(zhuǎn)轉(zhuǎn)。 她理了理衣擺,就撩開營帳的簾子出去了,入目是有些刺人的日光,她抬手擋在眼前,才稍稍適應了些,今日倒是個難得的好天氣。她探頭望去,來來往往的士兵井然有序,身姿挺拔,重靴踏在地上,頗有懾人之勢。 她也不知道該去哪兒,就在四面隨處走了走,路過的士兵見著她,都熱情洋溢的打著招呼:“夫人好?!?/br> 她也回了一笑,遇著愛聊的,還會同他們寒暄幾句。營帳外,隨處可見負責巡邏的衛(wèi)兵,因著是白天,還算暖和,吊鍋下面便沒有生火。 常年呆在北疆的士兵,都曬得黑黝黝的,風沙卻將他們面上的淳樸打磨得更加明了。雖然戰(zhàn)事吃緊,他們卻沒有絲毫害怕,反而個個勾肩搭背,談笑風生。不遠處的演武場,傳來震天的吼聲。 謝寧有些好奇,就往那兒瞧了瞧,旁邊一個黑臉士兵瞧著她像是對演武場感興趣的樣子,便撓了撓后腦勺,笑道:“夫人,您要不要去看看咱們的演武場,大將軍這會兒也在那兒訓練人呢?!?/br> “我可以去么?會不會打擾到你們啊?!敝x寧有些不好意思地瞧了瞧他,聽到周顯恩在那兒,她倒是想去看看??僧吘故窃谘菸洌羰侨チ?,影響到他們就不好了。 那士兵又咧嘴笑了笑:“不會的,我們這些火頭軍啊,沒事也喜歡去看,您要是感興趣,我?guī)ヅ赃叧虺?。您是大將軍的夫人,來一趟,咱們怎么也得招呼好您?!?/br> 聽到不會耽誤事,謝寧才點了點頭,對他道了聲謝,就跟在他身后往演武場過去了。 一路上,她一面瞧著四周,一面忍不住問道:“平日里,你們大將軍都在做什么啊?” 那火頭兵憨厚地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大將軍平日里,不開戰(zhàn)的時候,就是訓練弟兄們。不過,他自己在演武場待的時間最長了,您沒來的時候,大半夜的還能見著他在練劍。說起來,我們都挺不好意思的。大將軍武功那么高,還比咱們練得都勤。反倒是咱們,一開始還叫苦,說他給的訓練太重了?!?/br> 謝寧聽得認真,也低了低眉頭。她瞧著他現(xiàn)在日日夜夜地忙,都覺得已經(jīng)很辛苦了。沒想到之前,他竟然還要熬夜練劍。 那火頭兵也是個樸實的,見謝寧這么好說話,也不由得好奇地問了問:“夫人,大將軍他私底下,也那么兇么?” 謝寧愣了愣,下意識地就搖了搖頭:“不兇啊,我夫君挺溫柔的啊?!?/br> 那火頭兵瞧著她,咽了咽喉頭,卻明顯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溫柔?這位竟然說大將軍很溫柔。他抖了抖身子,完全想象不出來,他們那個整日冷著臉的大將軍溫柔起來的樣子。 謝寧見他這樣,不由得問道:“怎么,他平時對你們很兇么?” 那火頭兵想了想,又撓了撓頭,還是認真地道:“其實,大將軍對咱們都挺好了。雖然平時是兇了點,不愛笑,也老愛罰人。不過,他對咱們都當自家兄弟看待。就是咱們這種只做飯的火頭兵,他也沒有瞧不起的意思。 就是一到了練武的時候,好家伙,誰碰上他,可要被打慘了,大家背地里都喊他周閻王?,F(xiàn)在是都被他打皮實了,沒啥事了。一開始那會兒,一個個的都得在床上躺兩天。別說,大將軍下手越狠,咱們那些弟兄練武都越來越勤快了,哈哈,都怕在他手里過不了三招?!?/br> 那火頭兵還在說著,謝寧沒忍住笑了笑。沒想到,周顯恩在軍營里這么嚴格,看著大家都好像很怕他的樣子。可在她的眼里,周顯恩就是個大小孩,每天跟她耍賴使壞,老喜歡捉弄她。 好像剛開始認識的時候,他是挺兇的。不過,她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整天跟她耍無賴的周顯恩,都快忘了他以前兇巴巴的時候是什么模樣了。 她正想著,就聽得身旁的火頭兵忽地開口:“夫人,到了,您瞧,大將軍在那兒呢?!?/br> 謝寧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果然在不遠處的演武臺上看到了周顯恩。她急忙跟著那個火頭兵去了圍欄處,尋了個敞亮的位置。 底下是烏泱泱一群士兵,整齊地列著方隊,分成了好幾個陣營。圓臺上,周顯恩一身銀甲紅袍,腳踏重靴。背后的赤色披風揚起,他一手握著銀槍,睨眼瞧著站在他對面的一個紅袍兵。 那紅袍兵大喝一聲,便挑槍過來。周顯恩漫不經(jīng)心地抬起頭,手中銀槍一拍,直接將他從圓臺上打了下去。他冷著臉,沉聲道:“勁有足,下盤不穩(wěn),給我回去扎三個時辰的馬步?!?/br> 那紅袍兵一聽三個時辰,當即就皺成了苦瓜臉:“大將軍,您剛剛打得我屁股疼,能不能明天扎?。俊?/br> 周顯恩斜了他一眼:“你是用屁股扎馬步么?再多說一句,我就讓你腿也疼?!?/br> 四面的人憋著笑,那紅袍兵尷尬地撓了撓頭,就乖乖地去領罰了。 周顯恩收回銀槍,目光冷冷地掃過圓臺下的其他人:“下一個。” 大家都知道,和周顯恩比試,都是單方面挨揍。不過挨他一頓打,槍法也定會精進不少,當即又有人舉手上去了,可大多都是不過三招,就被他一槍給打了下去。 被揍的人都揉著摔疼的屁股,一扭一扭地去領罰了。圓臺上的周顯恩冷著臉,斜了他們一眼,這些家伙還真是差得遠,看來他得多加點訓練量了。 揍人揍得差不多了,他將銀槍往回扔,正好插回原處,他頭也不回地道:“今日,訓練翻倍,不做完,不準睡覺?!?/br> 四下的士兵驚恐地睜大了眼,重重地咽了咽口水。差點趁周顯恩不注意,要抱團痛哭了??杀凰喙庖粧撸粋€個的立馬挺直了身子,目光炯炯有神,整齊劃一地大聲喊道:“是!” 說著,他們便一齊去訓練了。周顯恩滿意地收回目光,便準備回營帳,他下意識地抬起頭,就見得看臺上,謝寧雙手趴在圍欄上瞧著他,也不知道來了多久。 他不自覺勾唇笑了笑,沖她挑了挑眉,眼中溫柔一覽無遺。 而剛剛整齊地跑過他身旁的那些士兵眼角一抽,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見著他笑吟吟的模樣,活像見了鬼一般。 他們?nèi)滩蛔〈蛄藗€哆嗦,完了,大將軍這是又想到了什么恐怖的訓練法子來折騰他們么? 第129章 初雪 軍營藥房內(nèi), 沈玨站在藥架旁,細致地挑揀著草藥。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帶了些羊脂玉的白膩,竹青色長袍垂至腳踝, 越發(fā)顯得身姿挺拔。他略低著頭, 玄鐵面具遮住了面容,黑色的長帶纏住了傾瀉而下的墨發(fā)。 門外傳來不大不小地敲門聲, 他頭也不抬地道:“進來吧?!?/br> 門簾被撩開, 露出淡紫色廣袖,謝寧收回手,沖他笑了笑:“沈大夫?!?/br> 沈玨見著是來的人是謝寧倒是有些意外,他挑了挑眉:“你怎么來了?周顯恩受傷了, 還是你受傷了?” 謝寧擺了擺手:“不是,我來這兒不是找您看病的?!彼杂行┎缓靡馑嫉氐?,“其實我是覺得自己在這兒待了許久, 什么也沒做??晌覍π熊娨惨桓[不通。所以想問問您,我能不能來藥房幫忙,也算我給大家出點力了。” 她來了快半個月了, 把軍營里到處都摸了個遍, 人差不多都混熟了。閑著沒事,本想著去廚房幫幫忙。結(jié)果火頭軍們都搶著不讓她干活,最多讓她幫著挑一下菜。大多數(shù)時候,就讓她坐在凳子上,沒事跟她聊聊天。她想了又想,還是來藥房比較好, 正好聽說這兒缺人手,所以她就壯著膽子來了。 沈玨聽完她的話,倒是沒有第一時間回復,而是問道:“藥房的活兒可不輕松,你們家周顯恩舍得讓你來這兒?” 謝寧摸了摸鼻尖,輕聲道:“我,我不怕累的。閑著也是閑著,我夫君肯定也沒意見的?!?/br> 其實她還沒有跟他提這事,否則他肯定會讓她在營帳里好好休息??伤夹菹⒑镁昧耍偻嫦氯?,骨頭都要散了。而且每日看他們都那么廢寢忘食的,她總覺得還是應該替他們做點什么,一點也好。 沈玨見她如此,也沒說什么了,況且藥房確實需要人。他便指了指她旁邊的那些藥架,道:“你就幫忙翻翻草藥吧,那些藥每隔半個時辰要全部翻一次。你如果覺得等的時候悶,旁邊架子上有些書,你可以拿來看。” 謝寧聽他的話,是同意她留下來了,心下有些高興,也不由得笑了笑:“多謝沈大夫?!?/br> 她說著,就聽他的安排去了藥架旁,安安靜靜地坐在椅子上。時間還沒到,她先還好奇地盯著那些草藥瞧,翻了一遍后,也覺得等的時間太長了。見沈玨也只是站在窗臺旁不說話,她也就隨手拿了一本書來翻看。這兒大多都是醫(yī)書,夾雜著一些古籍。既然要來藥房幫忙,她也便抽了一本醫(yī)書看了起來。 藥架沈玨拿過藥罐,捻起草藥放了進去,握著藥杵左右研磨。沉寂的屋子里就只剩下一下一下的搗藥聲,間或夾雜著翻書聲。 他正要將柜子里的木盒拿出來裝藥,晃眼看過去,眼神卻愣住了。窗臺處滲漏的光有些盛,讓周遭的事物都模糊不清。好像有一個粉衣女子捧著醫(yī)書,愁眉苦目地看著。腰間掛著一串銅黃色的鈴鐺,她動一動身子,就發(fā)出悅耳的聲響。 沈玨微睜了眼,似乎想要脫口而出她的名字,可他還沒來得及開口,窗臺旁的姑娘就抬起了頭,見著他的一瞬間,眼里的微光亮了起來,臉上漫開了笑意,甜甜地喊著他:“沈家哥哥。” 她一笑,眉眼就彎成新月一般,只隱約露出星星點點的亮光。 “沈家哥哥?!?/br> 一聲一聲,像是永遠也叫不夠一般??伤纳碛岸奸_始模糊了,慢慢被過盛的日光吞噬。唯有她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清晰,永遠成為埋在他心間的刺。 細密而綿長的疼。 “沈大夫,沈大夫?” 突兀的聲音闖進來,日光、姑娘、那一聲聲的“沈家哥哥”,所有光影在一瞬間褪去,他的目光在也清明了下來。眼神微動,就見得面前的謝寧握著書卷,有些擔憂地看著他。 他剛剛站在那兒盯著窗臺看了許久,手里的藥罐都差點脫手了。謝寧喊了他好幾聲,他都沒反應。 沈玨垂了垂眉眼,瞧不清面具下的神色。只見得他將手中的藥罐握緊,不冷不淡地道:“嗯,我沒事?!?/br> 說著,他就轉(zhuǎn)身去打開了柜子,輕微的聲響,仿佛剛剛一切都只是幻覺。謝寧見他恢復了平常,也沒有再多想了。見著時辰快到了,便去翻了翻草藥。 屋子里安靜了下來,沒有人再說話。沈玨照例去配藥,神色如常,時不時還會教一教謝寧怎么分揀藥材。 窗臺旁攤開了一冊書,被風一吹,就呼啦啦地翻了幾頁。天空陰沉,尋不到一絲的日光。 …… 謝寧從藥房出去的時候,已經(jīng)快要下午了。她只覺得今日冷得厲害,撩開簾子,就是呼嘯的北風裹攜著寒氣而來。她今日還多穿了兩件,卻還是覺得冷進了骨頭一般。 大抵,是真的快要入冬了。 她動了動有些發(fā)酸的肩膀,同穿梭在營帳外的士兵們打著招呼,便一路回了自己的營帳。行不多時,忽然覺得鼻尖有些涼。她抬起頭,陰沉的天空有些發(fā)亮,卻是很快變成了白茫茫的一片。直到一片雪花落在她的眼睫上,她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隨后才像是反應過來。 下雪了。 來北疆的第一場雪。 她伸出手指,雪花就落在她的指尖,很快就消融不見了。落了雪,反倒沒有那么冷了,只是寒風時不時刮在身上,有些刺骨罷了。 她慢慢往前走著,雪卻越下越大,很快就落滿了她的肩頭、發(fā)梢,還有些許勾芡在卷曲的眼睫尖兒上。 來往的士兵抖了抖身子,把脖子里的雪都拍了出去。一張嘴,呼出的熱氣變成一圈圈白霧,模糊了他們的面容。大盛的旌旗被凌冽的寒風撕扯得獵獵作響,營帳頂上很快堆了一層積雪。鐵鍋上結(jié)了寒霜,冷掉的柴火堆也隱隱裹上了一層白色。 謝寧正要回營帳的時候,就見得不遠處的周顯恩也迎面走了過來。他披著一身的風雪,面容在雪中更顯得清冷了。見著她,他眼神微動,便加快步子過來了。 “夫君,你今日怎么回來得這么早?”謝寧瞧了瞧天色,還沒有入夜呢,他以往這個時候還在主帥營里同那些將領一起議事。 周顯恩伸手解開身上的赤色披風,雙手一揚,就穩(wěn)穩(wěn)地將她裹住了。他略低著頭,眼睫上掛著細雪。一面為她系著帶子,一面解釋道:“商議得差不多了,就回來了。倒是你,現(xiàn)在冷,就算要出門,也該多穿些?!?/br> 他說著,已經(jīng)將披風為她系好。 謝寧輕輕“嗯”了一聲,瞧著飄揚的細雪,眼神亮了亮,忽地開口:“夫君,這是初雪誒?!?/br> 周顯恩眼中閃過一絲凝重:“嗯,這雪是有些早了,以往這個時候應當還沒有落?!?/br> 他想著,眉頭微不可見地皺了皺,下雪了,對他們來說,戰(zhàn)況就更不利了。如果北戎和離國來襲擊,他們得提前做好準備了。 謝寧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見他似乎不知道初雪的含義,略低下頭,小聲地道:“我不是想說這個啦?!?/br> 周顯恩瞧著她,沒有想明白她說的是什么。下雪了,就下雪了。他挑了挑眉,道:“怎么,你想玩雪?”他皺了皺眉頭,立即就拒絕了,“你身子剛好,不能再外面亂晃,萬一著涼了怎么辦?” 謝寧抿了抿唇,哭笑不得地瞧了他一眼,誰要玩雪啊。不過,這個人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明明這些,很小的時候,大家都知道了。 周顯恩見她瞧著自己,頗有些無奈地道:“回去多穿點,我再帶你出去玩玩?!?/br> 見他完全曲解了自己的意思,謝寧沒辦法了,就踮了踮腳尖,雙手擋在唇畔,靠近了他的肩頭,輕聲道:“他們都說,一起牽著手,看初雪的話,以后都會一直在一起的?!?/br> 她說著,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他,臉上不知覺又燙了起來。 聽到她的說法,周顯恩微愣了一瞬,隨即輕笑了一聲:“傻,這些都是專門說來騙你這種小孩的?!?/br> 他雖這樣說著,可笑意卻從唇畔一直蔓延到眼尾。笑到后來,他抬手擋在了面前,細碎的笑意還是從眼里漏了出來。 謝寧見他笑話自己,還說自己是小孩,面上就更燙了。雙手絞著衣擺,輕哼了一聲。 周顯恩見她低著頭,忽地將她袖袍下的手握住了。謝寧抬起頭,瞧著他面上的笑意,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 “走了,小孩,該回家去了。”他說著,就牽著她往營帳走了。唯有眼底的笑意始終盈滿著,握住她的手也緊緊地不放。 謝寧貼在他身旁,任由他牽著自己往前走。一路上風雪交加,很快就將周遭都染成了白色。她抬起頭,就見著周顯恩側(cè)臉清雋的輪廓,雪花涂染著他的眉眼。扎成馬尾的墨發(fā)甩在身后,唯有一襲紅袍被風吹得翻飛,在茫茫大雪中,似火燃燒。 她也低下頭,輕輕地笑了一聲。 作者有話要說: 下午加更(七八點) 第130章 城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