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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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到謝寧眼里的難過,他極快地抬手遮住了她的眼睛,故意提高了尾音:“你快去梳洗,我自己包扎一下傷口。你這笨手笨腳的樣子,還不如我自己來。” 謝寧將他捂在自己眼睛上的手扒拉了下來,頗有些無奈地看著他,這人竟然還嫌棄她手笨,不過見他肯處理傷口,她才放心了些,猶豫地道:“您若是覺得不方便,一定要記得告訴我,我可以……給您包扎?!?/br> 她說著,語氣漂浮了些,眼神也別到一旁。雖然他傷的是在那種私密的地方,可她也顧不得害羞了。 “知道了,越來越像個啰嗦的小老太婆了?!闭f著,他就揉了揉她的臉,好笑地看著她。 謝寧一噎,見他說自己啰嗦,不滿地瞧了他一眼:“您不聽話,我才說得多一些的。您要是乖乖地,我才不會啰嗦呢?!?/br> 見她這副模樣,周顯恩扯開嘴角,輕笑了一聲:“我這不是去包扎了么?行了,你也去梳洗吧。” 謝寧聽他這樣說,才點了點頭,不放心地瞧了他一眼。見他似乎準備去處理傷口了,這才安心地去梳洗。 一切收拾妥當后,就見得周顯恩臥在床榻上,地上鋪了些染血的繃帶,看來他是真的將傷口包扎了。謝寧這才徹底放下心,吹滅了燈,就借著月色往床榻上去了。 她坐在榻上,剛剛褪下衣衫,鉆進被窩就被周顯恩扯過去抱在了懷里,不過這次的感覺有些不對。身上像是貼著什么涼涼的東西,她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卻是碰到了光滑的肌膚。好半晌才后知后覺他沒有穿衣服。 他似乎是裸著的,這個認知嚇得謝寧急忙往后退了一下,磕磕巴巴地開口:“將軍……您怎么沒穿里衣?。俊?/br> 周顯恩收緊了放在她腰上的手,將她又拉回了懷里,漫不經(jīng)心地道:“腿上有傷,不方便?!?/br> 平日里有衣服隔著還好,這會兒他竟真的脫光了,害的她的手都不知道該放在哪兒去。像平時一樣抱著他,那肯定會直接碰到他的身體。 而且這種感覺跟平時不太一樣,她繃著身子。周顯恩一收緊,她的臉就直接貼到了他裸露的胸膛上,只覺得觸碰的地方越來越燙,她下意識地想動一動身子,周顯恩卻按住了她的頭:“別亂動,我腿上可有傷。” 聽到他這樣說,謝寧就立馬不敢再動了。老老實實地縮在他懷里,一雙手被他扯著,手臂貼在了他緊實的腰身上。 溫涼的感覺緊緊裹著她,謝寧頗有些認命地閉上了眼。睡得迷糊以后,也忘了他是裸睡著的,抱著他就睡著了。 …… 第二日晌午,段輕雪的表哥傷勢已經(jīng)好了,所以她們決定辭行了。好歹是相識一場,謝寧便在府門口去送送她們。 今日天時有些好,艷陽當空。院墻外的梧桐樹枝繁葉茂,層層疊疊,偶爾有幾分鳥啼。 段輕雪就站在臺階下,她表哥則在一旁,替她拿著行李。他雖樣貌普通,卻生得有幾份書卷氣,眉目溫柔。因著剛剛?cè)樕€有幾分蒼白。 段輕雪同謝寧聊了幾句,便將手里的一個包裹給了她:“這是我做的一些糕點,本來想親手交給沈大夫,作為謝禮,不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低垂了眉眼,似乎有些難過,隨即,還是抬頭笑了笑,“夫人,麻煩您將這些糕點替我給他一下?!?/br> 她雖笑著,臉上卻有幾分強撐。她想,沈玨現(xiàn)在一定很討厭她,估計也不會想見到她吧。畢竟是她笨手笨腳地,才害的他的面具掉了下來。 而且,她還當著他的面跑了。無論如何,她終究是傷害了他。只可惜,沒辦法當面同他道歉了。 謝寧接過包裹,沖她點了點頭:“我會給他的,也希望你們一路順風(fēng)?!?/br> 段輕雪笑著應(yīng)了一聲,她身后的表哥沖謝寧點了點頭,便道:“阿軟,咱們該走了,馬車已經(jīng)等久了?!?/br> “好,我馬上來。”段輕雪沖笑了笑,“夫人,后會有期?!?/br> 她說著,就和她表哥一起結(jié)伴走了。唯有謝寧愣在原地,像是想到了什么,眼中一片驚駭。 她叫阿軟? 她抬起頭,望向那兩個人的背影時,卻見他們似乎在閑聊,段輕雪的表哥輕嘆了一聲:“這次多虧了沈大夫救了我,日后若是有機會,我也想好好報答他?!?/br> 段輕雪也道:“是啊,沈大夫真的是個很好的人。而且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像是以前在哪里見過他一樣。” “可能是因著他面善吧。” “可能吧,而且啊,表哥你不知道,這兒好多雪光花啊,沒想到沈大夫和我一樣,都喜歡這種花?!?/br> “那等咱們成婚了,我也在院子里給你種雪光花,好不好?” 段輕雪的步子停頓了一下,對上她表哥期待的眼神,還有他身上還未消退的傷痕,她終究是低下頭,勉強笑了笑:“……好啊。” “太好了,阿軟,你……我……我回去就告訴我娘他們?!?/br> “嗯……”段輕雪抬起頭,臉上只有笑意。 走了很遠,她忽地回過頭看了一眼越來越模糊的沉魚山莊。臉上有些涼意,是下雨了么? 可她抬眼看去,卻只有烈日當空。她抬手摸了摸面頰,指尖是碰到了一片水漬。 她有些疑惑地皺了皺眉,她怎么突然哭了? 她抬手捂了捂胸口,好像有些疼。是因為沈大夫給她試的那些藥終于發(fā)作了么?原來那些藥,不僅吃著甜,吃完了還會心疼。 可她除了心里像被鈍刀割開,遲緩而又密密麻麻地疼以外,就沒有別的感覺了。也許過段時間,等藥效過去了,她就不會疼了。 她想了想,便沒有再去在意,只是茫然地往前走著,終是和她表哥一起,漸行漸遠。 …… 沉魚山莊門口,謝寧看著不遠處空無一人的路口,久久沒有回過神來。她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眉頭微蹙。 怪不得,落陽谷漫山遍野全是雪光花,就沉魚山莊,都隨處可見。 原來如此。 直到她下意識地回過頭,卻見得回廊下有一道影子,只露出一片青色的衣角,隨即便消失在了暗處。 她低頭看著手里的包裹,一時間有些不是滋味。腦海中忽地回想起昨日她在沈玨那本醫(yī)書上看到的內(nèi)容: “世有一草,名曰忘憂,食之,則忘所愛?!?/br> 忘所愛。 作者有話要說: 下午加更 第87章 玉郎 兆京城外, 十里涼亭,細雨紛飛。一身道袍的中年男人端正地坐在石桌上,四面竹樹環(huán)合, 偶有幾聲鳥啼。 涼亭卷著珠簾, 桌上茶壺還在冒著熱氣,一旁的侍從抬手斟了一杯茶, 繚繞的茶香就撲面而來。而身著道袍的男人并沒有執(zhí)起茶杯, 反而在原地凝神打坐。 直到遠遠地傳來一陣車轱轆碾過的聲音,馬夫一拉韁繩,拖長尾音“吁”了一聲。馬蹄踏在泥地上,涼亭內(nèi)的侍從彎著腰退了下去。 道袍男人緩緩睜開眼, 吐出一口濁氣,隨即目不斜視地端起了面前的茶杯,輕抿了一口后, 又捋了捋下巴上的山羊胡。 這才不緊不慢地轉(zhuǎn)過頭,瞧著停在涼亭旁的馬車。馬夫戴著斗笠和雨蓑,看不清模樣。四下疾風(fēng)驟雨, 打濕在馬車上的木制窗欄上。打頭的棗紅馬被雨水淋濕, 雨水順著鬢毛滴在地上。 見來者遲遲不肯露面,道袍男人瞇了瞇眼,提高了音量:“玉公子既然來了,就不必躲躲藏藏的了吧。” 馬車內(nèi)傳來一聲男子的輕笑,隨即一只白皙無暇的手就將窗欄往上推開了些,只能見著月白的衣襟和勾散在身側(cè)的幾縷長發(fā)。他動了動身子, 就露出脖子上的紅印,顯得嫵媚勾人。 “國師大人倒是好雅致,眼見著暴雨將至,還有心思在這紫竹林打坐修身,閑觀時雨。有這等處變不驚的風(fēng)度,玉郎真是該向您多學(xué)學(xué)?!?/br> 聽到玉郎話中有話,曹國師只是皮笑rou不笑地扯了扯嘴角。他低下頭理了理袖袍上的卷邊,緩緩道:“玉公子今日特意冒雨來此,難道就是為了恭維貧道么?” 玉郎輕笑了一聲,沒有立即回答。修長的手臂伸出窗外,指尖接住了一滴細雨,才笑道:“豈是恭維?不過是玉郎仰慕您已久,早就聽聞您神機妙算,可通天意,乃是陛下身邊一等一的紅人。” 說到這兒,他嘆了嘆氣,有些惋惜,“可惜您自從前幾年同我做了買賣,這些年都不曾光顧我們司音閣了。長懿長公主殿下歿了,連帶著我的生意都冷清了下來。窮得都快過不下去日子了,這不,玉郎只能找您了啊?!?/br> 曹國師瞇了瞇眼,面上不顯,心里倒是一陣嘲諷。這個玉郎說得自己可憐,實則他創(chuàng)立的司音閣,那可是上至達官顯貴,下至黃口小兒都耳熟能詳?shù)娘L(fēng)月場所。卻極少有人知道,他背后做的是情報買賣,能找他買消息的,都是一擲千金的大人物。 別人都是求著找他買消息,他今日卻專門跑過來談生意??峙滤f的事,沒有那么簡單。 曹國師依舊氣定神閑地坐在那兒,并沒有表現(xiàn)出很感興趣的樣子。他一向不喜歡和這種琢磨不透的人打交道,尤其是玉郎這樣的老狐貍,以前如此,現(xiàn)在亦如此。 見曹國師不說話,玉郎也不急著催他,只是慢慢悠悠地道:“都是老朋友了,我就給您友情透露一個消息?!彼惨艄戳斯?,柔若無骨的手指搭在窗欄上,“周大將軍三日前去了沉魚山莊,那里面還住著誰,不需要我多言了吧?畢竟那莊子可都是您親手奉上的?!?/br> 說到這兒,他意味不明地嘖嘖了幾聲:“國師大人真是財大氣粗,這么好的一個莊子,說送人就送人了?!?/br> 曹國師面色一僵,眼神也陰沉了幾分。他自然知道神醫(yī)沈玨是周顯恩的人,所以才故意從他這兒訛走了不少的身家。若不是他急著救陛下的命,哪里用得著這么討好沈玨? 思及此,他更是按捺不住心頭的怒火。那個該死的周顯恩,真是快死了還不忘膈應(yīng)別人。 他從鼻翼間輕哼了一聲,瞧著馬車里的人,語氣帶了幾分不屑:“這就是你要跟貧道透露的消息?怕是人盡皆知吧。” 玉郎笑了笑,手指勾著窗欄:“別急嘛,我話還沒說完呢。我真正要告訴您的,是周大將軍在沈神醫(yī)那兒治傷呢,而且似乎已經(jīng)找到解藥了。雖然還沒有徹底清除他體內(nèi)的毒,不過讓他痊愈也只是早晚的事罷了。神醫(yī)沈玨的本事,您應(yīng)該比我更清楚才是。您放心,這個消息,我不會收您報酬的。” 曹國師捏緊了桌上的茶杯,危險地瞇了瞇眼,看著馬車上的玉郎,聲音帶了幾分冷意:“你說的是真的?” “國師大人這話可就讓玉郎傷心了,您是懷疑玉郎,還是在懷疑我們司音閣?”玉郎收回手,故作夸張地嘆了嘆氣。 曹國師沒有說話,眼中情緒翻涌,只是在極力壓著自己鎮(zhèn)定下來。司音閣的消息絕不會出錯,玉郎此人雖詭計多端,卻從不在做生意的時候騙人。 所以他說的是真的,周顯恩體內(nèi)的毒快要解了! 一想到這個可能,他就身子一僵,捏在酒杯上的手指都沁出了薄汗??伤€是覺得匪夷所思,周顯恩怎么活得下來?那研制蠱毒的北戎巫醫(yī)一脈早就斷絕了。而唯一的解藥,也是他看著周顯恩親手毀掉的。 就是因為確定了周顯恩早晚會毒發(fā)身亡,所以他這兩年才能高枕無憂??涩F(xiàn)在竟然告訴他,周顯恩的毒快要解了,這讓他如何相信? 可神醫(yī)沈玨的本事,他也是知道的。便是陛下只剩了一口氣,整個人太醫(yī)院的人都束手無策,偏生他一來,就妙手回春了。若是經(jīng)由他的手,說不定真的能治好周顯恩。 這廂的曹國師還在低頭沉思,眉頭緊皺。玉郎卻氣定神閑,反而同他閑聊了起來:“您說說,這周大將軍若是好起來了,可真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這消息我還沒賣給別人呢,您看看,為了和您的交情,我可是損失了一個賺錢的好機會,不知道多少人愿意花重金買這個消息呢?!?/br> 他往后靠了靠身子,把玩著自己的手指,又道:“這滿大盛的人都以為周大將軍命不久矣了,恐怕就連陛下都在想著該讓誰去接替他的兵權(quán)。這下子,倒是好玩了。咱們的大將軍一時半會兒是死不了了。按律,他應(yīng)該也會重新上朝了,一個坐在輪椅上、時日無多的人,充其量也就是一只爪子鋒利的病貓??扇羰撬钕聛砹耍强墒侵怀匀说拿突??!?/br> 說著,玉郎就連連輕笑了起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極好玩的事情。等他笑夠了,才直直地看著面色發(fā)白的曹國師:“不知道這只餓久了的老虎,第一個會拿誰裹腹呢?真是,讓人期待。” 曹國師睜大了眼,雖然面上還是強作鎮(zhèn)定,可貼身的里衣已經(jīng)被冷汗浸濕了。繞是周顯恩上次在養(yǎng)心殿差點用桃木劍殺了他,他都沒有這么失態(tài)過。因為他清楚,那時候的周顯恩還不敢殺了他??蛇@次不一樣,周顯恩的毒快要解了。 那么等他傷好后,一定第一個會殺了他。 曹國師咽了咽口水,甚至感覺胸口在隱隱作痛了。兩年前,那個不要命的瘋子就敢提劍殺他。如今,在輪椅上躺了兩年,還不知道他瘋成什么樣了。他若是真站了起來,將手里的兵權(quán)握實了。想殺了誰,倒也不是難事。 周顯恩對他恨之入骨,恐怕做夢都想殺了他。當年的仇怨,他絕不可能忘記。 一想到這兒,曹國師眼中閃過一絲狠厲,他絕不能讓周顯恩活下來,絕不能給他報仇的機會。 見玉郎坐在馬車內(nèi),只是好整以暇地把玩著自己的手指。曹國師仰起下巴,冷聲道:“說吧,你要賣給我的消息是什么?這單生意,我與你做。” 聽到他的話,玉郎才放下了手指,不急不緩地道:“這做買賣嘛,得守規(guī)矩,我的規(guī)矩,您是知道的?!?/br> 曹國師輕哼了一聲,果然是只老狐貍。沒聞見魚腥味,還不肯張嘴了。 “順渡碼頭和千金樓都歸你了,另外還有重金送上,只要你的消息值這個價錢。” 一聽他這樣說,玉郎拍了拍手,笑道:“國師大人果然爽快,既如此,玉郎也不跟您繞彎子了。雖然殺了他是不可能的,但是想要解決眼前這個麻煩并不難。要治一只猛虎,你打碎它的爪牙,讓它變回一只病貓就好了?!?/br> 玉郎冷笑了一聲,“這件事,您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他變成這副模樣,不都是您的功勞么?所以您故技重施不就好了。您不用擔心陛下那邊會如何,只要您不殺了周顯恩,陛下反而會為您遮掩下來。因為陛下喜歡和信任的是坐在輪椅上,命不久矣的周顯恩,而不是一個手握重兵,活得比他還久的大將軍?!?/br> 曹國師瞇了瞇眼,心下莫名有些煩躁。這個玉郎,竟然能知道這么多事。不過他現(xiàn)在最大的麻煩是周顯恩,所以他只是冷聲道:“你說的輕巧,周顯恩藏得緊,誰都不知道地點,你能找到?” 玉郎手指夾著一封信,透過車窗遞了出去:“您要的東西,都寫在這信里了。今日的買賣已成,后會有期?!?/br> 曹國師眼神微動,身邊的親信便去接過了信。窗欄放下,馬夫揚起了鞭子,車轱便緩緩從泥地里脫出,轉(zhuǎn)瞬往紫竹林的出口駛?cè)ァ?/br> 曹國師盯著泥地上兩道長長的車輪印,目光一轉(zhuǎn),卻是落到了石桌上的信封上。 他眼中閃過一道精光,袖袍下的手暗暗握緊。周顯恩的軟肋在這兒,這一次,只會和兩年前一樣,而他再也不會有機會翻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