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杯接著一杯的品嘗著紅酒，然后繼續(xù)剛才的話題。

    “姑且當(dāng)做追求？” 布蘭登似笑非笑，“好吧，如您所愿，這是個追求，真相如何您自己明白就好?！?/br>
    他用舌頭舔了舔酒杯，然后把里頭最后一滴紅酒卷到口中，在輕輕晃蕩了下酒杯，布蘭登帶著醉意看了一眼已經(jīng)見底的酒瓶，面露遺憾之情。

    “沒酒了。老板?！?/br>
    “我的柜子里還有一瓶?！?/br>
    我起身從立柜里面拿出新的紅酒，同樣是羅曼尼康帝，2000年出產(chǎn)，年份并不是很好，不過布蘭登不介意，當(dāng)他聽到我還有一瓶紅酒時，他的眼睛明顯亮了起來。

    關(guān)上柜子，我的眼神深上幾分，老實說，布蘭登剛才的舉動莫名的勾人，當(dāng)他伸出舌頭的一瞬間，我的腦海一片空白，好像被什么東西給擊中了一樣，只覺得有一股熱流莫名其妙的在心底發(fā)酵，這是一種奇妙的感覺，就好像那里種了一顆生命力旺盛的野草，正在雨季的滋潤下漸漸生根發(fā)芽。

    “布蘭登……”我下意識的念著他的名字，布蘭登疑惑的回頭看我，那眼神又讓我心情一陣搖擺，實際上不止是他時有時無的舉動充滿誘惑，連他周身都散發(fā)的氣息都吸引著我，布蘭登的身上一直有一種淡淡的味道，似乎是男生香水，又有點類似沐浴過的氣息，那種味道相當(dāng)迷人，此刻和葡萄酒濃郁的香味相混淆，變成了一種更美妙的香氣。我花了好長時間才讓自己保持理智，可以和他正常的對話，而不是沖動的說出一些不可挽回的言語。

    “不，我只是想說我長得比洛克莎尼好?！被厣窈?，我重新坐在他身邊，回歸話題，“洛克莎尼是個老女人，結(jié)了婚，還有一個孩子。她是個有婦之夫，居然還敢不顧臉面的糾纏你，而我是單身，年輕，有錢也有事業(yè)，總而言之我比她好多了?！?/br>
    “啊，不可以這樣比較，您是男人?！辈继m登帶著股慵懶笑意般得聳肩，“請讓我在這里歧視您一下，雖然洛克莎尼女士再不好，她好歹也是個女士，有著柔軟身體和美麗的臉龐，而您……抱歉，要知道我以前可從沒被男人追求過?！?/br>
    我很想問他，他怎么知道洛克莎尼有一個柔軟的身體和美麗的臉孔，如果對方在裙裝下面是一個臃腫的身體呢？如果她有一天在他面前卸掉妝容呢？

    “那頂多算我和她打平。”我不甘不愿，“但有一點，你不想跟我辭職對嗎？”

    布蘭登瞇了瞇眼，“這倒是真的，我不會辭職，畢竟這是一個很好的工作，有著很高的報酬和優(yōu)秀的同事……”他頓了頓，捋了捋頭發(fā)，“好了，不說這個，該我問了，那個讓你遠(yuǎn)走他鄉(xiāng)的人，是版奈特先生的侄子安東尼奧嗎？”

    “是?！蔽腋纱喑姓J(rèn)。“不過那是過去的事了?！?/br>
    “去年的事。不算很遠(yuǎn)的過去?！?/br>
    “前年?！蔽壹m正他，“我和他前年就沒關(guān)系了，他現(xiàn)在就住在我的隔壁，但我們很少打交道，他那兩個朋友不喜歡我們接觸?！?/br>
    布蘭登撇撇嘴，“我不信您沒有和他私下聯(lián)系，您以前還讓我給你們定過歌劇院的席位?！?/br>
    “嫉妒了嗎，布蘭登？”我微微一笑，“是的，那時候我還有點不死心，希望可以和他重新開始，但是后來我發(fā)現(xiàn)就算我們重新開始也不能有什么好結(jié)果，因為我們根本上是兩類人，他不喜歡我，我何必對他念念不忘？于是我放棄了，雖然偶爾我和他會去喝一杯，可那只是偶爾，自從今年三月起我們就斷了聯(lián)系，我猜測他的朋友終于告訴他事實真相?！?/br>
    “就算您一直和他在一起，我也不會嫉妒?！辈继m登哼了哼，“輪你了?！?/br>
    “說說你的家庭吧，你知道了我的家人，為了公平，我也想知道你的家人?！?/br>
    “我的家人？”他可愛的歪歪頭，“沒什么好說的，一個嚴(yán)肅的天主教家庭，和任何一個美國普通家庭沒什么兩樣。我父親是牧師，母親是家庭婦女，他們都住在加利福尼亞，我有一個哥哥，他是服裝設(shè)計師，現(xiàn)在在巴黎，他離家出走好多年了。但我比較普通，從小在公立小學(xué)，公立中學(xué)讀書，長大考上了紐約大學(xué)，就是這樣?！?/br>
    “你有個哥哥，你以前說過。”我好奇的問，“他長得和你像嗎？”

    布蘭登輕飄飄的看了我一眼，“問這個干什么？”

    “就是想知道。”事實上我想知道有關(guān)布蘭登所有的事情，就像他想知道我的一樣。

    “ 不像，他長得比較像我去世的舅舅，非常英俊，不過您可別想打他，卡特雖然是同性戀，但是他已經(jīng)有男朋友了。”

    我咳嗽一聲，“我現(xiàn)在追求的是你，布蘭登。”

    布蘭登做出一副我沒聽見的樣子，“該我問了，老板?！彼恢皇种沃^，“唔，就問你以前有多少個對象吧?！?/br>
    “一個也沒有?！蔽艺f，“如果你答應(yīng)我，你就是唯一一個?！?/br>
    “甜言蜜語。炮友也算。”布蘭登充耳不聞。

    “呃……”我想了想，“大概這個數(shù)字。”我做了一個三的手勢。

    “三十個？”

    “……”我覺得這個數(shù)字要乘以十才能彰顯我的能力。

    “那么你呢？”我問他，“第一個交往對象是誰，什么程度？”

    “初中，大約十三歲的時候，和隔壁的小女孩艾米麗。凱蒂斯?！辈继m登回答?！暗龅绞裁闯潭任蚁氡Ｃ埽凑龥]有對不起凱蒂斯先生和夫人……您幾歲獻(xiàn)出了處男之身？”

    “十六歲?！蔽一卮?，“我二哥維克多帶我去的，他付錢讓我學(xué)習(xí)成人教育，當(dāng)然他回去被我大哥一頓好打?！?/br>
    布蘭登忍不住笑起來?！拔覜]見過你的哥哥維克多。”

    “他長得和我很像，不過沒有我好看。實際上我們兄弟幾人都長得很相似，但就屬我最英俊?！蔽彝ｎD一下，一股沖動忽然從我心底升起。我覺得此刻如果不說這件事，我以后一輩子都會覺得遺憾。

    “該我問了，布蘭登?！蔽铱粗?，一字一句的問，“你喜歡我嗎？”

    布蘭登臉上的笑容突然平淡下來。

    “喜不喜歡？”我固執(zhí)的重復(fù)一遍，同時眼睛一刻沒有離開他的臉龐。

    酒精讓我變得極具攻擊性，也讓布蘭登變得軟弱和妥協(xié)。就像現(xiàn)在，我的視線一直在他，我希望布蘭登能給我一個回復(fù)，哪怕是拒絕的答案也好。

    他沉默一下，最后回答?！拔耶?dāng)然喜歡您，作為一個下屬來說，您是個好上司?！?/br>
    “狡詐的小騙子。”我抱怨道。“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br>
    布蘭登不肯再開口，他移開視線，雙手抱膝，其實他的拒絕在我的意料之內(nèi)，布蘭登就是這樣一個矛盾的人，有時候明明表露的對我有意，卻怎么都不愿意邁出拿一步，我知道布蘭登并不是在吊我胃口，他不是那種喜歡曖昧糾纏的人，可我同樣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讓他有所顧慮。

    我伸手抬起他的下巴，然后靠上去，想要親吻他嘴唇，但布蘭登在我快要碰觸到他的那一刻，突然用手擋住自己的嘴唇，“不可以，老板?！?/br>
    他的臉龐有點淡淡的紅，眼睛的瞳孔因為酒精有些放大，雖然說著不行，拒絕的口氣卻不怎么堅定，這時候我們的臉貼的極近，幾乎眼睛對著眼睛，我癡迷的看著他漂亮的瞳孔，那曾經(jīng)在白天是灰藍(lán)色的眼眸在黑夜的拂照下變成了深沉的黑色。

    我沒有繼續(xù)，只是捏著他的下巴，“告訴我你和女人在一起的感受怎么樣，布蘭登？”

    他嘆了口氣，“很好，很舒服?！?/br>
    “那和男人在一起呢？”

    “我不知道，我沒試過?！?/br>
    我盯著他，就好像野獸盯著一只獵物?！拔铱梢宰屇阍囈辉嚒！?/br>
    布蘭登閉了下眼睛，他的聲音意外的干澀，“試一試？抱歉，這對我來說是不可能的，我的家庭里已經(jīng)有一個同性戀了，我的父母可不想要兩個同性戀兒子。”

    “那么你是嗎？”我低聲問。

    “我不是?！?/br>
    我看著他。“說謊。”

    這一次我再次傾身上前，布蘭登沒有拒絕，他合上雙目，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的舌尖碰觸他的雙唇，立刻有股淡淡的葡萄酒香味傳來，混雜著他自己的味道，讓我忍不住撬開他的唇瓣，舔舐著他的齒間，我細(xì)細(xì)描繪著那雙薄唇的形狀，而對方?jīng)]有反抗的承受著這一切。

    一個吻結(jié)束，布蘭登茫然的把頭抵在我的肩頭。

    這個吻里他很被動，但是卻也不抵抗，我憐愛的用手指輕輕磨砂他的嘴唇，“你好甜?！?/br>
    布蘭登嘴角彎了彎?！捌咸丫莆?。”

    “我喜歡?！边@句話我說的相當(dāng)曖昧，布蘭登眨眨眼，也只有他才知道我說的喜歡的到底是葡萄酒還是他自己。

    我一把把他抱起來，踹開臥室的門走了進(jìn)去，打開燈，明亮的燈光灑滿了整個房間，布蘭登用手捂住眼睛，看上去完全不想面對那樣刺眼的燈光，我把他壓倒在床上，他暈暈乎乎的任由我動作，只在我解開他衣服的時候，他突然抓住我正在解扣子的手，“威廉，真的不行?！?/br>
    “我不喜歡拒絕?！蔽铱駸岬恼f?！敖邮芪?，布蘭登，否則你今天不要想離開了，我不會放你走。我會給你帶來快樂，你不想要快樂嗎？”

    “快樂……”他重復(fù)了一遍?！澳阕砹?，我也是，在這種情況下我們不該想這個問題，而且我也回答不了你，不要問我，我真的不知道?！?/br>
    我低下頭，蠱惑一般的說，“別怕?！?/br>
    他推開我想離開，結(jié)果被我從后面抱住。我強(qiáng)硬著把布蘭登拉回床上，然后壓住他，低頭吮吸他的頸脖，身底下這個人發(fā)出難耐的聲音，他瑟縮著，陷進(jìn)柔軟的床墊里。

    “威廉……”布蘭登叫我的名字，“求你，別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