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報警了[劍三]_分節(jié)閱讀_287
*** 畢竟真正醉酒的人從來不會承認自己醉酒,而承認自己醉了的,一貫都是那些壓根沒醉的。 不管江喻白認不認這個理,五十多度的白酒他終歸是空腹干了三瓶半,而且說個話已經(jīng)顛三倒四,走個路更是搖來晃去——如果這還不叫喝多,那才真是見鬼了! 瞧他一副明明二麻二麻還死不認賬的樣子,顧小魚莫名便有點好笑,又實在有點笑不出來。 已經(jīng)過了晚上十二點,夜風徐徐,大院里一片靜謐。 江爸爸和江mama都不在家,江三柏也不知去了哪兒,整個江家大宅里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他一身酒氣,顧小魚總不能撂下他不管。 但警察這工作性質(zhì)特殊,二十四小時都得待命,江隊長怕醉酒誤事,在蓉城向來滴酒不沾。顧小魚從沒見識過他喝醉的樣子,第一次開眼界,一時半會兒,竟還真有點無從下手。 他喝醉了不像顧爸爸那樣直截了當?shù)匕c成一團爛泥,又不像唐小炮那樣跟打了雞血似得瞎蹦跶,說他意識不清,又似乎理智尚存,可要說他沒醉,他才三歲這話都說出來了,能沒醉? 顧小魚愣了好一陣子,也沒琢磨透究竟該怎么跟一個只有三歲的醉酒漢溝通,叫他乖乖回去睡覺。 她半晌不說話。江喻白先開口,試探著問:“……那不然兩歲?” 顧小魚:“……噗?!?/br> 媽呀!江喻白還能再幼稚點嗎? 顧小魚又無語又好笑,最后還是情不自禁,一口笑了出來。 她笑起來甜甜的軟軟的,特別乖巧。 見她樂呵,江喻白輕哼了一聲,唇角微提,垂頭一口酒氣全噴在她臉上,還在她耳邊連哼了好幾聲。 這樣子哪是印象里威風凜凜的江警官?酒喝多了,平日里的嚴肅正經(jīng)全給喝到了腦后,搖身一變,在她面前小孩子舉動一套接一套,又乖又萌,又蠢又逗,撒嬌賣萌樣樣精通! 偏偏顧小魚還真就拿他沒招,不吃軟不吃硬,就吃他這一套。 他連哼了兩聲都沒得到回應(yīng),腦袋又埋在她頸間使勁兒地拱了幾下,拱得顧小魚心里一緊,少女心和著母愛一并泛濫,就差沒當場融化。 江喻白怎么就這么招她喜歡呢! 顧小魚都給他萌壞了,心里又酸又甜,竟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剛伸手去抱他,又聽他俯在耳邊,沉聲傾述:“媳婦兒我餓……” “你一天沒吃東西,當然餓了,”顧小魚說他,別說語氣,連嗔怒的眼神都是軟的。 軟到竟鎮(zhèn)不住這身材魁梧的三歲孩子,他安分了沒多久的大掌再次下滑。 屋外月黑風高。 觸電般的感受再次襲來,顧小魚渾身一緊,臉上“刷”的一下紅了個透。 腿腳禁不住一陣陣打顫,顧小魚屏住呼吸,蹙起蛾眉,甩出大家長的架子,不重不輕地打了他一下,肅聲呵斥:“江三歲你不許鬧了,要聽話,快上樓洗澡去!” 江三歲不吭聲,腦袋擱在她肩上沉默,一動不動,像犯了錯挨訓(xùn)似得,呼吸沉得可怕。 顧小魚心都要化了,橫豎沒辦法,只能柔聲哄著:“江三歲你要聽話,快去洗澡,洗完澡下來吃東西。不聽話我就不喜歡你了?!?/br> “那媳婦兒你要喜歡我的,”江喻白突然起身,生怕她反悔似得,撂下一句就趕緊上了樓。 樓上很快便傳來嘩嘩的水聲。 顧小魚:“……噗。” *** 清醒時還真沒發(fā)覺,喝醉了才知道,縱使是萬般威風的江特警居然也有這么孩子氣的一面! 顧小魚又好氣又好笑,真是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索性她也犯不著跟個三歲孩子計較太多,哭笑不得地搖搖頭,趕緊往廚房走。 原始森林他們一去就是三四天,家里三個小輩都去了,偌大的宅子里就只剩下江家二老。等江爸爸江mama再一外出,別說是冰箱,就是廚房里都一無所有。 顧小魚翻箱倒柜,也只在角落的壇子里看到些腌制的酸菜和柜子半口袋面粉,除此之外,就只有兩根胡蘿卜。 食材有限,她想不到什么好招。南方人不太吃面食,面粉她玩不轉(zhuǎn),將就一番,做個酸菜面疙瘩湯倒還行。 幾日不用廚房,櫥柜上蒙著一層細灰。 顧小魚先打掃干凈了,這才撈出些酸菜晾著,動手勾兌起面粉團子。 好不容易調(diào)試出比例,她正在案板上揉捏,腰上忽然一緊,暖氣驀的從身后襲來。江三歲洗完澡出來,連衣服都沒來得及穿,先下樓一把抱住了她。 耳邊即刻回蕩起他格外憋屈的悶哼聲:“媳婦兒我餓了……” 面團子還在她手上黏著,得等好一陣子才能下鍋。顧小魚沒轍,把兩根胡蘿卜洗了,反手喂給他:“先吃著吧?!?/br> “這是什么?” 顧小魚想都不想:“玉米?!?/br> “玉米?”他挑了挑眉,語氣稍稍不悅,“我又不是兔子,給我啃胡蘿卜干什么。真當我醉了?” “……不是醉了嗎?”顧小魚有些好笑地問。還在門外就動手動腳的,這哪里是江警官醒著能干出來的事。 江喻白不答話,只沖她悶哼了一聲,說不啃胡蘿卜,還是張嘴啃了一口,咬得嘎嘣脆。 洗完澡后,他一雙漆黑的眼眸愈發(fā)濕潤,即便鬧著狗脾氣,也溫順得叫她心里“咯噔”一下,頓時酥了半截。 顧小魚忍俊不禁,回身就要親他。 可方才一轉(zhuǎn),人卻被他一把推在了櫥柜上。 男人力氣大的可怕,推得她一個趔趄,半趴在了櫥柜上。她手上幾乎用盡了力氣才勉強撐起身子,而電光火石間,身上衣服卻叫他輕而易舉地拉開了大半,右邊半個肩膀忽然暴露在冷峭的空氣中。 頭上一頂白熾燈打在她□□的肩頭,那一處皮膚白嫩地直叫人觸目驚心。 身后呼吸忽然就是一沉。 一口胡蘿卜草草下咽,江喻白喉頭一緊,驀然一個吻落在她頸間,驚得她失聲疾呼?;秀敝g,唇也給他捉住,舌尖在她口中肆意打著轉(zhuǎn)兒,他重重地吮吸,酒氣逼人。 屋子里再無旁人,心里卻依然慌得可怕。 顧小魚驚得不能動作,呼吸紊亂,不可自拔。 江喻白叫她:“媳婦兒,我餓了……” 耳畔回蕩的盡是他發(fā)沉的重喘。顧小魚心頭發(fā)緊,這才終于弄懂他意在何處。 臉上不由得飛燙,喘了好半天,她方才懦懦地憋出一句:“……狗狗不吃魚?!?/br> “嗯,狗狗不吃,喻白要吃?!彼f。 偏頭咬住她微張的小唇,他啟口帶著三分酒氣,眸里卻是七分清明:“乖寶寶,老公沒醉,給老公吃了,嗯?” 微微上揚的尾音不像是請求,更像是一種誘惑,要引她一并沉淪。 顧小魚不得不心動,臉上愈發(fā)紅潤:“真的沒醉嗎?” “沒醉,”江喻白肯定道,呼吸早已焦躁到極致,遇上她,卻只會壓抑成最大的溫柔,“差三歲就到三十歲,我媳婦兒很快就二十四了,要給我生兒子的?!?/br> 心還慌亂著無處安置,可他一說,她竟徒生出一種莫大的安慰。 他真是有一種難言的魔力,總能叫她不安的心頃刻間歸復(fù)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