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報警了[劍三]_分節(jié)閱讀_276
顧小魚:“……噗?!?/br> 不愧是他哥帶出來的弟弟,沒看出來,江三柏居然還挺護短的。 顧小魚都樂了:“這么晚你哥出去,你就不怕你哥出事???” “嫂子這不一樣,”江三柏道,“這就好比指揮部和上陣兵的關(guān)系。連大本營都給人端了,那誰還有心思打仗???我守著嫂子,就是守著我哥,我哥出去沒顧慮,那才能好好作戰(zhàn)?!?/br> 沒看出來,小堂弟江三柏的覺悟還挺高。顧小魚不得不刮目相看:“你們院子里的弟兄都管他叫哥,你不吃醋???” “嫂子,我又不是小姑娘吃啥醋啊,”江三柏道,說到這個,有點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而且,那不是不一樣嘛?” “怎么不一樣了?” “那嫂子你看,他們再喊哥,那也成不了親弟弟啊。咱是血親,身體里流著的是同樣的血。哥要有事,最信任的還是我,他們誰都比不了。守著嫂子那就非得我來!你看哥咋不叫他們保護你呢?” 顧小魚:“……” 江三柏說得實在有道理,顧小魚竟找不到一句話反駁。 她突然沉默,氣氛便微微有些尷尬起來。 卻不等顧小魚多想,江三柏突然抽刀站了起來,一改輕松說笑的模樣,眉心緊皺,唇緊緊地抿成了一條線,頓時進入了高度警戒狀態(tài)。 他一雙漆黑的眼緊緊盯住了前方的夜色,像一匹孤狼盯死了某個獵物,靜默里生生彰顯出一種不食煙火的孤傲,和一種與生俱來的王者風范。 前方什么也沒有,只有濃密的夜色和幾不可聞的風吹草動。 江三柏抿著唇,靜靜握住了刀刃。面對未知的危機,臉上也沒有一絲的慌亂,眸色反而比平常更深沉,冷靜就是他這個人的全部,或者說,這是一種完美的自信,因為完美,所以無懼無畏。 這模樣簡直和江喻白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顧小魚看得呆了。 江三柏回頭沖她做了個噤聲的動作,拿著刀往前走了幾步,聽清了越來越大的動靜,忽然舒展了眉,收起了刀,朗聲失笑:“哦,沒事,他們回來了嫂子?!?/br> 他話音未畢,就見黑黢黢的山林里突然出來了四個人。外出探路的六人先回來了四個,不僅回來了,大半夜的,他們居然還獵了頭小野豬回來! 據(jù)說江喻白和虎子是前行軍中的前行軍,這會兒還在后面。幾個人處理了野豬,連忙架起篝火,準備先烤了吃。 烈火一飄上豬毛,一股沖天的腥味頓時竄入鼻腔,比生蛇rou更叫人惡心。 兩個姑娘都不肯吃,別說吃,她兩差點沒吐出來。 實在太腥,顧小魚也并不愿意下口。但是晚上的蛇rou她沒敢下嘴,半夜的野豬rou無論如何也得吃一點,這是集體活動,不能搞特殊。 兩姑娘明確表態(tài)“死也不吃”。小野豬不大,她們不吃拉到,就連兩個親生男朋友都不管,更沒誰攔著。 江三柏樂呵呵地把最好的豬腿rou給顧小魚砍了一塊兒來。顧小魚苦著臉,一口咬上,吧唧吧唧嘴,強忍著惡心往下咽。 下咽這一小步,全然是顧小魚人生向前邁出的一大步。 再是個大女俠,她也畢竟是個姑娘。姑娘家嬌貴,幾乎都得是富養(yǎng)大的,再不濟也絕對跟兒子們不一樣,姑娘都是爸媽的小公主,臟亂差的東西近乎不碰。 這時候吃個燒烤野豬rou,就跟要她命似得。她一口咬下去,五官都蹙成了一團,皺巴巴的,可不好看,怪叫人心疼的。 江三柏看不過去,趕緊搶了她的豬腿,遞來三個罐頭:“算了,嫂子你干脆吃這個吧?!?/br> 他遞來三個罐頭。一個蔬菜的,一個牛rou的,還有一個芒果的,顯然是應和她的口味準備而來。 顧小魚心神一顫:“哪里來的罐頭?” 江三柏目光灼灼:“昨天哥叫我給你準備的,野味太腥,怕你吃不下?!?/br> 顧小魚點頭,罐頭拿在手里還沒開封,心里先灌了一口蜜糖,甜得她整個人都不太好。 顧小魚想了想,留下了芒果罐頭,叫住江三柏:“三柏,你把這兩個罐頭給那兩個姑娘吧,我看她們一口都沒吃?!?/br> “那你怎么辦?”江三柏問。 顧小魚還沒答,江喻白的聲音先響起:“什么怎么辦?” “哎,哥你回來了,”江三柏招呼著,“嫂子讓我把罐頭給那兩個姑娘,她都沒咋吃?!?/br> 倒不是她不吃,而是她的情況她心里有數(shù),野豬rou固然腥膻,但怎么說也是“豬rou”,既然第一口下去了,自然能下去第二口。將就將就,她肯定能吃個飽??赡莾蓚€姑娘一口都沒沾染,這才第一天,還有六天時間,不吃東西熬不下去的。 顧小魚剛想解釋,江喻白已經(jīng)示意道:“沒事三柏,你給她們吧。有哥在,餓不著你嫂子?!?/br> 江三柏還是不太樂意,已經(jīng)到了山里,這罐頭就是頂好的東西了,嫂子都沒吃,怎么就給別人了?可連大哥都開口了,江三柏也沒招,心里不太樂意,行動上絕對服從,趕緊拿著罐頭過去了。 他那一套復雜又微妙的表情變化顧小魚看了個清楚,不禁抿唇:“你這弟弟可真不錯,可護我短了。” “他哥哥更好,”江喻白悶聲啟口。不動聲色地瞄了一眼四周,瞧著大伙兒都專心分食烤豬,牽著她轉(zhuǎn)身就往密林深處跑。 他走得特別遠,約莫能有二十分鐘。眼看已經(jīng)與大部隊脫離,腳下方一站定,江喻白立馬從背包里掏出了一包錫紙。慢慢打開,里頭居然是一只烤熟的野山雞。 難怪要把她帶這么遠!錫紙一打開,香味兒漫山遍野,香得顧小魚直流口水。 江喻白趕緊拿軍刀給她撕了一塊兒,味道依然不怎么樣,但比起烤野豬實在是人間絕味。 “哪兒來的雞啊?”顧小魚驚嘆出聲。 江隊長微微一笑:“剛才探路,回來時瞧見了,就叫虎子一道去抓了??竞昧粟s緊給你帶回來,晚上冷,不吃熬不住?!?/br> “我們在這里開葷,是不是不太好?。俊鳖櫺◆~問,想吃是想吃,可心里又總覺得有點虧欠,“那兩個姑娘也餓著呢,二白,我心里過不去?!?/br> “有什么過不去的,”江喻白沉聲啟口,“你的睡袋都給她們了,仁至義盡了?,F(xiàn)在你就得多吃點,晚上冷,吃得多才能御寒,別凍著我媳婦兒。” 睡袋是給她準備的?顧小魚一愣,心里已經(jīng)一股股地發(fā)了暖。 好端端的他手上突然出現(xiàn)了錫紙,想也知道這肯定是江隊長以防萬一,偷偷帶著,給她留熱食的唄。 顧小魚心都酥了半截。 不僅管她穿得舒舒服服,還偷偷帶著睡袋要管她睡得舒舒服服,甚至連錫紙和罐頭都給她準備好了,還要她吃的舒舒服服……她家二白怎么就這么體貼呢! 她心都要化了! 野山雞體型不大,就算是兩條大腿上rou也不多。江喻白從背后抱著她,胳膊環(huán)著她腰,下巴抵在她發(fā)頂,拿著小軍刀一點點地切開烤焦的毛皮,挑出骨縫間的嫩rou,拿手抓著往她嘴里送。 男人粗糙的手指捏著一絲絲嫩滑的雞rou送入她口腔,小舌頭卷上,又粗又細的極端體驗竟能滋生出更為極端的味覺感受—— 他喂進嘴里的哪里是什么烤熟的野山雞rou,根本是喂的蜜糖呀!每一口都叫她從嘴里甜到了心坎兒里去,顧小魚心都化透了! 野山雞香氣撲鼻。顧小魚乖乖杵著,由著他笨手笨腳地喂食。 風和月都恰到好處的微妙,照著他半張側(cè)臉。他滑動的喉結(jié),干凈的下巴,高挺的鼻梁,堅毅的眼神,俊朗的眉峰,清爽的板寸……他的每一處都恰到好處的男人味十足。 冰冷的山風吹拂在臉上,是香甜悄悄潛入心里。 喂食之余,顧小魚抿著唇,抬起頭偷偷看他。恰逢他垂眸,目光驀的相遇。他微微一怔,漆黑發(fā)亮的眼睛里便盡情彌散開溫柔和順從,一身神威直叫人望而生畏,唯獨眼神憨厚老實好欺壓。 顧小魚被他的樣子萌到,心頭一酥,笑容不可自抑,語氣也是不由自主地纏綿悱惻:“二白呀!” “恩?” 再也沒有誰像他這樣無微不至地對她好了,顧小魚埋頭:“……我要當你的小傻瓜?!?/br> 江喻白手上一僵,興許還記得微信里她唱的那只歌,記得他們擁有的所有過往,聞言啞然失笑,低聲發(fā)問:“不早就是我的小傻瓜了,恩?” 是啊,婚都結(jié)了,還不就他的小傻瓜? 顧小魚抿唇,嬌聲輕喃:“我只愿意當你一個人的小傻瓜,一輩子都要當你的小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