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報警了[劍三]_分節(jié)閱讀_138
*** 一出寬窄巷子便有一個地鐵口。 即便過了下班高峰期,東西縱橫的二號地鐵線上也熙熙攘攘,別說座位,連站處都不多。 江隊長個子高,隔著老遠(yuǎn)便能抓住頭頂?shù)姆鍪帧n櫺◆~夠不著,只好抱著他腰,緊緊靠著他。 車廂里有人在打電話,有人在玩游戲,有人小心地護(hù)著提包,有人大意地呼呼睡去。緊密狹小的空間里每個人都自顧不暇,沒有人在意車廂一角里他兩的存在。 列車極速飛馳。冷風(fēng)肆意地吹著。吹得臉上的高溫漸漸退卻。 顧小魚盯著車窗出神,看著玻璃里神色各異卻無一例外的普通平凡的乘客,心里忽然涌起一種無法言喻的安寧和感動。 不是沒有理由,因為如此瑣碎、如此平凡又如此簡單的生活,是她最喜歡的。 在這一刻里,就連如此挺拔威武、剛正不阿的警官,褪下警服后也不過是一個普通的男人而已。 沒有三頭六臂,只有七情六欲,在擁擠的地鐵里,在很多場景中,縱使穿上警服他就是威風(fēng)凜凜的江大隊長,可生活里,他卻只是江喻白,一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男人。 生活從不會給任何人任何優(yōu)待,再轟轟烈烈的日子,換種角度去看也是一樣平凡。 而他們,將會如同每一對情侶,或者每一對夫妻那樣,按部就班地過每一天,普普通通地共度此生—— 是的,沒有任何不同。 所以那些驚心動魄,足以叫她臉紅心跳的,換了個場景看來,其實也不過如此。 顧小魚暗自舒了口氣。 不知怎么的,胸膛里那顆只要一靠近他就情不自禁砰砰亂跳經(jīng)久不衰的少女心忽然之間便平靜了。 取而代之,是一種別樣的心悸。 顧小魚抬頭看他,鼻尖與他輕觸,驀然撞進(jìn)他溫柔的眼眸里。 兩人離得是那么的近。她饒有興致地觀察了車廂里每一位旅客,而江喻白只近距離看著她,一直看著她,滿眸深情。 就是這個男人,自此一生只愿跟她白頭偕老,直至江枯石爛。 心里最柔軟的一處又被他輕易地撩動。平凡里的不平凡最能讓人熱淚盈眶。 顧小魚心里甜得發(fā)堵,不禁偏頭,一吻飛快地碰在他唇上。趁著他還沒反應(yīng)過來,趕緊別開目光,緊緊靠在他胸前,不讓他肆意動作的機會。 耳邊是他加急的心跳聲和略顯無奈的吐息。顧小魚偷偷地笑。 江喻白抿唇,輕手捋著她一頭秀發(fā),柔聲道:“媳婦兒乖。” ☆、第105章 金裝杜蕾斯 回江隊長家需要在中轉(zhuǎn)站換南北向的地鐵一號線。幾分鐘時間,二號地鐵便在中轉(zhuǎn)站停下。上車下車,往來人丁絡(luò)繹不絕。 江隊長垂眸看她,示意她要下車。顧小魚琢磨著她得回家換套衣服,連連搖頭:“我要回家拿東西?!?/br> 過年看上的那套情侶睡衣還在她家里放著,旅行包里塞著,一直沒拿出來過。雖然mama給她買了,可她還有些怕羞,不好意思拿給江喻白一起穿。 不過總穿他的襯衣也不是個辦法,萬一再遇上家里來客的情況,穿著江隊長的衣服多少有點傷大雅。 顧小魚琢磨著,晚上怎么著也得帶兩件換洗衣服過去,干脆也把情侶睡衣一起帶過去好了。 “過年逛街看到喜歡的情侶睡衣,覺得好可愛就買了?,F(xiàn)在洗好了放在我家里,我們過去拿,帶過去穿?!蓖低底Я俗腥艘路÷曢_口。 江喻白微微挑眉,嘴角帶著笑:“好?!?/br> 一波旅人離去,一波旅人歸來。地鐵里愈發(fā)擁擠,江喻白一只手抓著扶手,一只手緊緊抱著顧小魚。 門緩緩合上,溫柔的風(fēng)輕輕地,輕輕地吹著。 略一低頭,江喻白后知后覺地問起:“買的什么款式的?” 顧小魚不肯說:“……反正很可愛。” 在男人的意識里,“可愛”的定義是什么,顧小魚不敢恭維,連忙補充了一句:“我不管,你要穿。” 她忽然撒起嬌來,像每一個戀愛中的小女人一樣,微微撅著嘴,鼓著腮幫子,梨花帶雨,楚楚可憐。明明是在人潮擁擠的地鐵里,卻比任何時候都自然大方,比任何時候都撩人心弦。 江喻白眸色一沉,重聲許諾:“恩,我媳婦兒買的我都穿?!?/br> 他親自許諾的,當(dāng)然不會反悔了。 一回到家。顧小魚沒說先去收拾衣服,一頭扎進(jìn)了飯廳,信心滿滿地要拿睡衣給他看。 鼓鼓的旅行包還沒來得及整理,她費力地從包里一扯,一套睡衣出來,“啪嗒”一聲,別的東西也跟著飛了出來,打在江喻白身上,隨后沉沉地落了地。 顧小魚一瞄。 杜蕾斯。金裝。超薄款。 *** 身體比意識反應(yīng)更迅速。幾乎是同時,顧小魚臉上“蹭”一下紅了個透,差點沒羞得往桌子底下鉆。 屋子里和諧的氣氛就在盒子落地的一剎那陡轉(zhuǎn)之下,尷尬,滿屋都彌散著尷尬的氣息。 顧小魚呆呆地立在沙發(fā)前,傻了不知道多少分鐘,臉上紅得能蒸雞蛋,嘴上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媽呀!羞死人了! 顧小魚不動,江喻白也不動。 他始終一言不發(fā),眉頭微挑,默默地向下一打量,不動聲色地俯身撿起兩盒杜蕾斯,目光隨意往盒子上一掃,再看她一眼,看得她臉上更紅,他略一挑眉,忽然又視若罔聞似得,把東西放了回去。 顧小魚囧得一句話都說不出,傻了半宿,終于鼓足勇氣要解釋,卻聽他先沉聲啟口,云淡風(fēng)輕地問起:“這房子是租的?” “……恩,是,”顧小魚悻悻地點頭,“租的,很快就到期了。” 她本來還琢磨著到期了就搬過去跟他一起住,突然出了這種岔子,眼下她也不敢再開口。 江隊長倒也沒那回事似得,依然平靜地嘮著家常:“一年租金多少?” “四萬八?!?/br> “四萬八?”他愣了愣,“這地段雖然好,但是也不至于四千塊一個月吧?三室兩廳精修,畢竟也不到八十平啊。” 顧小魚臉上莫名地泛起紅,眼神閃爍了好一陣子,方才開口:“……誰能沒個年輕的時候啊。” 那時候剛畢業(yè),手上攢了兩年多的駐唱費,也沒考慮錢多錢少,喜歡就租下了。后來知道上當(dāng)了,卻又從樓下保安小張?zhí)幝犅劻朔恐鞯谋瘧K故事……貴就貴點,就當(dāng)花錢做了好事,顧小魚沒忍心搬。 “房租快到期的話,要不要搬到南邊來住,”江喻白問,眸色一沉,坦然道,“離我也近?!?/br> 他一本正經(jīng)地問,突然一句,把顧小魚給問懵了。 她還以為江喻白會說正式同居的事情,畢竟就算他把鑰匙寄給她,她也沒正式答應(yīng)??涩F(xiàn)在江喻白卻問她“重新租房子”……是不是就不打算跟她同居了? 心里不可避免地失落了一下,顧小魚癟了癟嘴,盡可能地不讓失落表現(xiàn)得太明顯。 他不說就算了,顧小魚想著,琢磨了一下,反正道理也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