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經(jīng)聽到我最想聽的了，其他的不想聽。”

    這可由不得她。季淺凝快速整理了一下思路，說：“我剛才說的那些都是反話。”

    “……反話？”莫菡很困惑的樣子。

    季淺凝定定神，說：“趙欣然故意跑來膈應(yīng)我，我為了氣她, 所以才那樣說。傻子才會相信。”

    被當(dāng)成傻子的莫菡怔住了，眼底的溫柔和笑意漸漸淡去，薄唇抿成一條直線。

    沒有了肢體的接觸，季淺凝卻感覺比之前更難以適從，她舔了舔唇，說：“我……”

    “為什么？”莫菡低沉的聲音打斷了她。

    什么為什么？季淺凝腦漿像是被攪拌機(jī)攪爛了一樣，沒辦法思考。

    莫菡薄唇輕啟，緩緩說：“第一次你說是耍我，第二次你讓我報警?，F(xiàn)在，你告訴我那些都是反話。三次了。一次次這么戲弄我，覺得很好玩嗎？”

    那兩次酒后亂性，季淺凝知道自己確實做得不太道德。可是這一次，她是為了氣趙欣然，莫菡要是不跑回來就不會聽到??！

    她本意不是要耍莫菡，可是面對這樣的指責(zé)，迎著那雙似乎很難過的眼睛，季淺凝心臟像是被什么揪住了，不知道該如何反駁。

    莫菡右眼角有顆小小的淚痣，配上此刻的表情，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來。

    季淺凝當(dāng)然知道莫菡不可能會哭，她沒有勇氣看那雙眼睛，低下頭，說：“對不起?！?/br>
    “我不想聽這三個字?！?/br>
    “……對不起?！?/br>
    她不敢抬頭，余光瞥見莫菡朝她伸出手，還沒碰到她又收了回去。

    兩個人同時沉默。

    僵持了很久之后，莫菡連一聲嘆息都沒有留下，轉(zhuǎn)身默默離開。

    輕微的落鎖聲傳來，季淺凝倏地抬起頭，看著那扇緊閉的門，想到剛才莫菡質(zhì)問時那種痛苦隱忍的樣子，第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很渣。

    是她做錯了嗎？重生以來，季淺凝第一次對自己產(chǎn)生懷疑。

    莫菡離開病房后沒有馬上離開，她在門口站了很久，直到顧心美回來。

    顧心美有些氣喘，問她：“菡姐你要走了嗎？”

    莫菡不答反問：“趙欣然呢？”

    “走了?！鳖櫺拿勒f：“我親眼看到她開車離開醫(yī)院才上來的?！?/br>
    莫菡“嗯”了一聲，在門口的休息椅上坐下，說：“進(jìn)去吧?！?/br>
    顧心美覺得她情緒不太對，又不敢多問，推門進(jìn)去。

    “淺凝，菡姐她……”

    “我想睡一覺，不要吵我?！奔緶\凝背對著她躺下了。

    顧心美只好閉上嘴。

    不知道是不是在空調(diào)房里待太久了，季淺凝覺得呼吸有些不暢，什么東西卡在胸口處，不上不下。她做了一個深呼吸，因為用力太猛，扯到了心臟，皺眉。

    她以為自己心已經(jīng)變得夠冷夠硬了，原來還是會疼。

    她現(xiàn)在腦子還是亂的，理不清頭緒，也看不透自己。

    之前輸進(jìn)身體里的液體可能含有催眠的成分，季淺凝漸漸困乏，本來不是真想睡，最后卻睡著了。

    睡醒差不多到晚飯時間。

    季淺凝還不能正常用餐，顧心美打開美團(tuán)只點了自己那份。

    看她玩手機(jī)玩得不亦樂乎，季淺凝手癢心癢，說：“有時間你回去幫我把手機(jī)拿來吧?！?/br>
    “我吃完就回去幫你拿?！鳖櫺拿勒f。

    外賣半個小時內(nèi)送達(dá)，顧心美聽到敲門聲去取。在外賣小哥轉(zhuǎn)身離開時，她看到了還坐在休息椅上的莫菡，詫異道：“菡姐，你還沒走啊？”

    莫菡看了她一眼，不說話算是默認(rèn)了。

    顧心美看了看手里的外賣：“你餓了嗎？要不我這份先給你？我點的排骨蓋澆飯，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br>
    莫菡面色如常，擺擺手，說：“我不餓，你吃吧?！?/br>
    顧心美聽她聲音有些乏力，猶豫道：“要不我給你倒杯水？”

    莫菡又?jǐn)[擺手，這次連話也不說了。

    顧心美只好作罷，提著那份外賣進(jìn)了病房。

    季淺凝好像聽到了某個熟悉的聲音，問：“誰在外面？”

    “菡姐?！?/br>
    “……”

    莫菡居然還沒走，這一點讓季淺凝很意外。

    吃完后，顧心美接過季淺凝遞過來的鑰匙，回去幫她拿手機(jī)，順便拿一些換洗的衣服。

    打開病房門沒有見到莫菡，顧心美以為她是走了，也沒有放在心上。

    拿完東西回來，發(fā)現(xiàn)莫菡又跟原來一樣，坐在病房門前的休息椅上，顧心美愣了愣，走過去尷尬地跟她打招呼。

    莫菡看著她手里的東西問：“這是什么？”

    “給淺凝拿的衣服。”

    莫菡點點頭沒再多問。

    顧心美自己進(jìn)去了。

    “還沒走？”季淺凝隱約聽到了對話。

    “嗯?！鳖櫺拿勒f：“要不讓她進(jìn)來吧?！?/br>
    “為什么讓她進(jìn)來？”

    顧心美撓撓頭，說：“菡姐怎么說也是個大明星，在外面坐著跟守門大爺似的，這樣不太合適吧？”

    “我又沒讓她守著……”季淺凝嘟囔完，有些煩躁地說：“我手機(jī)呢？”

    顧心美把手機(jī)給她。

    手機(jī)擱置了一天電量不剩多少了，季淺凝邊充電邊點開未讀消息。有姜幼娜的，跟她吐槽白浩怎么黏糊怎么磨嘰。有陸清歡的，跟她分享一些拍攝趣事。還有梁寧的，問她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