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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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眼下各州生機勃勃, 流民陸續(xù)安置,民心穩(wěn)定,等提拔上來的官員熟悉公務(wù), 應(yīng)該能很快步入正軌。 瑤英長舒一口氣,剛拈起筆,腳步聲咚咚響起,緣覺從簾后探進半個身子。 “公主,王發(fā)作了!” 瑤英立刻放下筆,站起身,匆匆跑出屋子。 畢娑剛剛進去送藥,被真氣所傷,捂著胸口站在入口旁,面色蒼白,皺眉調(diào)息片刻,遞給她一瓶藥,看著她走進密道。 “公主小心,如果有事,就搖動懸鈴,我在這里聽得到?!?/br> 瑤英答應(yīng)一聲,在伸手不見五指的夾道里跌跌撞撞走了一會兒,看到前方透出亮光,加快腳步。 余光里一道金色弧光閃過,一雙野獸的眼睛在黑暗中發(fā)出懾人的寒光。 瑤英嚇了一跳,腳步頓住。 花豹從角落里邁出,踩著優(yōu)雅的步子走到她腳下,聳鼻嗅了嗅。 瑤英手心冒汗,紋絲不動。 花豹噴出的氣息拂動她的裙角,圍著她轉(zhuǎn)了一圈,掉頭往里走。 瑤英松口氣,走進入口。 洞中水氣彌漫,光線昏暗,溫泉水汩汩流動,冒起珍珠泡似的細沫。 一道身影盤坐在石臺旁,面孔雪白,緊皺的眉心微微泛紅,周身仿佛隱隱散發(fā)冷厲殺氣,袒肩袈裟下的肌rou緊繃,肌膚泛著油亮的濕光,滾動的不知道是汗水還是潤濕的水氣。 他在忍受痛苦。 瑤英屏住了呼吸,躡手躡腳朝他走近,踏出沒幾步,他忽地睜開眼睛,兩道冰冷無情的目光穿過朦朧的水霧,落在她臉上,幽深雙眸爬滿蛛網(wǎng)一般的血絲,黯淡的光線里,看起來著實嚇人。 金剛怒目,菩薩慈眉,這一瞬,他是蘇丹古,是曇摩羅伽。 瑤英心尖顫動,酸澀翻涌,他一生坎坷,長年飽受別人無法忍受的痛苦,還要因為情動而煎熬。 她寧愿他不曾為自己動情,也不想看到他在信念和私欲之間掙扎。 瑤英迎著他冰雪一樣寒涼的視線走上石臺,俯身,倒出幾枚藥丸,送到他唇邊。 “法師,是我?!?/br> 她斂去心酸,柔聲道。 曇摩羅伽眉頭緊鎖,眼神空茫,凝望她許久,眸中一道幽冷暗芒掠過,突然抬手扣住她的手腕,拉著她蹲下。 他臉色青白,手指卻像火炭一樣guntang。 瑤英猝不及防,跌進他懷中,仰起臉,看著他的眼睛。 他垂眸看她,眸中幽幽冷芒浮起,視線凝定在她臉上。 雙瞳剪水,秋水盈盈,倒映出他冷冰冰的臉。 “諸般幻象,萬物皆空?!?/br> 他一字字念誦,嗓音清冷,目光如一潭深水,無波無瀾,攪不起一絲漣漪。 “是啊,法師,我只是你的幻象。” 隔著半濕的袈裟,他的心跳平穩(wěn)從容,瑤英回過神來,在他懷里坐起身,輕聲說,攤開緊握著藥丸的手,湊到他唇邊。 “吃了?!?/br> 曇摩羅伽一眨不眨地看著她,眼神深邃,有些泛白的唇張開,吞下藥丸。 他的唇豐潤柔軟,從瑤英掌心蹭過去,她身上起了細細的戰(zhàn)栗,收回了手,想要坐起身,被他牢牢按住。 他看著她,端嚴冷肅,像一尊佛,雙手卻緊緊按著瑤英不放。 以前不知道他的心思,瑤英不會覺得什么,現(xiàn)在知道了,明知他沒認出自己,躺在他懷中,身上還是跟著發(fā)熱,他的心跳聲在她耳邊回蕩。 他沒有其他動作,只是靜靜地抱著她,小聲念著經(jīng)文。 瑤英認真聽了一會兒,發(fā)現(xiàn)他念的是梵文,她聽不懂。 半晌后,他停下來,看著她。 如銀月華從洞頂傾灑下來,他那雙碧眸像是被水氣浸染,霧氣彌漫。 瑤英心中柔軟,笑了笑。 “我在這呢,我陪著法師?!?/br> 他闔上雙眸,繼續(xù)運功,體內(nèi)真氣游走鼓蕩。 瑤英從他懷里坐起身,守在他身邊,為他拭汗,看他神色不對,立刻出聲叫醒他,再喂他服用一丸丹藥,看他嘴唇干裂,倒了碗水喂他喝。 不覺就是兩個時辰過去,他的氣息漸漸平和下來,瑤英松口氣,靠在他身邊,枕著石壁打瞌睡,迷迷糊糊睡著了。 曇摩羅伽清醒過來時,胳膊微微酸麻,瑤英依偎在他身邊酣睡,眼睫輕顫,手指抓著他的袈裟袖擺。 夜色深沉,月光柔和,隔著霧氣看她,愈加明艷動人,她微微嘟著的唇飽滿紅潤,嬌艷欲滴。 曇摩羅伽驀地想起她送他的刺蜜,晶瑩鮮甜。 他看了她片刻,右手抬起,慢慢靠近她的臉,在快碰到的那一刻停下來,抽出自己的胳膊。 瑤英被驚醒,身子順勢往下滑。 曇摩羅伽下意識伸手握住她的肩膀,扶她坐起身。 瑤英揉揉眼睛,呢喃著問:“法師,好些了嗎?” 剛剛睡醒,語氣軟糯纏綿,撥動人的心弦。 曇摩羅伽松開手,“我好多了,公主出去罷。” 瑤英一頓,抬眸看著他,“法師,出家人不打誑語?!?/br> 曇摩羅伽不語。 “你想讓我留下來陪著你,你說過的,我都記得?!?/br> 瑤英道,語氣輕快,站起身,扶他的胳膊,“好了,別管我了,法師該泡熱泉了?!?/br> 曇摩羅伽輕輕推開她的手,示意不必她幫忙,起身踏入熱泉。 瑤英看著他身上的袈裟:“不脫衣裳嗎?” 他背影僵了一下,背對著她坐下。 從前,她不知道他的心思,自然可以坦然地在她面前脫衣,現(xiàn)在不行了。 他閉目,不一會兒又睜開,看向石臺。 瑤英在石臺邊墊了張絨毯,盤腿坐著,雙手托腮,盯著他看,見他看過來,朝他眨眨眼睛。 曇摩羅伽道:“出去吧?!?/br> 她搖頭,轉(zhuǎn)過身去背對著他,抱緊絨毯:“我不打擾法師?!?/br> 曇摩羅伽看著她的背影,沒有作聲。 窸窸窣窣輕響,瑤英突然回頭,目光清亮,緊緊攫住了他凝視她的視線。 他果然在看她。 曇摩羅伽和她對視,四目交纏,他緩緩合上眼睛。 心如功曹,功曹若止,從者都息。欲生於汝意,意以思想生。二心各寂靜,非色亦非行。 是的,他想讓她留下來。 瑤英盯著他看了一會兒,見他不睜眼了,趴在石臺邊,伸手撩動溫熱的泉水,指尖濕漉漉的。 “法師……” 她輕聲道,“心中有佛,處處有佛,身體不過是一具皮囊,法師堅持的道,本就和其他人不一樣,不如就把我當成一場修行吧,等法師好轉(zhuǎn),我就離開,不會影響到法師的修道?!?/br> “對我來說,能和法師這樣的人相識,已經(jīng)很高興了,能幫上法師,我更高興。” 一聲呼啦水花聲響起,水波晃動,水中的曇摩羅伽忽然動了一下。 瑤英撩水的手被握住了。 他緊緊攥著她,手指比剛才更加guntang,手上用力,把她拽著直起了身,眼神端肅威嚴。 她愣了一下。 曇摩羅伽抬眸望著她,克制地閉了閉眼睛,將這些天心底一直隱隱翻騰的怒意按了下去。 他不想嚇著她。 她不該把自己當成治病的藥,有用時來到他身邊,沒用了,被棄之如敝履地扔掉。 他不會這么輕慢她。 而且,她把他想得太好了。 他是僧人,亦是王庭的君主,管理整個國度,殺伐決斷,她以為只要陪他祛除心魔,就可以離開了? 由樂生貪,由愛生欲,他知道自己動了貪戀,七情六欲本屬平常,這并不是什么難以啟齒的事情,他可以克制隱忍。 但是邪心不止,萬念不止。 一旦放縱他的欲念,他會永遠把她困在自己身邊,誰也阻止不了。 身為佛子,他入不了紅塵,偏偏想把紅塵的她拘禁在身邊。 她不該趟入這趟渾水。 進來了,很可能沒辦法脫身。 他身上肌rou繃起,周身氣勢為之一變,真氣向外涌動,一雙碧眸直直地看著瑤英,沒有一絲溫情。 瑤英從來沒見過他身為曇摩羅伽時露出這種情狀,呆了呆。 不等她回過神,他倏地松開手,背過身去。 石洞陷入一片詭異的沉寂。 半晌后,曇摩羅伽轉(zhuǎn)過身,面色已經(jīng)恢復(fù)如常,眸光清淡。 “我還要調(diào)息,公主睡一會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