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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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挑唆 天亮以后, 阿史那畢娑帶領(lǐng)中軍部下整頓秩序,盤查人馬, 收攏殘兵, 按著名冊去莊園抓捕參與刺殺蘇丹古的王公貴族。 近衛(wèi)肩負(fù)黃絹,風(fēng)馳電掣, 同時(shí)趕到不同重鎮(zhèn)發(fā)布詔令,世家措手不及,又失去對軍隊(duì)的掌控, 權(quán)衡之后,放棄抵抗。 等城外大火熄滅、圣城百姓偷偷拉開房門窺看長街時(shí),朝中已是天翻地覆。 畢娑在城中大街小巷穿梭了一整天,忙得腳不沾地。下午,他特意繞到公主府, 想看看赤瑪公主, 還沒靠近, 聽到一陣嚎啕大哭聲。 公主府外烏壓壓一片,跪滿了人,一臉懵懂的孩童、滿頭珠翠的貴婦、錦衣華服的世家子弟、白發(fā)蒼蒼的老者齊齊跪在府門外, 痛哭流涕。 畢娑皺眉,勒馬停下。 “怎么回事?” 公主府的長史上前行禮, 道:“將軍, 這些人都是來找公主求情的,他們哭了一天了,不管我怎么勸, 他們就是不肯走?!?/br> 曇摩羅伽深居簡出,又剛剛以雷霆手段整治世家,城中皇親貴戚不敢去他跟前哭訴,只好求到赤瑪公主府門前,請她為他們的家人求情。 畢娑一揚(yáng)馬鞭,怒道:“城中戒嚴(yán),不論官員平民都不得在外逗留,誰讓他們在這跪求的!” 長史為難地道:“公主不許驅(qū)趕他們,說隨他們跪在這里哭?!?/br> 畢娑馭馬奔上石階,狠狠地甩一下馬鞭:“王已簽署詔令,明天日出之前,所有人等不得外出,如有違令,以謀反罪論處!你們速速歸府,不得擅自外出,不然就去大獄和刺殺攝政王的犯人作伴吧!” 貴戚們嚎啕大哭,聲淚俱下,怒視畢娑。 畢娑拍了拍腰間佩刀。 貴戚們想起昨晚城外那場混戰(zhàn),瑟縮了幾下,起身含恨離開。 畢娑叮囑長史:“告訴公主,這幾天城中亂,讓她別出門?!?/br> 長史小聲道:“將軍,公主不在府中,公主去王寺了?!?/br> 畢娑臉色驟變:“什么時(shí)候的事?” 長史遲疑了一下,吞吞吐吐地道:“就在剛才……公主聽說今早王論功行賞,提拔了一位姓張的都統(tǒng)……當(dāng)即大怒,立馬吩咐門房套車,去了王寺……” 昨晚,四軍的大營被沖散時(shí),張家的一位后人趁亂大吼,勸說同袍和他一起投降,并燃起火把為及時(shí)趕到的部落騎兵指引道路,立了大功。今天早上,接管四軍的都統(tǒng)為激勵(lì)士兵,論功行賞,張姓少年已經(jīng)連升三級,成了一名禁官。 赤瑪公主深恨張家,聽說了這事,怒不可遏,拔腿就去了王寺,要曇摩羅伽收回成命。 她身上有畢娑給的銅符,中軍近衛(wèi)不敢阻攔。 畢娑不敢耽擱,立刻撥馬轉(zhuǎn)頭,朝王寺的方向追去。 …… 王寺。 瑤英從高塔上下來,想要回自己的院子,她在禪室睡了一夜,最好趁沒人注意的時(shí)候悄悄離開,不然傳了出去,肯定會引來更多非議。 巴米爾為難地道:“王離開的時(shí)候吩咐過,要我護(hù)衛(wèi)公主,王還沒回來,公主要是有什么閃失,我不好向王交代?!?/br> 瑤英覺得自己已經(jīng)安全了,不必再多留,不過曇摩羅伽也是為她的安全考慮,眼下王庭事務(wù)繁多,她還是聽從他的安排為好。 她回到禪室,盤腿坐下,目光掃過長案上的經(jīng)卷。 曇摩羅伽寫的是梵文,她看不懂。 她想起一事,找巴米爾要來紙筆,筆尖吮墨,寫了封簡短的信給謝青幾人,托人送去院子。 送信的僧兵剛離開,一墻之隔的間壁傳來一陣吵嚷聲,夾雜著女子怒氣沖沖的呵斥。 緣覺和般若這會兒都不在,僧兵向巴米爾請示:“赤瑪公主要見王,屬下告訴公主,王不在禪室。公主不信,非要闖進(jìn)來?!?/br> 巴米爾躊躇著道:“我去向公主解釋?!?/br> 說完,回頭看一眼瑤英。 “文昭公主,請先去里間暫避,要是赤瑪公主闖進(jìn)來了……看到您在這里……” 瑤英會意,退到里間。 禪室里間是曇摩羅伽起居的地方,屋中陳設(shè)簡單清雅,設(shè)臥榻短案,地上鋪波斯絨毯,金絲錦帳低垂,窗下一具鷹架,靠著墻壁的書架上密密麻麻堆滿經(jīng)卷,日光透過高窗照進(jìn)屋中,空氣里浮動著金色細(xì)塵,滿室彌漫著一股厚重微苦的清香。 瑤英沒碰曇摩羅伽短案書架上的經(jīng)卷,在絨毯上盤腿坐了一會兒,長廊外傳來沉重的腳步聲。 巴米爾叩響門框,示意赤瑪公主離開了。 瑤英起身出去,看到和巴米爾一起并肩走進(jìn)禪室的人,愣了一下。 畢娑腋下夾著一頂盔帽,朝她笑了笑,神色疲憊,轉(zhuǎn)頭吩咐巴米爾:“赤瑪公主要是再來,你們就派人去我那里傳信。” 巴米爾應(yīng)是,撓了撓頭皮,道:“將軍,赤瑪公主發(fā)起脾氣時(shí)實(shí)在蠻橫,只有將軍能勸得住她?!?/br> 畢娑苦笑了一下,赤瑪這一次是真的動怒了,他剛才費(fèi)了半天口舌才把她勸回去。 “張家的事是個(gè)麻煩……” 他喃喃道。 瑤英心中一動,“張家出了什么事?” 畢娑嘆口氣,說了他在公主府前的見聞,最后道:“王下令改革軍制,軍中論功晉升。張家后人立了大功,獲得賞封,赤瑪公主一時(shí)之間沒辦法接受?!?/br> 瑤英眉頭輕蹙。 畢娑一臉苦悶,道:“張旭是張家嫡系子孫,赤瑪公主因?yàn)閺埿駮x升而不滿,也是人之常情。” 瑤英抿抿唇,問:“這事是誰告訴赤瑪公主的?今早晉升的將官那么多,為什么只有張旭晉升的消息傳得這么快?” 畢娑一怔,想了想,道:“那些世家親眷在公主府外跪地求情,可能是他們告訴公主的?!?/br> 瑤英抬眸,壓低聲音說:“將軍,你最好派人跟著赤瑪公主,赤瑪公主見不到法師,怒火無處發(fā)泄,萬一她被人挑唆,直接去找那位張禁官,鬧出事來,只怕不好收場?!?/br> 畢娑雙眸瞪大,反應(yīng)過來,臉色倏地一沉,“多謝公主提醒?!?/br> 他轉(zhuǎn)身大踏步離去。 瑤英目送他焦急的背影遠(yuǎn)去,輕輕嘆了口氣。 世家的反撲來得如此之快。 他們讓老弱婦人當(dāng)眾跪地痛哭,是在博取同情,控訴曇摩羅伽對世家的冷酷。 告訴赤瑪張家后人獲得晉升,則是在挑撥離間,既是挑唆赤瑪,也是在警告張家。 假如赤瑪和張都統(tǒng)爆發(fā)沖突,曇摩羅伽該偏向誰? 偏袒赤瑪,崛起的新貴必然心存不滿。 偏袒張禁官,以赤瑪為首的王室近親肯善罷甘休嗎? 他們無孔不入,如附骨之疽,隨時(shí)都在等著利用曇摩羅伽的破綻挑撥生事。 防不勝防啊。 …… 畢娑急忙追出王寺,發(fā)現(xiàn)赤瑪公主果然要去找張旭,后怕不已,攔住赤瑪?shù)鸟R車,直接收走豪奴的銅符。 赤瑪掀開車簾,滿面怒容:“你這是做什么?!” 畢娑看她一眼,語氣含著慍怒:“赤瑪,我就不該給你這張銅符。” 城中上到貴族下到平民都不能隨便出入,他擔(dān)心赤瑪有急事,特意給她一張可以出行的銅符,沒想到差點(diǎn)釀成大錯(cuò)。 假如他放縱不管,赤瑪真的去張旭那里大鬧一場,寒了人心,世家再借題發(fā)揮,挑撥曇摩羅伽和剛剛歸順的四軍,必定造成軍心浮動。 “張旭已經(jīng)獲封禁官,是效忠王的士兵,你別去找他的麻煩?!?/br> 赤瑪沉了臉面,怒道:“忠心的將士那么多,羅伽為什么要提拔張旭?他放了張家后人,我認(rèn)了,現(xiàn)在他重用張家人,張家又要死灰復(fù)燃了,我能坐視不管嗎?我和張家人勢不兩立!” 畢娑示意豪奴掉頭回公主府,沉聲道:“所有人都是王的子民……赤瑪,你的眼里只有仇恨,王的眼里是王庭的安定?!?/br> 赤瑪冷哼一聲:“他誰都不在乎,曇摩家在他眼里還不如張家。” 畢娑皺眉,送她回公主府,囑咐長史守著她,收走公主府的銅符、印信,道:“這段時(shí)日假如再有人登門拜訪公主,全都打發(fā)回去,公主誰都不見?!?/br> 長史應(yīng)喏。 赤瑪面色陰沉:“畢娑,你這是要軟禁我?” 畢娑打發(fā)走長史,長嘆一口氣,道:“赤瑪,我只能這么做,我不能再縱容你胡鬧?!?/br> 赤瑪沒能制止曇摩羅伽提拔張旭,本就怒火攻心,聽了這話,心頭愈加憤懣,“你為什么總是偏袒羅伽?我的要求很過分嗎?” 畢娑揉了揉眉心,無奈地道:“赤瑪,一直以來,我偏袒的人是你。不是我一次次替你開脫,剛才巴米爾他們早就強(qiáng)行把你送回來了。” 赤瑪臉上怒色不減。 畢娑還有事要忙,無心和她多說,語氣放軟和了些:“你老實(shí)點(diǎn),別胡鬧,等我忙完了,帶你去市坊看龜茲樂舞表演?!?/br> 言罷,匆匆離開。 赤瑪怒氣沖沖,哐的一聲,推翻案幾。 不能再這么下去了。 …… 畢娑離開公主府,找到緣覺,“王在哪里?” 緣覺答道:“王從王宮回來,去見提多法師了?!?/br> 提多法師是寺中維那,掌戒律。 畢娑急忙趕去刑堂,已近遲暮,刑堂位于地下,光線幽暗,腳步聲回蕩在寂靜的過道里,聽起來有點(diǎn)瘆人。 他穿過夾道,快步走進(jìn)思過室,剛要叩門,里面?zhèn)鞒鰩茁暢翋灺曧憽?/br> 悶響一聲接著一聲。 曇摩羅伽在受罰。 畢娑站在原地,雙手慢慢握拳。 …… 十幾年前,畢娑也是站在這里,第一次見到被囚禁的曇摩羅伽。 那時(shí),朝政由張家把持,曇摩羅伽在寺中長大,張家人不許他出寺,也不許大臣去寺中見他,只允許老態(tài)龍鐘的波羅留支教他佛法。 波羅留支總夸曇摩羅伽聰慧,畢娑很不服氣,從小就很想見一見羅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