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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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里是他和畢娑約定會面的地方,離畢娑的宅邸很近,畢娑馬上就會趕過來,她很安全。 曇摩羅伽轉(zhuǎn)身繼續(xù)朝前走。 …… 瑤英目送曇摩羅伽離開,收拾好錦袋,等了一會兒,門外響起腳步聲。 畢娑來了。 瑤英眼珠一轉(zhuǎn),抱起錦袋躲到角落里,透過門縫往外看,一道高大的身影踏上石階,走了過來。 他拉開房門,碧色雙眸直接看向瑤英藏身的地方。 瑤英和他對視,詫異地瞪大眸子。 “蘇將軍?” 夜色中,折返回來的曇摩羅伽立在門前,眉眼沉靜,月色傾瀉而下,他的身影顯得格外高大,朝她微微頷首,淡淡地道:“公主隨我去王寺。” 瑤英愣住,“那阿史那將軍呢?” 曇摩羅伽袖子一掃,熄滅燭火,轉(zhuǎn)身走了出去,“他知道該怎么做?!?/br> 瑤英有些錯愕,呆了一呆,抱著錦袋跟上他。 走了沒幾步,曇摩羅伽停了下來。 瑤英也跟著停下來。 曇摩羅伽垂眸。 瑤英抬眼看他,和他四目相接。 他道:“去王寺的路上,要委屈公主一二?!?/br> 瑤英一怔,笑著說:“客隨主便?!?/br> 他抬起手,手指從瑤英臉頰旁拂過去。 一條黑色布巾罩在瑤英眼睛上,繞過她的發(fā)鬢,系在她腦后,輕輕打了個結(jié),她眼前頓時陷入一片黑暗。 瑤英什么都看不見,不過知道他站在身邊,并不覺得慌張,慢慢伸手,輕聲喚他:“將軍?” 她臉上蒙著黑色布巾,嘴角依舊微微翹起,全然信任。 曇摩羅伽俯身。 熟悉的氣息忽然靠近,瑤英感覺自己被抱了起來,雙手摸索著摟住他的脖子,什么都看不到,摸了好一陣才找準地方。 緊接著,耳旁風(fēng)聲呼呼,他帶著她騰空而起,掠過屋頂,腳踏屋瓦的脆響在夜色中回蕩。 瑤英眼前一片漆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感覺他的速度慢了下來,身體騰挪,似乎在高低不平的地方起落,風(fēng)聲中夾雜著淅淅瀝瀝的水聲,這么冷的天氣,哪里的河流還沒結(jié)冰?難道是冰層融化的聲音? 她漫不經(jīng)心地想著。 一盞茶的工夫后,曇摩羅伽放下瑤英,沒有摘下她眼睛上的黑布,往她手心里塞了一樣?xùn)|西,道:“跟上我?!?/br> 他們似乎置身在一個很空曠的空間里,他聲音壓得很低,仍然隱約有回聲傳來。 瑤英點頭嗯了一聲,手指抓了抓,發(fā)現(xiàn)他塞到自己手心的是一片柔軟的面料,試著拽了拽,身旁人影晃動了一下。 她疑惑地往上摸索,摸到他結(jié)實的胳膊。 原來他塞給她的是他的衣袖。 瑤英嘴角輕翹,聽著曇摩羅伽的聲音,手里攥著他的衣袖,緊緊跟上他。走過一段平坦的道路后,接著是一段平緩的階梯,他走在她前面,時不時小聲提醒她注意前面要拐彎或是要爬石階。 密道狹窄,兩道呼吸聲漸漸纏繞在一起。 …… 王寺。 最靠北的山崖之下,一排大大小小的石窟中,唯有最里面的一間石窟點了盞油燈,昏黃燈火搖曳,四面墻壁上雕刻的佛像面相豐圓,莊嚴肅穆。 寂靜中,靠墻堆滿藏書的木架突然發(fā)出嘎吱嘎吱聲。 石窟里盤腿靜坐的近衛(wèi)立馬站起身,一蹦三尺高,恭敬地等候在書架前。佛子離開圣城后,他一直待在石窟假扮佛子,都快忘了今夕何夕了。 不一會兒,書架從里面被推開,兩道身影慢慢走了出來,一道高大挺拔,一身玄衣,另一道裊裊婷婷,是個女子,眼睛上蒙了一層黑布,緊跟在男人身后,小心翼翼地走進石窟。 近衛(wèi)張口結(jié)舌,眼珠瞪得溜圓。 佛子去了一趟高昌,居然將一位年輕女郎從密道帶回佛寺! 第96章 杖打(修別字) 夜色深沉, 石窟前廊黑魆魆的,偶爾有一兩座洞窟透出一抹昏黃燈光, 光暈映襯下, 廊柱上的壁畫顯得棱角分明。 突然,一串急促的腳步聲打破岑寂。 王庭中軍近衛(wèi)般若急匆匆爬上最高一層石窟, 斜地里黑影一閃,角落里的暗衛(wèi)倏地飛撲上前,冰冷的長刀抵在他喉間。 “王在閉關(guān), 硬闖者殺無赦?!?/br> 般若連忙捧出一張銅符,“我是親衛(wèi)般若,這張銅符是王所賜,我有要事稟報王?!?/br> 暗衛(wèi)接過銅符細看了一會兒,摘下燈籠在他臉上照了一照, 收起長刀, 身影迅速消失在黑暗中。 般若穿過空蕩蕩的前廊, 來到最里面的一座洞窟前,剎住腳步,輕輕叩響石壁, 小聲道:“親衛(wèi)般若求見佛子。” 里面很久沒有回應(yīng)。 般若不敢催促,站在外面等著。 曇摩羅伽閉關(guān)期間, 只有一名近衛(wèi)在石窟護法, 其余人等不得靠近半步,連送食送水的僧人也只把食籃放在山壁下,以避免打擾佛子靜修。般若是曇摩羅伽的親衛(wèi), 也遵守這個規(guī)矩,如果不是攝政王的噩耗傳來,他絕不會前來打擾佛子。 半晌后,里面?zhèn)鞒鼋l(wèi)的聲音:“王已經(jīng)知曉你要稟報的事情。” 般若面色焦急:“攝政王的死訊已經(jīng)傳遍圣城,城中人心惶惶,王公大臣肯定會借機生事,今天小沙彌發(fā)現(xiàn)有很多形跡可疑的豪族奴隸在王寺周圍徘徊,還有康、薛、安、孟幾家的私兵,王明天出關(guān)嗎?” 里面?zhèn)鞒瞿_步聲,近衛(wèi)似乎去禪室通報了,過了一會兒,腳步聲折回,近衛(wèi)道:“王明天出關(guān),傳令下去,寺中僧人從明天起不得外出,寺主、禪師亦同此例。若有人敢硬闖王寺,直接捉拿。” 般若憂心忡忡,應(yīng)了一聲,去和寺主通傳消息。 蘇丹古身死,意味著要選出一位新攝政王代理朝政。這一夜,圣城內(nèi)外,從王公貴族到平民士卒,很多人將徹夜不眠。 石窟里,近衛(wèi)打發(fā)走般若,回到最里間的禪室。 這間石窟很大,通向方廳的洞壁上挖鑿了一座座供奉眾佛的龕室,密集如蜂窩。 已經(jīng)脫下玄衣、摘下黑色手套的曇摩羅伽沿著洞壁緩步前行,手里托著一盞鎏金燭臺,碧眸低垂,神情沉靜,一一點亮供佛的燭火。 在禪室南面洞壁下的氈毯上,瑤英盤腿而坐,臉上仍舊蒙著黑布,柔和的暖黃光暈落在她身上,她烏黑的發(fā)絲間閃顫著耀眼的金光。 近衛(wèi)面露尷尬之色,挪開視線,不敢再看她。 每當(dāng)佛子需要外出或是病勢沉重、無法在人前露面時,他就是那個留在石窟掩人耳目的護法近衛(wèi),石窟的這條密道通向獸園,只有佛子身邊最信任的幾個人知道。 連般若都不知情。 今晚佛子居然帶著文昭公主從密道回來,近衛(wèi)太過震驚,到現(xiàn)在還沒回過神。 瑤英看不見近衛(wèi)漲紅的臉,安靜地盤坐著,等蘇丹古叫她。 有搖曳的微弱光芒籠在黑布上,她感覺自己應(yīng)該已經(jīng)進入王寺了,空氣里飄著一股淡淡的混雜著香料的清芬,不是熏香,而是書本紙張的味道,寺中抄寫經(jīng)文的紙是帶有香味的中原紙和羊皮紙,她記得這個味道。 瑤英等了半天,沒聽到說話聲,只覺得氣氛格外莊嚴肅穆,怕出聲問詢會打擾到蘇丹古,沒敢開口。 曇摩羅伽點起所有燈燭,幾百道燭光交錯著投下,他沐浴在金燦燦的光輝中,雙手合十,閉目默念經(jīng)文。 近衛(wèi)大氣不敢出一聲。 過了足足一盞茶的工夫,曇摩羅伽轉(zhuǎn)身,目光從瑤英身上掠過。 瑤英正襟危坐,一動不動,雖然被蒙住了眼睛,臉上沒有一絲慌亂,從頭到腳透著乖巧和信賴。 他抬眸,眼神示意近衛(wèi),轉(zhuǎn)身面對著龕室。 近衛(wèi)還是頭一次遇到這種狀況,面紅耳赤,走到瑤英跟前,解下長刀往她眼前一遞:“公主,我是佛子的近衛(wèi)巴爾米,公主握著刀隨我來,攝政王命我送您回您住的地方,路上您不要出聲。” 瑤英一愣,站起身問:“攝政王呢?” 巴爾米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道:“攝政王去覲見佛子了?!?/br> 瑤英嗯一聲,握住長刀刀鞘,跟著近衛(wèi)出了石窟。 禪室燈火輝煌,眾佛佇立,法相莊嚴。 曇摩羅伽站在龕室下,沒有回頭,背影孤絕。 …… 長刀冰涼,握在手中,遠不如扯著袖子方便。 瑤英跌跌撞撞地跟在巴爾米身后,走了很久的路,巴爾米停了下來,小聲道:“公主可以取下布條了?!?/br> 她松口氣,取下黑布,目光向四下里脧巡了一圈,發(fā)現(xiàn)自己正站在一條空闊的長廊間,再繞過幾道土墻就是她在佛寺的居所了。 巴爾米把佩刀系回腰間,道:“公主離寺的這段日子,您的親兵一直留守在院中。” 留在王寺的幾個親兵早就翹首以盼,等著瑤英一行人平安回來,今天攝政王身死的消息傳遍圣城,他們也聽說了,一個個心急如焚,想出城去找瑤英,又記得她的叮囑,不敢私自離寺,只能愁眉苦臉地干坐著發(fā)愁,唉聲嘆氣。 瑤英突然出現(xiàn)在院門口,親兵們呆若木雞,還以為在做夢,抹把臉,上前給她磕頭。 “公主,您總算回來了!” 巴米爾把瑤英安全送到,轉(zhuǎn)身回石窟。 瑤英目送他走遠,立在門前,眺望北邊高聳的山崖,夜色濃稠,崖壁上的石窟群里透出點點燈火,遠望就像浮動在云層間的仙宮天燈,清冷出塵。 她出了一會神,在親兵的簇擁中回房。 “公主,您怎么一個人回來了?謝青、謝沖他們呢?” “聽說王庭的攝政王被盜匪圍攻而死,是真的嗎?” 瑤英輕描淡寫地道:“阿青他們過幾天就能回來,你們不用擔(dān)心。攝政王的事是王庭事務(wù),不管接下來發(fā)生什么,你們不要多問?,F(xiàn)在時局不穩(wěn),這幾天都不要出去走動了?!?/br> 親兵們應(yīng)喏,向她稟報這個冬天城外收留了更多無家可歸的河西遺民,按照她走之前的吩咐,他們幫那些流民挖出一個個地xue居住,雖然今年的雪比往年大,但是流民有抵擋風(fēng)寒的容身之所,有果腹的食物,可以熬過這個寒冬。流民們很感激瑤英,發(fā)誓等天氣暖和以后一定會賣力勞作。 瑤英坐在燭臺旁,一邊翻看賬冊名錄,一邊聽親兵一個個上前匯報,心里暗暗感慨:這些親兵原本都是粗人,現(xiàn)在一個個領(lǐng)了別的差事,有的帶著流民蓋房子,有的教孩子習(xí)武,有的成了教書先生,有的天天守著葡萄干,有的嘴皮子厲害,和精明的胡商打嘴仗、砍價抬價,有的整天在市坊轉(zhuǎn)悠,買馬、買羊、買牛……再歷練一段時間,個個都能獨當(dāng)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