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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區(qū)區(qū)兩千多人,竟然將氣勢洶洶的北戎大軍趕出了王庭。 戰(zhàn)無不勝的北戎可汗沒想到自己居然會敗于一個少年之手,想起佛子降生時的種種離奇?zhèn)髡f,心有余悸,掉頭往東繼續(xù)吞并草原其他部落,不敢再輕易挑釁王庭。 十三歲的曇摩羅迦以少勝多,戰(zhàn)勝了不可一世的北戎,威望空前,趁勢一舉奪回王權(quán),確立自己對王庭的統(tǒng)治。 自此,西域北道太平了十年。 …… 幾年前,有位西域僧人因緣巧合之下流落至蜀地,蒙達(dá)提婆和他來往過一段時間,聽他詳細(xì)描述過那個黃沙之中的西域佛國,所以知道曇摩羅迦的生平。 連年戰(zhàn)亂,中原西域兩地已經(jīng)阻隔數(shù)十年,現(xiàn)在西域諸國以為中原仍由一個統(tǒng)一的王朝統(tǒng)治。 中原對西域的了解就更少了。 蒙達(dá)提婆沒想到李瑤英居然也聽說過曇摩羅迦的名字。 事實上瑤英不僅知道曇摩羅迦,還知道那個和尚活不了幾年了。 大概是印證了那句慧極必傷,曇摩羅迦從小身體不好,十幾歲的他可以親臨戰(zhàn)場,率領(lǐng)僧兵作戰(zhàn),很快就纏綿病榻,下不了地,騎不了馬。 他是個虔誠的和尚,依舊住在佛寺,以佛子的身份壓制野心勃勃的世家,平衡各方勢力,震懾北戎。 北戎可汗懼怕曇摩羅迦。 幾年后的李玄貞也怕。 他們都想一舉奪下西域北道,前者被曇摩羅迦嚇得十年不敢攻打王庭,后者李玄貞也屢屢吃敗仗。 就像傳說里的那樣,曇摩羅迦是佛子,有神佛庇佑,戰(zhàn)無不勝。 北戎和魏朝無計可施,只能等著曇摩羅迦病死的那一天。 曇摩羅迦知道自己活一天,王庭能太平一天,一旦他死去,西域百姓必將遭受北戎鐵蹄踐踏,壯年男人被屠殺,老人、女人和孩子淪為奴隸。 他忍受痛苦煎熬,以病弱之身支撐著風(fēng)雨飄搖的王庭,最終還是不幸病逝。 據(jù)說他死去的時候,已經(jīng)被病痛折磨得不成人形。 一個月后,王庭滅國。 瑤英有點同情曇摩羅迦。 同樣是體弱多病,她由哥哥悉心照料,沒吃多少苦頭,曇摩羅迦卻必須以多病之身苦修,短短二十幾年的歲月,日日都是煎熬。 大概也只有他那樣意志強大的高僧,才能忍受那么多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折磨。 她心里默默感慨,沒有再問什么,和蒙達(dá)提婆道別,目送法師在弟子的簇?fù)碇凶哌h(yuǎn)。 不知道法師能不能順利見到曇摩羅迦。 …… 公主府。 昨晚李玄貞走后,朱綠蕓哭了一夜,早上起來照鏡子,兩只眼睛腫得像爛桃子一樣。 侍從小聲道:“公主,太子昨晚在院子里站到半夜才走。” 朱綠蕓紅腫的雙眼又盈起淚光,哭道:“他守到半夜又有什么用?我求他帶兵去救我的姑母,他說什么都不肯!” 侍從小心翼翼地勸哄,東拉西扯說了一車好話。 朱綠蕓擦干眼淚:“姑母是我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我一定要把她救回來!” 她翻出姑母托忠仆送到自己手上的信,看了一遍,下定決心。 “你去一趟義寧坊,告訴葉魯部落的人,我愿意下嫁!” 侍從垂首應(yīng)是,嘴角輕輕勾起。 第10章 裙下之臣 李仲虔黑甜一覺,睡醒的時候,屋中黑魆魆的。 羅帳低垂,光線暗沉。 黑暗中傳來衣裙窸窸窣窣輕響,一道窈窕的身影側(cè)對著他盤腿坐在矮幾前,雙手撐著下巴,嘴角微微翹起,正聚精會神地盯著矮幾上的香盒看。 那是一只鑲金鏨花鳳鳥紋蚌殼香盒,盒蓋半開,隱隱透出絲絲縷縷淡青色的光。 小娘子看得入神,不禁伸手輕輕拂開盒蓋。 霎時,柔和的光暈如水般流瀉而出,光照一室,明耀如燭。 原來香盒中盛著一枚珠圓玉潤、大如鴿蛋的拂林國夜光壁。 李仲虔坐起身,揉了揉肩膀。 “喜歡嗎?” 他含笑問,臉上有幾分自得之色。 夜光壁也叫明月珠,他看到這顆珠子的時候馬上就想到meimei,她小名叫明月奴,是謝無量取的。 李瑤英笑容滿面地點點頭,眼睫烏黑濃密:“喜歡?!?/br> 珠寶玉石尋常,難得的是這顆明月珠色澤圓潤,形狀優(yōu)美。 瀲滟的微光映在她雪白的臉龐上,本就是十分顏色,朦朧的珠光一襯,更是眉目如畫,柔美嬌媚。 李仲虔怔了怔,像是大夢初醒似的,鳳眼微瞇,仔細(xì)打量瑤英。 瑤英怕熱,烏黑長發(fā)高挽,戴了一頂牡丹碧羅花冠,眉間翠鈿,唇上春嬌,身上穿一件薄如蟬翼的縹色輕容紗,底下系五色夾纈縷金八幅長裙,臂上挽了條白地刺繡花鳥瓔珞紋織銀帔巾,薄眉輕斂,一寸橫波,一手撐在矮幾上,含笑坐在那里。 她私底下一直這樣,慵懶隨意,能坐著絕不站著,能靠著什么絕不老老實實跪坐,姿態(tài)大大咧咧,毫無高門貴女應(yīng)有的賢淑端莊之態(tài)。 李仲虔提醒過她幾次。 瑤英萬分乖巧,次次答應(yīng)會改,不一會兒又悄悄改了跪姿,要么粗魯?shù)乇P著腿,要么干脆往后一倒靠在憑幾上偷懶。 說她幾句,她漫不經(jīng)心地一笑,老老實實跪坐,沒一會兒又故態(tài)復(fù)萌。 李仲虔寵瑤英,沒怎么管她。 她是他meimei,用不著壓抑本性。 在他眼里,瑤英還是個天真嬌憨的孩子,顫巍巍跟在他身后,要他抱她去庭前摘枝頭熟透的李子。 這一刻,李仲虔看著沐浴在珠光中的瑤英,突然意識到:不知不覺間,meimei早就長大了。 她依舊大大咧咧,盤腿而坐,但是一點都不粗俗,顧盼間自有一股恰到好處的、難以用言語描繪比擬的動人氣韻。 面龐清麗,氣度清貴,骨子里卻透出柔若無骨的妖嬈嫵媚。 加之青春正好,容色鮮妍,不必脂粉妝飾,只需眉眼微彎,展顏一笑,就能讓京中半數(shù)浮浪子弟酥了身子。 李仲虔眉頭輕輕皺了一下,忽然想到薛五念的那些詩。 態(tài)濃意遠(yuǎn)淑且真,肌理細(xì)膩骨rou勻。 當(dāng)初真該把薛五的另一條腿也打斷了! 李仲虔眸色微沉,心里邪火直冒。 他十幾歲起便放浪形骸,走馬章臺,知道什么樣的女子最讓男人欲罷不能,也知道薛五那幫人心里在想什么。 瑤英莫名其妙地看李仲虔一眼,關(guān)切地問:“阿兄,是不是頭疼了?” 李仲虔含混地唔一聲。 瑤英輕輕拍一下他的胳膊:“讓你少喝點,你總不聽!” 她揚聲喚春如的名字。 宮女應(yīng)聲掀開羅帳,端來熱水巾帕服侍李仲虔梳洗,逐一點亮屋中四角的鎏金燈樹。 瑤英小心翼翼地收起夜光壁,命宮人傳飯。 她已經(jīng)吃過了,本想叫李仲虔起來一起用膳,看他夢中眉頭緊皺,像是十分疲倦,就沒叫他。 湯羹一直在灶上熱著,羊rou燉得很爛,李仲虔沉默著吃了兩碗,問起蒙達(dá)提婆。 瑤英之前已經(jīng)斟酌過了,沒和他說婆羅門仙藥的事,只說蒙達(dá)提婆也不能醫(yī)治謝貴妃的瘋癲。 李仲虔沒有多問,又問:“他有沒有給你診脈?說什么了?” 瑤英笑道:“法師說我天生體弱,不過后天調(diào)養(yǎng)得宜,又一直堅持鍛煉,沒什么大礙?!?/br> 謝貴妃神智清楚的時候,衣不解帶地守著她,照顧她。 她身上始終干干凈凈、清清爽爽。 后來李仲虔把她接到身邊照料,為她遍尋名醫(yī)。只要郎中開出藥方,不管方子有多古怪,需要多少昂貴稀罕的藥材,他都會想辦法搜羅來,讓郎中調(diào)配成丸藥給她服用。 她被照顧得很好,身體比小時候強健多了,能跑能跳能騎馬,個頭也竄得快。 李仲虔不放心,讓人取來蒙達(dá)提婆留下的藥方,坐在燈前細(xì)看。 那不過是幾張溫補調(diào)理的方子,他一一看完,點點頭。 “明月奴,你過來?!?/br> 李仲虔打發(fā)走宮人,示意瑤英坐到自己跟前,鄭重地道:“我昨晚和鄭相公談過了,為你訂了一門親事?!?/br> 瑤英愣了半天,哭笑不得。 這也太急了吧? 李仲虔在某些方面很固執(zhí),非要給她尋一門妥帖的親事。 她早和他說過了,自己年紀(jì)還小,不想嫁人。 頭頂始終懸著一把刀,她真沒心思談婚論嫁。 李仲虔的態(tài)度卻很堅決,挑來選去,最后定下了鄭家。 出征前他提起過這事,她當(dāng)時沒答應(yīng)。 瑤英想了想,還是堅持自己的決定:“阿兄,過兩年再說吧?!?/br> 她還沒查清楚唐氏憤而自盡的真相,沒找到下毒害謝貴妃發(fā)瘋的歹人,實在分不出心思挑駙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