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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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傳煒帶著寶娘給東籬先生行禮,東籬先生擺擺手,“莫要客氣, 坐?!?/br> 趙傳煒毫不客氣地坐在一邊, “三舅騙的我好苦, 我苦等了快兩年,三舅一個字沒回我?!?/br> 東籬先生親自給外甥倒了杯茶,“你阿爹說, 讓我只管好生教書,不要多管閑事,不然就把我捆起來送回京城。你阿爹多兇, 我能不怕他?我想著還是死道友不死貧道吧,你那又不是什么要緊的事情。你看看,我早說了, 這就是你家里給你定的媳婦,你還不信?!?/br> 趙傳煒拉著寶娘坐在自己身邊, 把茶端給她喝,又看了看旁邊空著的茶盤子,一臉嫌棄, “三舅,怎么連點心都沒有?” 東籬先生覺得自己心肝都氣得發(fā)疼,這個沒良心的外甥,“你不說買點心來孝敬舅舅,還問我要吃的。誰不知道我是個窮教書的,今年收了幾十個窮學(xué)生,吃的喝的筆墨紙硯全是我包了,我窮的都要快要把褲子當了?!?/br> 趙傳煒哈哈笑了,“看在三舅整日做好事的份上,我就不和三舅計較了。三舅寫信催我們來,要帶我們?nèi)ツ睦锿???/br> 東籬先生摸了摸胡須,“我去拜訪幾個老友,你們小夫妻跟著我一起。人家都是有學(xué)問的人,你小子想考舉人,好生跟著人家學(xué)一學(xué)?!?/br> 寶娘讓喜鵲把自己帶來的點心裝在盤子里,端給東籬先生,“先生請吃點心?!?/br> 東籬先生以為這是李太后的女兒,笑瞇瞇地看著她,“真乖,比這小子強多了。別叫什么先生,你也叫三舅?!?/br> 寶娘看了一眼趙傳煒,趙傳煒微笑著點頭,“你跟著姨媽叫,也是沒錯的。” 寶娘正經(jīng)行個禮,“三舅好?!?/br> 東籬先生吃了點心,認了外甥女,摳摳搜搜從屋子里拿出一本書,“外甥女乖,這是我收藏的一本孤本,給你拿去看?!?/br> 寶娘急忙擺手,“三舅,孤本多金貴,我不要?!?/br> 趙傳煒一伸頭,頓時笑了,“三舅你又吹牛,這是什么孤本,你自己寫的吧?” 東籬先生拿起書對著他的頭拍了一下,“等我以后死了,這都是孤本,你花錢買都買不到?!?/br> 寶娘覺得好笑,連忙收下了,“多謝三舅,我定會好生保管的?!?/br> 東籬先生高興地摸了摸胡子,“乖?!?/br> 東籬先生住的這個小院子簡單的很,正房是他的臥室客廳和書房,東廂房是廚房和小庫房,西廂房是兩間客房,順寶住在東耳房里,西耳房是盥洗室。院子連院墻都沒有,只有一圈籬笆。籬笆下面還養(yǎng)了幾只雞,那幾只雞是散養(yǎng)的,再等一等就能殺了打牙祭。 東籬先生看著寶娘,高興道,“聽說外甥女燒的一手好飯菜,正好,順寶做的豬食我早吃夠了,外甥女晌午多做兩個好菜,咱們爺兒幾個好生聚一聚。你們兩個住在西廂房里,先住幾天,我再帶你們一起出去玩去。” 東籬先生和趙傳煒在正房說閑話,寶娘帶著喜鵲和書君去布置屋子,趙傳煒住在南屋,寶娘住在北屋,喜鵲和書君跟著他們兩個住。至于幾個護衛(wèi),旁邊有個空院子,都打發(fā)去那里住了。 寶娘收拾好了屋子,換了一身簡單的衣裙,帶著喜鵲就去了廚房。 廚房里亂糟糟的,也沒什么食材,寶娘把自己帶來的東西拿來了好多,勉強做了幾個菜。其余護衛(wèi)們,順寶帶著他們?nèi)W(xué)堂里吃飯去了。 東籬書院里面都是窮學(xué)子,吃的一般住的一般,但這里的學(xué)生都很上進。若是家里太窮,讀書有天分,東籬先生會免費供養(yǎng)幾年,期限一到,還想繼續(xù)讀的話,就得自費了,若是不想繼續(xù)讀,肚子里好歹有了些墨水,出去了也能找份事情做。 剛開始的時候,許多刁鉆的人聽說這里管飯,把孩子們都送了來,東籬先生吃了不少虧。后來他自己考教,教你一段話,一個時辰背不下來的,一概不要。有人說他不公平,東籬先生把袖子一甩,我就不公平,你有本事砍了我。 都是些刁民,欺軟怕硬,等聽說這是太后娘娘的親弟弟,一個個跑的比兔子還快。 東籬書院里每年都會往各州府輸送不少學(xué)生,雖然條件差,名氣卻不小。漸漸有許多富貴人家的子弟也過來了,對于這些人,東籬先生并沒有收很高的學(xué)費,但不允許帶小廝,吃喝拉撒自己處理。 這么多年過去了,這里的規(guī)矩漸漸被大家接受。東籬先生自己是太后親弟,東南土皇帝晉國公的小舅子,也無人來找他的麻煩。 有官場上的老油條給他送錢送女人,送的錢他一概留下,還大張旗鼓地送牌匾過去,把錢數(shù)寫的一清二楚,使用的來龍去脈也寫得很清楚,至于女人,通通打回去。 吃晌午飯的時候,寶娘安靜地坐在趙傳煒身邊,趙傳煒不停地給寶娘夾菜,老童子雞東籬先生看的眼睛疼,也不知道給舅舅夾菜! 趙傳煒來了這里,立刻就忙碌了起來。書院里學(xué)生多,聽說他一連中了京城三個案首,時常有人來叫他去一起討論學(xué)問。最后,他干脆也去書院里讀書,每日和那些窮學(xué)子們混在一起,知道了許多窮苦人家的事情和老百姓的日常。 趙傳煒恢復(fù)了每日讀書習(xí)武的慣例,寶娘每天把他收拾的體體面面的出門,然后自己挎著籃子,帶著喜鵲、書君和兩個護衛(wèi),在附近轉(zhuǎn)悠。 東籬書院附近有山,有村莊,有河流,還有許多農(nóng)田,說白了,就是個鄉(xiāng)下學(xué)堂,無非就是這里的先生好,名氣大,才吸引了許多城里的學(xué)子過來。 這會子季節(jié)正好,寶娘整天在附近采野菜,去村民們家中買菜。從她來了,東籬先生的伙食水平直線上升。 書院里的學(xué)子們聽說山長家里多了個貌美的小娘子,有學(xué)生偷偷跑來看。趙傳煒聽說后,把那來的次數(shù)最多的一個小子打了一頓,然后牽著寶娘的手在附近繞了一圈,一路上親親熱熱,那些學(xué)子們頓時都不來了。 小娘子美則美亦,可惜出身豪門,他們配不上,而且人家已經(jīng)說了親事了,就是新來的那個霸道小子。 寶娘非常喜歡這里的原生態(tài)生活,雖然蚊蟲多了些,條件差了些,她還是每日歡歡喜喜的。 等看到東籬先生為了書院里的經(jīng)費發(fā)愁,寶娘偷偷拉著趙傳煒商議,“三郎,我想把那張銀票給三舅?!?/br> 趙傳煒吃驚地看著她,“那是你生母和姨媽給你的?!被敉跏吓R死前,把自己的嫁妝和亡夫的東西全部偷著變賣了,把錢都給了李太后,一文不留。李太后想著寶娘幫著自己安撫了楊太傅,又添了更多,才有了那張萬兩銀子的銀票。 這萬兩銀子,在京城可以發(fā)嫁好幾個官家小娘子了。 寶娘整天帶著這張銀票,總怕它丟了。而且,這錢是原身父母給她的,如今原身走了,寶娘拿著這錢感覺心里有愧,不如把它捐出去,做些好事,但愿霍家夫婦來生能長命百歲。 但這個理由她不能說,“三郎,我父母早早去世,這是他們留給我的財產(chǎn),我想拿去做好事,積德行善,希望他們下輩子能和和美美平安到老。” 趙傳煒抱著寶娘半天沒說話,然后點頭同意了。 東籬先生不知道事情的始末,趙傳煒只說這是一位故人留下的,希望能替他積些陰德,來生平安喜樂。 東籬先生不是什么扭捏的人,接下了銀票,問過了原主人的姓名,在東籬書院的功德簿上,記下了霍仲宣夫婦的姓名。 捐出去了銀票,寶娘感覺神清氣爽。東籬書院有了這一萬兩銀子周轉(zhuǎn),今年一年都不用發(fā)愁了。 趙傳煒到了東籬書院,每日跟學(xué)子們一起讀書,唯一不同的是,他晌午會回來吃飯。寶娘每天做飯洗衣裳,打理他們甥舅二人的生活,有時候去找附近的農(nóng)女們玩耍,教她們京城里紡線的技術(shù),教她們識字,教她們認一些常用的藥草和一些婦人衛(wèi)生常識,給她們剪了許多花樣子,附近的小娘子和小媳婦們都喜歡她。她出身豪門,村民們也無人敢打她的主意。 雖然語言不通,寶娘漸漸也能聽懂一些當?shù)氐脑?。她還自己跟那些小娘子們學(xué)著挖地種菜,把一群侍衛(wèi)使喚的團團轉(zhuǎn)。 這樣過了兩個多月,等出了伏,東籬先生把書院托給其他先生,帶著小兩口出發(fā)去拜訪老友。 白天時,仍舊很熱,寶娘只能坐在車里。好在這是鄉(xiāng)下,路邊樹木多,行人少,沒有人的時候,她就把車窗簾撩起來,也能涼快一些。 一行人走走停停,東籬先生交友遍布天下,不管在哪里歇腳,都有人聞訊而來,趙傳煒和寶娘就跟著他混吃混喝。每次見到那些老友,東籬先生就把外甥打發(fā)給人家,讓人家好生鞭笞。 “這是我外甥,我做舅父的不好太傷孩子的心,你們替我收拾收拾他,別讓他總覺得自己天下第一聰明。” 有了他這句話,好嘛,那些人逮著趙傳煒輪番□□。 趙傳煒原來覺得自己是少年英才,這些日子以來,他漸漸感覺自己快要變成個蠢材了。 寶娘私底下安慰他,“你原來不就是覺得自己在京城閉門造車沒有進益,如今知道自己有不足,那才更好呢,總比夜郎自大好?!?/br> 走到半路上,呂侍衛(wèi)忽然悄悄跟趙傳煒稟報,“三公子,有人跟蹤?!?/br> 趙傳煒立刻警覺起來,“你們幾個排班守在馬車附近,夜里警覺些。” 為安全起見,趙傳煒讓東籬先生也進了車。東籬先生早年也遇到過強人,幾次虎口脫險,雖然文弱,于防守上面也有些心得。 有了防守,趙傳煒不再露宿荒郊野嶺,東籬先生怕給友人們帶來麻煩,開始住宿客棧。 還沒等賊人上門呢,忽然,寶娘接到一個重磅消息,陳氏死了! 寶娘把信件翻來覆去地看,問趙傳煒,“這消息真假?” 趙傳煒點頭,“假不了,我大哥傳過來的,走了我們家的渠道,估計已經(jīng)過去七八天了?!?/br> 寶娘放下信件,“看來我得回京了。” 趙傳煒想了想,“你一路趕回去,至少也得個把月,老太太早就安葬了。不要急,該怎么走就怎么走,我估計昆哥兒這會子連消息都不知道呢。有岳父在家里,還有闌哥兒,總能把老太太發(fā)送出去?!?/br> 寶娘嘆了口氣,“沒想到阿奶去的這么快?!?/br> 趙傳煒悄悄看了她一眼,“寶兒,老太太是被人殺的?!?/br> 寶娘感覺自己聽錯了,她皺著眉頭看向趙傳煒,“阿奶她整日不出門,賊人總不敢大張旗鼓去太傅府殺人?!?/br> 趙傳煒又拿出另外一封信,“你那封信是岳父給你的,這是我大哥給我的。” 寶娘搶過信件,一目十行看完后,眼珠子都要驚掉了。 你道陳氏被誰殺了,正是她兒媳婦莫氏! 楊太傅沒有在信件中和寶娘說這起子人倫慘案,但世子爺知道了,他另外寫了緣由,和楊太傅的信件一起,發(fā)給了趙傳煒。 趙傳煒對陳氏沒有什么感情,從血緣上來說,那是他親祖母,但他不在楊家長大,且這中間還連著上一輩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趙傳煒對陳氏就更沒好感了。乍然聽說她被兒媳婦弄死了,他還是有些吃驚,告訴了寶娘實情。 寶娘放下信件,感覺自己的心突突直跳,半天才緩過勁來。 趙傳煒安慰她,“一時半會也回不去,這些日子有強人跟蹤咱們,不能輕舉妄動。我已經(jīng)和阿爹聯(lián)系上了,二哥很快會多派些人過來,咱們一起回京?!?/br> 寶娘點頭,“那我給阿爹回一封信吧?!?/br> 趙傳煒點頭,二人一起給楊太傅寫了封信,火速發(fā)往京城。 京城里,楊太傅正跪在陳氏的棺木前給老母親守靈,旁邊跪著楊玉闌。楊玉昆不在,楊玉闌是唯一的孫子,自然要出大力氣。但楊太傅有傷,楊玉闌還小,家里許多事情這回都是楊玉橋兄弟幾個在幫忙。 陳氏的死因現(xiàn)在還瞞得緊緊的,對外就說年紀大了,沒熬過這個夏天。 莫氏被關(guān)在祠堂里,除了簡單的一日兩餐,再沒有別的了。她在祠堂里哭喊,把排位都砸了,也沒人理她。 自從去年楊太傅詐死,陳氏把所有的怒火都發(fā)泄到了莫氏頭上。原來陳氏要面子,最怕人家說她娶了個沒用的聾子兒媳,自己在外頭還會給莫氏圓場。 最近一些日子,陳氏歇了爭強好勝的心,開始擺婆婆譜,吃飯睡覺穿衣,都把莫氏叫來服侍。 婆母叫兒媳婦服侍,這原也是常理,且陳氏年紀也大了,莫氏作為親兒媳,像她這么大年紀的官太太,哪個不是家務(wù)事纏身,孝順公婆照顧兒孫,幫丈夫打理女眷之間的人際關(guān)系。 但莫氏就是個只會吃喝的廢物,啥都不會干。 她小時候是庶女,又是個聾子,莫家人對她的期待就是能順利嫁出去。那些伺候公婆友愛手足的道理,她只是了解了一下,根本沒用心學(xué)。 等她嫁到楊家,陳氏一直把持著家務(wù)事,莫氏是個甩手掌柜,只管要吃要喝。 陳氏見新婚的兒子不大搭理兒媳婦,想讓他們關(guān)系好些,就更不讓莫氏分心了,只讓她用心服侍兒子。楊太傅剛開始為了傳承子嗣,強迫自己和她睡了一陣子,結(jié)果她生了個女兒,楊太傅死心,從此再不挨她,開始清心寡欲做和尚。后來怕李太后有孕,又開始去正院,她又僥幸生了楊玉昆。 這三十多年,莫氏唯一的貢獻就是生了這一兒一女。除此之外,她毫無貢獻。跟別人家的太太們比起來,她除了不得丈夫?qū)檺?,其他方面,沒有妾室和她爭鋒,沒有庶長子,沒有掐尖要強的庶女,沒有其他誥命和她打機鋒,連婆母都跟個老媽子似的,伺候了她一輩子,真是享了一輩子的福。 陳氏想想就生氣,旁人家的婆母,不說讓媳婦服侍,至少家務(wù)事能脫手。她一大把年紀了,整日cao心個沒夠。 陳氏把莫氏叫到跟前端茶倒水,莫氏剛開始有些抵觸??蛇@是婆母,她又不敢不聽。但因陳氏存了挑剔的心理,莫氏越服侍陳氏,心里越不痛快。 雖然這個時代媳婦們在婆母面前都是矮了一輩,但莫氏一個享受慣了的人,你忽然讓她做小媳婦,她又做不好,就整日很焦躁。 正常人遇到難題,也會焦躁,卻會自我排解。莫氏不一樣,她從小是個聾子,兄弟姐妹們都讓著她,她習(xí)慣了唯我獨尊。 陳氏每日讓她服侍,莫氏從勉勉強強,到敷衍了事。陳氏如何看不出兒媳婦根本不想服侍她,氣得時常破口大罵。 陳氏年輕時是市井婦人,罵起人來刻毒的很,莫氏被她罵了就哭,服侍婆母就更加不經(jīng)心。陳氏被開水燙過,被涼水驚過,被莫氏扯掉過頭發(fā)…… 等又一次被莫氏把湯撒在她手上,陳氏劈手抽了她一個嘴巴子。 莫氏被激怒了,她這種唯我獨尊的人,一旦犯起混來,立刻不管不顧,劈手把湯碗扣在了陳氏臉上,指著陳氏嗚哇哇啦不知道在說什么,但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她肯定是在罵陳氏。 陳氏被熱湯燙了,嗷的一聲叫了出來,用袖子擦了把臉,舉起拐杖對著莫氏就是一頓打。下人們趕緊來攔,陳氏管了幾十年的家,一聲呵斥,所有人都退下了。得,婆婆教訓(xùn)兒媳婦,誰也管不了。 莫氏罵完后清醒了,頓時有些后怕。但陳氏的一頓拐杖又讓她生氣了,她左右躲閃,陳氏不依不饒,她被兒媳婦打了,說出去她的臉都要丟盡了。 陳氏下手重,莫氏吃痛,雖然不敢還手打她,也狠狠推了她一把,就是那么不巧,陳氏沒站穩(wěn),一頭碰在旁邊的門框子上,后腦勺撞的結(jié)結(jié)實實。 陳氏頓時感覺腦殼劇痛,除此之外,她感覺惡心想吐,呼吸困難,而且,眼睛也看不見了。 陳氏在地上滾了幾圈,下人們立刻又趕了過來,一起把陳氏抬到了床上。陳氏在床沿嘔吐了半天,呼吸越來越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