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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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的培訓時間一晃而過,要走的那天,這次培訓會的承辦方在酒店安排送別宴。 考慮到職業(yè)原因,席上并沒有安排酒水,后來在場的所有人再想起這天,都對于這個安排感到格外慶幸。 阮眠記得那天是二零一九年的三月六日,驚蟄,洛林前幾日還是陰雨綿綿,那天卻是格外的悶熱,人也莫名焦灼煩躁。 到了酒店,阮眠沒吃幾口,覺得心里堵得慌,起身準備去大廳透氣,聽見路過的服務員在討論擺在前廳的觀賞魚缸發(fā)生了怪事,說是養(yǎng)在里面的魚都跟吃了興奮劑似地亂蹦跶,把水缸里面的水濺得滿地都是。 當時誰也沒注意,只以為是酒店里的人亂投喂了什么。 大中午,酒店對外營業(yè),來往的客人眾多,送別宴安排在二樓的竹苑廳,旁邊三個廳也全都是人,樓外面的馬路車來車往,正是熱鬧的時候。 阮眠透完氣回來,平底鞋踩著地面鋪著的柔軟地毯,恍惚中覺得地面好像是晃動了下,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她以為是自己的錯覺并沒有在意,但等走到竹苑廳門口時,之前那陣晃動愈發(fā)明顯,并且越來越強,掛在墻壁上吊燈也跟著開始晃動,眼前可見的一切都在搖晃。 地震了! 阮眠心里涌上這個念頭的下一秒,整棟建筑樓都陷入劇烈的晃動之中,天花板開始掉碎灰。 那幾乎是一瞬間的事情,六層樓高的酒樓從地基開始坍塌,整個走廊樓道擠得全是人。 有人在哀嚎有人在尖叫也有人在哭泣,整片天地像是末日來臨,恐懼和慌亂幾乎要壓垮每個人。 竹苑廳靠近安全通道口,但阮眠和整個廳的醫(yī)護人員卻是最后才撤離的,前腳人剛跑出去,后腳樓就塌了。 阮眠甚至看見有人從六樓跳下來,然后在瞬間被廢墟掩埋,生死未明。 猛烈的地震只持續(xù)了十幾秒,帶來的卻是毀天滅地的慘況,街道上不斷有哭聲傳出來。 灰蒙蒙的天,不時傳來的余震,四周全是生命逝去的氣息,阮眠倏地想起什么,從口袋里摸出手機,在備忘錄里分別寫下給阮明科和方如清的話。 在這種境況下,思緒都是雜亂的,她甚至有些不知道從何說起才好,最后只能倉促簡短的留下那么一兩句。 萬一回不去了,這些只言片語哪怕不足以慰藉生離死別,但至少要給他們一點能扛過傷痛的念想。 阮眠確認備忘錄保存好,在關掉手機那一瞬間,她聽見林嘉卉哭著在給男朋友留語音。 之前那么激烈的爭吵,好像只是劇目里短暫的一幕前情,她語無倫次說著的“我愛你”,才是真心彰顯的重頭戲。 在這個不合時宜的時刻,阮眠突然想起了陳屹。 作者有話要說: 醫(yī)院這塊的內容有參考,但具體都是做了模糊處理,還摻有部分私設,所以可能與現實有所出入,請各位醫(yī)療朋友見諒,也請非醫(yī)療朋友勿模仿,具體內容,以現實為主。 下章差不多見面。 大家可以猜猜陳屹是什么職業(yè)。 文案刪除雙c是因為有些小朋友可能是覺得雙c涵蓋了初戀和身體雙層意思,但本文只是后者,所以就刪除啦,內容沒變,放心。 今天六一,祝寶貝們節(jié)日快樂,這章就抽61個紅包叭,感謝喜歡=3= 第28章 陳屹是三月四日那天回的平城, 他和沈渝剛結束外派任務,回部隊述完職, 從b市開了七個小時的車,在深夜到家。 平城這幾年發(fā)展迅速, 平江公館附近的老城建筑被上頭圈改,四周高樓大廈林立, 高架橋遍地通, 可偏偏唯獨和公館一墻之隔的平江西巷卻始終屹立在這四周的繁華當中, 成為這一片現代化區(qū)域里獨一無二的老城記憶。 夜里十一點多, 陳屹一身黑衣黑褲從車里下來,襯衫下擺塞得整齊, 皮帶是部隊統(tǒng)一配發(fā)的07式, 長身玉立,眉骨硬朗挺括。 同樣打扮的沈渝坐在駕駛位,胳膊壓著窗沿, 利落干凈的短發(fā)壓不住眉眼間的鋒利, “這么晚了,我就不進去了啊。” 陳屹解了袖口兩??圩? 單手卷起衣袖, 抬手晃了兩下手指,漫不經心道:“回見?!?/br> “德行。”沈渝笑罵了句,隨即驅車離開,黑色的大吉普在路口晃了兩下車尾燈,消失的無影無蹤。 深夜里, 腳步碾過地面的動靜格外清晰,陳屹走到公館門口,崗亭值班的保安眼熟他,招呼了聲親自給開了門。 陳家住在東南角,三層小洋房,內外中西合璧,夜里門口也點著燈,大門新換了密碼鎖。 陳屹這幾年不常著家,試了好幾個密碼都不正確,最后一次機會用完,旁邊的警報器跟著響了起來,在一片寂靜當中顯得尤為響亮。 “……” 這小破門大概受不住他一腳踢,陳屹看了眼四周,信步走到南邊的墻角,往后退了幾步,緊接著一個猛沖,手腳利落地翻了過去。 落地的瞬間,正巧家里阿姨聽見警報器的動靜,披著衣服從屋里出來,瞧見墻角下一個黑乎乎的影子,嚇得正要尖叫。 “張姨,是我?!标愐偃讲刹綇陌堤幾叱鰜恚牡羰稚喜涞降幕?,朝著老人家笑了聲,“我回來了。” 張姨哦喲著長舒了口氣,又驚又喜,“你這孩子,回來好好的正門不走,偏要翻墻進來,萬一摔著怎么辦?!?/br> 陳屹笑笑沒多說,扶著老人的肩膀往屋里走,“爺爺他們都歇著了?” “老爺子早睡下了,老太太這幾天在隔壁市開會,你爸媽出去辦事還沒回來。” 陳屹的父親陳書逾最近遇到點麻煩事,他手底下有一個項目的投資人前陣子犯了事,被判了死刑,牽連到很多,他這個項目之前已經進展到一半,但因為這事只能被迫停下來接受調查。 這事陳屹回來之前從外公那兒聽了一嘴,但具體的事情經過并不是太清楚,只知道是b市市郊塌了一棟居民樓,鬧得沸沸揚揚。 至于背后的利益牽扯,他可能還沒有那些看八卦的群眾了解的多。 這會兒,陳屹上樓沖了把澡,換了身衣服,濕著頭發(fā)從樓上下來,張姨給他熱了碗雞湯。 “趁熱喝,喝完早點休息?!?/br> 陳屹走到餐桌旁坐下,“這么晚了,您先去休息吧,我這喝完自己收拾就行了?!?/br> “好?!?/br> 張姨回了房間,陳屹匆匆喝完湯,去客廳開了電視,把聲音開到最低,找到前段時間的b市居民樓坍塌新聞。 b市地方臺在事故徹底結束后有過一次綜合回顧記錄報道,從事故最前線到后續(xù)的相關人員審判。 大概看了有十分鐘,陳屹聽見門口有車開進來的動靜,沒一會,陳書逾和妻子宋景便從外面走了進來。 夫妻倆瞧見坐在客廳的兒子,都愣了下,宋景先換好拖鞋,邊往里走邊問:“你怎么回來了?” 陳屹暫停了電視,回頭看他倆:“休假?!?/br> 陳書逾也跟過來:“這次休幾天???” “差不多一周?!?/br> 宋景走到餐廳倒了杯水:“你這趟休假去外公那里了嗎?” 陳屹的外公是退休老將軍,常年定居b市某軍區(qū)大院,陳屹目前在b市某軍分區(qū)就職,平常休假都過去大院那邊。 “去了,呆了一天?!?/br> 陳書逾問:“外公外婆怎么樣?” “都挺好的?!标愐倏戳怂麄z一眼,揉了揉耳根:“吵起架來不比你們倆差多少。” 宋景說:“胡扯,我跟你爸什么時候吵過架,那都是他做錯了事,我在有理有據的陳述事實。” 陳屹笑了聲:“行,您說的都對。” 客廳電視還亮著,陳書逾看了眼,陳屹順著看過去,電話畫面停留在一個醫(yī)生的側影上,但他當時沒注意,問了句:“爸,你項目上的事情嚴重嗎?” “嚴重什么,我們一沒受賄二沒私下交易,都是白紙黑字簽的合同?!标悤鈱φ{查結果不擔心,只是比較愁耽誤了項目進度:“現在只能盼著他們那邊動作能快一點。” 陳屹也稍稍松了口氣。 宋景坐在他旁邊:“既然你這趟回來能呆這么久,不如抽一天去見見我之前給你提過的趙伯母家的女兒?” 陳屹心想我這一口氣還沒松完,另一口氣又提了上來,和母親打著太極:“再說吧,我這幾天在平城還有其他的事情?!?/br> “你能有什么事,一天到晚都呆在隊里滿世界出任務,身邊連個母蚊子我都沒見到?!彼尉皩τ诋敵鮾鹤油蝗环艞壌蠛们巴救ギ敱@事一直耿耿于懷:“我就想不明白,你高二那會兒,你舅舅讓你畢業(yè)去讀軍校,你說不干要去搞物理。好,你參加競賽班出國,我們都沒意見,結果呢,大三那年你又一聲不吭地跑回國去當了兵。陳屹,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俊?/br> 陳屹對上母親責問的目光,眼神一如既往地堅定:“我只是在做我想做的事情,做正確的選擇。” …… 陳屹從小應該算是在軍人世家長大的,外公那邊的親戚大多都是走著老一輩的路。 他雖然對那身軍裝有崇拜有過熱血男兒夢,但始終沒能理解他們穿上那身軍裝到底代表著什么意義,為什么外公和舅舅還有那些叔叔一直說要和這身軍裝共榮辱。 高二那年,他和母親去西北看望在那里做項目的父親,陳書逾所在的天文組和隔壁物理組的研究人員住在同棟宿舍樓,在西北的那段時間,陳屹有幸聽到一位老教授對于國內核物理發(fā)展的講座,從而對物理產生了興趣。 回來之后,陳屹搜集了相關物理資料,拒絕了舅舅讓他讀軍校的建議,自個選學校進競賽班,之后一切都很順利,他也如愿以償去到了想去的學校。 在加州大學的那兩年,陳屹始終都是主課教授心中的得意門生,讓他進項目組,跟前輩學習研究難題。 但日復一日的數據記錄和項目組內各種亂七八糟的關系,讓陳屹時常在懷疑自己當初這個決定是否正確,而這一切真的是他現在想要的嗎? 所有的變故都發(fā)生在大二下學期那年。 陳屹和教授去往建在拉塔基亞市郊的物理科研所做報告匯演,回來的路上遇上當地反/動/派挑起的暴/動,一行十幾個人被困在路邊一棟破爛的小旅館里向大使館求救,外面到處是哭聲和槍/聲。 陳屹替被誤傷的教授包扎傷口,手上衣服上全是殷紅的血跡,周圍的動靜讓人人心惶惶。 夜幕來襲,寂靜深夜放大了恐懼也放大了四周的動靜,墻邊窸窸窣窣的腳步聲讓大家全都自發(fā)拿起現有的桌椅花瓶當作武器傍身。 風從窗戶的漏洞中鉆進來,陳屹和幾個年輕力壯的男生分別站在大門兩側,汗水從額角滑落。 這時候有中國同胞接到大使館電話,聽完幾乎要哭出來:“外面是中**人!他們來救我們了!” 陳屹松了口氣,用英語重復了遍,現場傳來小聲的歡呼,大約是外面的人聽見動靜,敲門用中文示意,確定了安全,才從外面沖進來。 一行人很快被撤離出去,大巴車開往遠處,陳屹隔著窗戶看見車外那群逆行者的身影。 在那一瞬間,他突然明白了那身軍裝的意義何在。 …… 陳屹為了躲避宋景安排的相親,只在家里住了兩天,第三天和沈渝去了趟平城的軍分區(qū)開大會,之后就回了b市。 洛林地震那天,他去大院看望外公外婆,深夜收到緊急集合,匆忙回了隊里,1萬官兵在凌晨五點前全部完成遠程救援任務準備,從b市出發(fā),前往洛林參與救援任務。 與此同時,遠在千里之外的洛林早已成為一片廢墟,當地省份東南西北四條交通線路全斷,高大山巒成了救援隊進入重災區(qū)最艱難的一環(huán)。 災區(qū)內,阮眠和那一批前來參加培訓的醫(yī)務人員在震感結束之后,自發(fā)組建成為當時最早的一批醫(yī)療隊,由孟甫平和齊魯普外科主任江津海做指揮,但因為醫(yī)療用品的短缺,一些危重病人還來不及得到救治就已經沒了呼吸。 洛林離重災區(qū)洛森大概有一百多公里,最早一批武警官兵是在下午四點抵達洛林外圍,用了將近五個小時,打通了一條救援通道。 那時候是晚上九點,在場醫(yī)療隊記錄的死亡人員已經超過兩百人。 武警醫(yī)療組很快參入到了在場的救援工作,官兵走上廢墟開始搶救被壓在底下的傷員。 阮眠給孟甫平做一助,接連做了兩場大手術,歷時十幾個小時,最后縫合孟甫平交給了阮眠。 她是孟甫平帶著上手術臺的,在刀口縫合這塊孟甫平沒cao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