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被他們倆喊得頭痛，終于怒道：“夠了！你們一個兩個，還像世家名門的樣子嗎？都給朕閉嘴！”

    樓氏兄弟終于安靜下來，然而眼神仍然在交鋒，恨不得咬對方一口的樣子。

    這時，袁相爺進來稟報政務(wù)。

    皇帝把他們趕到偏殿去，向他問策：“袁相，你說他們兄弟鬧成這樣，該怎么辦??？”

    第385章 告別

    皇帝對著袁相爺傾吐：“北襄王一點證據(jù)也沒有，朕當(dāng)然不能聽他的?？伤洗未_實讓人暗算，到現(xiàn)在都沒找到主使，且他已經(jīng)叫太后打了一頓，朕也不好再罰?！?/br>
    袁相爺反問：“陛下想要達到一個什么結(jié)果呢？查出真相嗎？”

    皇帝目光閃了閃，沒說話。

    袁相爺又道：“那事確實不好查，北襄王連那兩個內(nèi)侍是什么模樣都不記得了。”

    “朕就是這個意思。他這樣吵下去，也不會有結(jié)果。就算是樓晏做的，都這么久了，證據(jù)也早沒了。朕總不能沒有任何證據(jù)，隨便罰人吧？”

    袁相爺頷首稱是，說道：“那就讓北襄王早日回去吧，他在京城留了一個冬天，也玩夠了，北襄還得他回去鎮(zhèn)守呢！”

    對呀，把他們兄弟分開，不就什么事也沒了嗎？

    皇帝神清氣爽，當(dāng)即下了旨，命北襄王即將回封地。

    樓奕還不服，想過來申辯，結(jié)果皇帝連門都不讓他進。

    胡恩過去傳話：“北襄王爺，陛下說了，您進京已經(jīng)三個月了，先前冬天封路，才寬容你在京中多住些日子，如今春暖花開，你也該回去了。”

    “可是那件事……”

    胡恩笑道：“陛下自會命人去查，但您不能輕忽職守啊！”

    “我就不能多留些天，等結(jié)果出來再走嗎？”

    胡恩堅定地搖頭：“不瞞王爺，早就有人彈劾您進京不歸了。您留在京城不走，本就不合規(guī)矩。陛下說了，您明日就走，別給人留下話柄?！?/br>
    “明日？”樓奕叫起來，“這也太急了吧？”

    “怎么會呢？陛下的賞賜，奴婢們都已經(jīng)收拾好了?！焙鲏旱吐曇簦巴鯛?，實話與您說吧，樓大人在京里人脈廣著，到時候天天叫人參您，不是平白生事嗎？陛下也是為您著想，所以才叫您趕緊走。”

    樓奕不服：“那本王豈不是被他趕走的？”

    “話不是這么說，您留下來，除了砸他幾車禮物，也干不了別的事?？赡腔厝ィ瑒e人就會說他欺凌兄長了?！?/br>
    樓奕眼睛一亮：“這么說倒也是。”

    胡恩松了口氣，總算把這位爺勸服了。

    ……

    當(dāng)晚，樓晏坐在燈下，核對一下明日的流程，窗子被敲了敲，有人翻了進來。

    “大哥?！彼畔率掷锏膯巫?。

    樓奕一反平日咋咋呼呼的樣子，對他笑笑，說道：“大哥明日就走啦！”

    樓晏沉默下來。

    “沒辦法參加你的婚禮了，所以今晚特意來跟你告別。”

    樓奕伸出手，放在他的頭頂。

    他們兄弟倆，差了些年紀(jì)，他記憶里的幼弟，總是比自己小了很多。其實，他們早就差不多高了。

    “真快，都要成親了?！?/br>
    樓晏不禁道：“你從六年前開始，就催著我成親，怎么這會兒又變成真快了？”

    樓奕擰了下他的臉，收回來：“死小子，就會破壞氣氛?！?/br>
    他扭頭問：“母妃呢？”

    “在隔壁清點禮單呢！”

    樓奕猴子一樣竄過去：“我去跟母妃說幾句話。”

    他飛快地走了，樓晏默默坐了一會兒，不禁一笑。

    “不就想哭嗎？還說什么去找母妃，真會裝！”

    他慢慢收好東西，開門出去。

    樓奕大概哭完了，正跟北襄太妃說話。

    “母妃，你真不跟我走?。俊?/br>
    “去去去！明兒阿晏成婚，沒長輩在怎么行？”

    “那我在驛站等不行嗎？等您參加完婚事再來。”

    “不要，太累?！?/br>
    “等兩天，兩天總行吧？”

    北襄太妃不耐煩了：“你怎么這么嘰歪？我想多陪那小子幾天，不行嗎？”

    “行行行，您說了算?！?/br>
    兩人嘀嘀咕咕，核算起了禮單。

    許久以后，樓晏聽到他說：“母妃就多留些日子陪他吧，阿晏實在太可憐了，每次都是他被犧牲，他被拋下?！?/br>
    里面安靜了一會兒，北襄太妃道：“還用你說？為娘知道。”

    片刻后，聲音再次響起：“你也是?。〖缟系膿?dān)子重著呢！”

    樓奕呵呵笑道：“難得聽您夸我一句，我還以為您只會罵我呢！”

    “呸！想聽罵的，老娘現(xiàn)在就罵給你聽。”

    樓晏推門進去，問道：“你們清點完了嗎？”

    “完了?！北毕逄f，“明天保管給你辦得熱熱鬧鬧的?！?/br>
    樓晏笑笑：“好。您快去睡吧，一大早要起呢！”

    “對對對，天沒亮就得起，趕緊的?！?/br>
    目送北襄太妃進屋，樓晏不禁道：“大哥，我送送你？”

    樓奕擺手：“別，我摸黑過來，已經(jīng)擔(dān)心被人發(fā)現(xiàn)了。你再送我，是生怕別人不知道嗎？”

    樓晏不說話了。

    樓奕看他低著頭，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頭：“成親是開心的事，大哥雖然不在，也會為你們開心的?！?/br>
    “嗯……”

    “其實我更想在北襄給你們辦婚禮，讓整個北襄的百姓都為你們歡呼，讓父王看一看，阿晏長大了。”

    “嗯……”

    “不過沒辦法，現(xiàn)在沒有條件，只能將就了。等這些事完了，到時候你帶媳婦孩子回去，也是一樣的。”

    “嗯……”

    樓奕最后拍了拍他的肩：“大哥走啦！”

    “嗯?！?/br>
    樓晏站在屋檐下，看著夜色中的影子躍上墻頭，很快不見了。

    ……

    第二天，迎親隊踏上長街的時候，北襄王府的車馬，也出了城門。

    北襄王樓奕騎在馬上，回過頭看。

    孤鴻問：“王爺，您看什么呢？”

    “噓！”樓奕斥了他一句，“別出聲?！?/br>
    孤鴻只能把話憋回去。

    過了好一會兒，什么也沒有，忍不住再問：“王爺，您到底在看什么？”

    “鞭炮聲，”樓奕說，“你聽到鞭炮聲了沒？”

    孤鴻搖了搖頭。

    “我聽到啦！”樓奕笑道，“敲鑼打鼓的，好熱鬧呢！”

    “……”孤鴻心里怕怕的。

    樓奕終于回過頭來，騎著馬慢悠悠往前走：“那小子，這會兒應(yīng)該很開心吧？難得見他這樣喜歡一個姑娘。”

    孤鴻道：“王爺，您小心點路！”

    樓奕滿不在乎：“去去去，別打擾本王的好心情?！?/br>
    孤鴻撇撇嘴，調(diào)轉(zhuǎn)馬頭，到后面去了。

    第386章 婚禮

    池韞以為自己不緊張的，臨到頭發(fā)現(xiàn)自己手腳冰涼，一直在抖。

    大夫人說：“怎么臉色這么白？是粉上得不對嗎？絮兒，再添些腮紅！”

    “不用！”池韞連忙出聲，“這樣挺好的?！?/br>
    大夫人摸了摸她的手，笑了：“別怕，你就坐著等，一會兒到了，跟著上轎就是了。他們家人口簡單，客人們也知趣，不會為難你的?！?/br>
    池韞笑了笑。她不是怕這個，而是……

    像做夢一樣，太不真實了。

    鑼鼓聲近了，而后是鞭炮聲，客人們喜氣洋洋，小孩子跑進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