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皇帝揮揮手，讓胡公公也退下，很快屋里只剩他們二人。

    “你為何要幫蕭達說話？”皇帝張口質(zhì)問。

    樓晏答道：“臣以為，陛下不想降罪蕭將軍?！?/br>
    皇帝冷冷道：“為何不能降罪？他兒子連郡王都敢欺負，也太過了！”

    樓晏嘆了口氣，說道：“陛下，禁軍統(tǒng)領(lǐng)掌皇城戍衛(wèi)，您若與蕭將軍離心，臣怕便宜別人?！?/br>
    皇帝瞪眼：“你這個別人是誰？”

    樓晏低下頭，沒有回答。

    皇帝不快：“你也遮遮掩掩了？”

    樓晏無奈道：“陛下心里知道的，蕭將軍并不是您自己挑的人。”

    皇帝當(dāng)然知道。

    三年前，他被拱上皇位，這些人手都是康王離京前安排好的。

    以往，有蕭達守著皇城，他甚是安心。

    可康王世子一回來，他就不安心了。

    因為蕭達第一時間就去見了康王世子。

    “陛下，您今天這樣做，蕭將軍心里怕是不爽快。”

    皇帝冷笑：“怎么，還要朕這個當(dāng)皇帝的順著他嗎？”

    樓晏沉默片刻，才道：“陛下這樣做也好，叫蕭將軍知道一下本分。若是他還不知道，陛下便可以著手安排，找一個知道的禁軍統(tǒng)領(lǐng)?！?/br>
    這句話，說到皇帝的心坎上。

    他點點頭：“朕就是這么想的。禁軍統(tǒng)領(lǐng)，要聽話才好……”

    第207章 藥酒

    出了宮門，鄭國公笑吟吟向蕭達拱手：“蕭將軍，多謝了??！”

    蕭達臉色難看，哼了聲，甩袖而去。

    本想借機打壓一下鄭國公，沒想到皇帝的反應(yīng)出乎意料。罰俸半年，雖然不疼不癢，可這是在打他的臉！

    還有蕭廉，本想過陣子給他謀個差事，現(xiàn)在皇帝親口說他膽大妄為不走正道，這事算是泡湯了。

    總之，這一狀告得血虧。

    蕭達還是想不明白，皇帝怎么會站在鄭國公那邊的呢？

    俞慎之跑來御前奏對，是俞家表態(tài)了嗎？

    還是說，世子說對了……

    鄭國公府，收到消息的老夫人松了口氣。

    大長公主笑道：“您瞧，沒事了吧？可惜陛下還是給蕭家臉面，只罰了半年薪俸?！?/br>
    “這就夠啦?！崩戏蛉说?，“明著只是罰俸，暗地里蕭家虧的多了。”

    度過難關(guān)的鄭國公府歡天喜地，留她們下來用飯。

    過后，老夫人送了一匣子珍珠給池韞：“好孩子，拿回去做首飾?！?/br>
    這是感謝她出手相助。

    池韞笑著接了，與大長公主出了鄭國公府。

    上車時，池韞道：“義母，您先回吧，我還有點事要處理。”

    大長公主點點頭，只囑咐她一句：“早些回來?！?/br>
    池韞恭送她離開，再招手叫來自己的車：“出城。”

    ……

    樓晏出了宮，疲憊地揉了揉額頭。

    先是打馬球，再是告御狀，一整天都不安生。

    他上車閉目養(yǎng)神，寒燈知趣地坐到外面去，不打擾他。

    馬車駛得飛快，過了一會兒，樓晏忽然驚醒。

    怎么這么久了還沒到？

    他撩起車窗的簾子，卻發(fā)現(xiàn)景物不對。

    “寒燈，這是去哪？”

    寒燈探頭進來，笑嘻嘻道：“公子別問，等會兒就知道了?！?/br>
    樓晏納悶，這個寒燈，什么時候也會自作主張了？

    幸而沒讓他等太久，車停了下來。

    樓晏發(fā)現(xiàn)是城外那座別院。

    寒燈伸手：“您請?！?/br>
    樓晏跟著他，到了書閣下面。

    寒燈停下不動了。

    樓晏看了他一眼，舉步上樓。

    寒燈笑瞇瞇進屋，看到坐在桌邊的絮兒，觍著臉上前：“jiejie，已經(jīng)照你的吩咐做了，是不是賞我杯茶？”

    ……

    推開書閣的門，書架層層排列。

    順著走到底，有少女坐在窗下，手里握著一卷書在讀。

    面容如玉，眉目如畫。

    看到他過來，她抬起頭，露出笑容：“來了？”

    樓晏停了一下，才在她對面坐下。

    “有事？”

    “沒事不能找你？”

    池韞伸手給他倒茶。

    樓晏看著她的手出神。

    真是奇怪，明明和玉重華是完全不同的長相，可在他眼里，就是能重合到一起。

    在他喝茶的時候，池韞從書案后繞出來，到了他身邊，然后……

    “干什么？”樓晏手一抖，灑出些許茶水，慌忙放下茶杯，按住她放在他腰間的手。

    “解腰帶！”池韞理所當(dāng)然地說。

    樓晏的臉慢慢紅了起來。

    什么鬼？突然伸手來解他腰帶？

    “快點?！背仨y還催促，“讓我看看?！?/br>
    “看、看什么……”他的聲音都不穩(wěn)了。

    “看你的傷啊！”

    樓晏愣了一下，終于恢復(fù)了理智。

    “蕭廉先前打中了你，是不是？我瞧他下手不輕，快給我看看，是不是傷到了?！?/br>
    “……”樓晏沉默了一會兒，說，“沒事，過兩天就好了。”

    “不行，我還不知道你？有事也會說沒事?？旖忾_，不然我就親自動手?！背仨y催促，“快點啊，等下天就黑了?！?/br>
    天黑了，適合干壞事……

    樓晏發(fā)現(xiàn)自己的思路跑歪了，急忙拉回來。

    “真的沒事，你看我坐立無礙?！?/br>
    池韞不理會他的辯解，再次伸手去扯他的腰帶。

    樓晏沒奈何，只能道：“好了好了，我來?！?/br>
    他磨磨蹭蹭地解開腰帶，撥開衣衫，露出那一小塊地方：“你看，沒事吧？”

    哪知才說完，就讓池韞拍了一下。

    她生氣地說：“都青成這樣的，還說沒事？”

    樓晏愣了下，想扭頭去看，可那處傷在后腰，看不見。

    “還好我有準(zhǔn)備。”池韞拿出藥酒，勒令他，“側(cè)過去，給你揉一揉。”

    樓晏的視線又落在她的手指上，不由順著話意想了一下，頓時身上好像燃了把火。

    他低聲道：“真的不用，叫寒燈給我揉就是了?！?/br>
    “你怕我技術(shù)不好？”

    技術(shù)……

    樓晏快要無地自容了，他到底在想什么？

    “沒有這回事?！?/br>
    “行啦，你別耽擱時間?！背仨y倒出藥酒，在手心搓了搓，“我還得回去，等會兒天黑了不好走?！?/br>
    然后，他就被強行按下了，或者說，半推半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