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晏再問：“俞夫人邀請的對象，可都是年齡相當?shù)男〗?？?/br>
    池韞聽出他的意思，搖頭：“沒有。除了我和二妹，便只有俞四小姐。其他年紀都太小了，還是孩子?！?/br>
    這就沒可能了。池韞剛跟俞二公子退了親，而池妤俞家擺明了看不上。

    那是為了什么？

    樓晏還在沉思，忽然聽池韞道：“手?！?/br>
    他沒多想，直覺伸出手。

    溫熱的觸感拉回他的神智，低頭一看，卻是一個裝著食物的紙包。

    “你剛才都沒怎么吃，先墊墊肚子吧?！?/br>
    “……”樓晏打開紙包，發(fā)現(xiàn)是個rou餅，“你什么時候買的？”

    “就剛才，你們等著會鈔的時候?！背仨y笑瞇瞇，“是羊rou餅，我記得有人給它寫過詩，味道應該不會差?！?/br>
    樓晏沉默片刻，抬手放進嘴里。

    餅皮勁道酥脆，羊rou浸飽了湯汁，一咬下去，rou汁與面皮在口腔里相逢，前者咸香可口，后者甘甜回味。

    他忽然想起相似的情形。

    在桑海時，有一次去鎮(zhèn)上看戲，恰巧遇到戲臺失火，他們站在鎮(zhèn)外等人來接。

    太子和宜安王被人團團圍著，噓寒問暖。

    樓晏就和她站在外圍。

    那時也是初春，夜風很涼，她鼻子凍得發(fā)紅。

    他悄悄拿了一塊米糕給她。

    那塊米糕他一直捂著，還是溫熱的。

    “好不好吃？”

    “嗯。”

    世家養(yǎng)成的禮儀，樓晏從來不會邊走邊吃。但是他現(xiàn)在不但做了，而且還把整塊餅都吃完了。

    “你來靈山公干？是有案子嗎？”

    “是?！睒顷桃贿叢潦郑贿吇氐?，“前些天，有游客被殺了，縣令捂得緊，沒有傳出去。你們出去游玩，最好不要落單?！?/br>
    雖然他推測，對方的目標是青年男子，可萬一呢？

    “好?！?/br>
    略問了幾句案情，俞家的園子到了。

    俞慕之的小廝伸著脖子在門口等，看到他們過來，松了口氣。

    “公子怎么才回來？夫人都要派人出去找了?！?/br>
    俞慎之讓他扶俞慕之回去，自己領著人去見母親。

    看到他們，俞大夫人神色如常。

    待樓晏等人離開，只剩下母子二人，才伸手戳了下俞慎之的額頭，取笑：“你趕得倒急，我還以為，最早也得明天了?！?/br>
    俞慎之一本正經(jīng)：“母親說什么呢？我來靈山公干，恰巧遇到老二，這才知道的。”

    俞大夫人看著他冷笑：“那我叫浮舟來問？”

    “……”

    “還跟母親玩心眼！”俞大夫人嘲笑，“不記得誰當家了？你的小廝車夫，全都是我的人！”

    俞慎之放棄治療：“您是長輩您說了算?！?/br>
    俞大夫人便問：“那你老實說，跟池大小姐怎么回事？”

    “沒怎么回事??！”俞慎之喊冤，“她是老二的前未婚妻，我再喪心病狂，也不能干這種事吧？今天之前，也就見過兩回?！?/br>
    “我有說過你干什么事嗎？”俞大夫人笑瞇瞇地點著他，“俞推丞，你這是不打自招?。　?/br>
    俞慎之攤手：“您先給我定了罪，再以此推論，當然處處可疑。”

    “行吧?！庇岽蠓蛉它c點頭，表示接受他的辯解，“既然你跟她沒什么，那就好辦了。”

    俞慎之警覺：“您想干什么？”

    俞大夫人道：“為娘見了真人，覺得池大小姐挺不錯的，決定給她保個媒。你七堂舅家的表弟，跟她年齡相當……”

    “母親！”

    俞大夫人斜睨著他。

    俞慎之認輸：“好好好，您想知道什么？”

    “老實了？”

    俞慎之只能點頭。

    俞大夫人滿意：“那就從實招來?！?/br>
    “……”俞慎之道，“跟孩兒回來的這個，您知道是誰吧？”

    “當然?！庇岽蠓蛉嗣碱^微蹙，口吻轉為告誡，“不是母親干涉你交友，只是這樓四處境復雜，若是過于深交，怕你難以脫身。”

    “我知道，其實他沒當我是朋友?！庇嵘髦猿暗匦α诵?，說，“清明那天，我第一次見到池大小姐，發(fā)覺她和樓四關系非比尋常，這才頗多關注?！?/br>
    “是嗎？”俞大夫人皺了眉，“她這樣做，可不大明智?！?/br>
    “母親您也覺得奇怪，是吧？這池大小姐才回的京，怎么會跟樓四扯上關系？如果他們早就認識，那先前她鬧著不退婚，又是怎么回事？孩兒就是想搞清楚……”

    ……

    說了一會兒話，俞大夫人道：“你也累了，先去歇著吧。”

    俞慎之松了口氣，告退了。

    看著他的背影消失，俞大夫人呸了一聲，自言自語：“信你才有鬼！”

    第91章 各懷心思

    池妤一回去，二夫人便迫不及待地問：“怎么樣，你和俞二公子相處得如何？”

    “還可以?！毕氲桨滋?，池妤忍不住嘴角上揚。

    她就知道，二公子對她還是不同的。

    今天出去玩，他就沒跟那小賤人說過一句話，全程都跟她聊天！

    二夫人細細聽她說了情形，笑得合不攏嘴：“這就對了！咱們還要在靈山留幾日的，你好好跟二公子相處。”

    “知道了，母親！”

    另一邊，俞大夫人問：“老二那邊沒出事吧？”

    老嬤嬤回道：“沒事，奴婢叫人遠遠跟著。雖然池二小姐一直找二公子聊天，但二公子沒怎么理會?！?/br>
    俞大夫人點點頭，想想又笑：“這婚事上，反倒老二讓我比較放心，真是想不到?！?/br>
    老嬤嬤笑道：“大公子便是個孫猴兒，不也沒逃過夫人的手掌心？叫他來他就真來了，夫人算得準準的！”

    俞大夫人哼了聲，得意地搖著扇子：“他還裝！找借口都要來，可見真動了心思。裝就裝吧，旁的事，我這當母親的來成全好了。”

    老嬤嬤含笑：“夫人疼大公子?！?/br>
    “誰叫我是他娘呢？”俞大夫人想想又皺眉，“我倒是拿不準池大小姐的態(tài)度，看她的樣子，對誰都是不冷不熱的。”

    老嬤嬤道：“奴婢倒不這么覺得，她那丫頭分明在討好夫人，想必還是有一兩分心思的，只是知道分寸?！?/br>
    俞大夫人回想了一下，點點頭。

    “倒也是?！彼媪丝跉猓澳俏揖头判拇楹狭?。”

    第二日，樓晏一大早就去縣衙了。

    俞慎之想跟，卻被母親叫住。

    “又不是你的差事，跟著忙活什么？既然來了，就幫母親招待客人吧?！?/br>
    俞慎之只能留下。

    池妤不放過一切機會，想跟俞慕之培養(yǎng)感情。

    俞大夫人想叫俞慎之跟池韞相處，看能不能培養(yǎng)點苗頭出來。

    一群年輕男女，各懷心思，結伴出游。

    ……

    樓晏到了縣衙，小廝寒燈已經(jīng)等在那里了。

    “公子，這是您要的卷宗，小的找來了?！?/br>
    樓晏點點頭，一卷卷翻看起來。

    “總計十四個人，失蹤間隔短則月余，長則兩三年。失蹤的情況一致，都是到靈山游玩，就此失去蹤跡……”

    樓晏問：“這么多人失蹤，為何之前沒有查證？”

    縣尉答得小心翼翼：“大人不知，靈山游客極多，一年四季不絕。人不見了說不準是回鄉(xiāng)了，不一定就是失蹤。至于您的這份名錄，是京城那邊報的案，并沒有交給我們處理?！?/br>
    樓晏翻看了一下，確實如此。

    要說京城每年失蹤的人口，那就不止這個數(shù)了。

    要不是他總結出這個特征，很難一個個去查證。

    罷了，現(xiàn)在追究沒有意義，先確認遇害再說。

    “高燦呢？”

    “高先生一大早就去搜查了。”

    “走?！?/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