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釃酒有衍_分節(jié)閱讀_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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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有恭頓時急了:“那……怪我不會說話,你罰我吧,我就是個會犯傻的笨蛋??墒悄憧矗阒牢疑盗?,怎么也不提醒我,好歹罵我一句,逼逼我,我也許就能早點想通呢?以后我要再犯傻,你可一定要提醒我,下手也行?!?/br> 夕朝眨了眨眼,看著他:“可以嗎?你現(xiàn)在是當(dāng)家的,我哪能下你面子。” “犯傻不更沒面子么?”溫有恭喃喃了一句,“以前你可不顧這許多,一點面子都不給我呢。” “那是以前……” “現(xiàn)在也可以,以后一直都可以,”溫有恭捧起夕朝的臉,正色道,“我在生意場上也許精明,離了生意,我看我就是個大傻子。不管是對你,還是對三弟,我都一直做錯。以后,還得有勞夫人,多多提醒我。你讓我做什么,我都聽,好不好?” 夕朝看著他,張了張口想說些什么,最終還是止住了,只是笑著用力點了點頭。 當(dāng)晚,夕朝就搬到了正屋里,而第二日,溫有恭便帶著他去改了戶籍。從此,溫家便沒有了二少的侍夫人,下人們見著夕朝,都響亮地叫起了二少夫人的稱呼。 第二年三月,溫家廣發(fā)帖子,請了眾多親朋,到京里參加品鑒會的夏越夫夫也受邀出席。溫有恭和夕朝重新穿上喜服,沒有蓋頭,也不需要再次拜堂,卻是當(dāng)眾喝了交杯酒。宣布夕朝是正君之后,溫有恭還當(dāng)場對夕朝許諾,今生只他一人,再不他取。 且不論這番話第二日在京里造成了怎樣的轟動,昔日的風(fēng)流公子把夫郎送回房,等著夫郎沐浴出來時,滿腦子想著的,都是夏越對他說的話。 大哥說,他當(dāng)初追尋的所謂心動的感覺,只是一種初戀的悸動。十二三歲的少年,初識情滋味,自然青澀,對方一舉一動都能牽動心懷,恨不得時時相對。若是當(dāng)時沒有分開,彼此相處久了,這種悸動也會逐漸沉淀下來,慢慢成為細(xì)水長流的感情,但最初的心動卻不一定能再次尋回。這并不是變心,也不是情淡,只是人比少年時更沉穩(wěn)罷了。 及至他們彼此分開了,到再重逢時,也許自己的確曾經(jīng)忘了夕朝,的確淡了最初的那份情懷,但也仍然是在乎著的。大哥說了夕朝當(dāng)日說過的話,若是無情,怎會害怕是否傷人。明明心里滿滿的都是夕朝,卻認(rèn)定自己已經(jīng)變心,傻成這樣,實在是讓人哭笑不得。 到底是浪費了夕朝太多光陰,后悔是于事無補的,只能盡量地補償,盡量地陪著對方。溫有恭在心里暗暗發(fā)誓,絕不能再讓夕朝有半點難過了。 嗯,或許,他應(yīng)該好好向大哥取取經(jīng),學(xué)習(xí)一下該怎樣更好的疼惜夫郎。 過了幾日,溫有恭在給夕朝梳頭時,發(fā)現(xiàn)了一個異變。 夕朝后頸處當(dāng)年被火灼傷,蓮花紋記幾乎完全被燒掉了,只留下暗紅色的疤痕。因此,夕朝從來不將頭發(fā)全部盤起,只梳搭在身后的墮馬髻。 可是今日,溫有恭卻發(fā)現(xiàn),他清楚地在夕朝后頸處看到了蓮花紋記。 夫夫二人都對此感到奇怪,恰巧侍爹爹過來找溫有恭商量老三的親事,溫有恭便順口問了句。 誰知侍爹爹聽了臉色都變了,掀起夕朝頭發(fā)看過之后,趕緊叫人去請了大夫來。 聽到大夫笑著向他道賀,說恭喜夫人有喜時,溫有恭還在茫然,雖然面上露出了笑,整個腦袋卻似乎還是懵的。 大夫哪里知道他狀況,只管開了安胎的方子,說明了這頭兩個月要補些什么,忌諱些什么,收了報酬后,便拎起藥箱告辭了。溫有恭愣愣地拿起方子,看了一會兒,也沒看進(jìn)腦子里,便招了下人來讓去抓藥給廚房熬上。 “我也只是聽說的,今日才知這竟是真的,”侍爹爹在房里笑著拉著夕朝的手道,“都說這蓮紋是卿倌的象征,聽說有的卿倌生來蓮紋很淡,不細(xì)看幾乎看不出來,直到懷了身子,蓮紋才清晰地浮現(xiàn)出來。今日看你這樣,我便想起了這個傳說,果然是有喜了呢,太好了?!?/br> 夕朝絕對是仨人中最開心的,他盼這個孩子盼了太久。即便是與溫有恭之間苦盡甘來,他心里也仍然非常不安,擔(dān)心自己來不及懷上。雖然侍爹爹私底下安慰過他,說只要養(yǎng)得好,過了二十五也還是可以懷上的,夕朝不是不相信,但就是壓不住心底的焦慮。 溫有恭卻是比夕朝更焦慮不安的。因為他自己的錯,平白蹉跎了夕朝最好的年華,若是不能給夕朝一個孩子,他就是花上一輩子,也無法從自責(zé)內(nèi)疚中解脫出來。夕朝搬到正屋以來,除了跑商的日子,他幾乎夜夜與夫郎纏綿,一方面自然是因為情動難自抑,另一方面,他也是迫切希望夕朝能夠早日懷上的。 看著夕朝認(rèn)真聽著侍爹爹交待孕期注意事項的臉,溫有恭臉上滿滿的都是溫情。 幸好,神明給了他彌補的機(jī)會,一切都還來得及。他還可以用余下的一生,去一一兌現(xiàn)他曾經(jīng)許過的諾言,這一回,再不會有錯過,也再不會留下任何遺憾。 82、番外言久篇(一) 江家的卿倌一直是城里公認(rèn)的佳人。 從他開始上卿儀堂時起,江家就從未斷過上門提親說謀的人。但江老爺從來只是樂呵呵地說,親事要由言久那孩子自己做主。 這話一直說到了言久十八歲,他爹爹才終于有些著急。只是以為自家卿倌喜歡的是云家那位少爺,偏偏沒能許過去,估摸著要心傷好一陣子,江爹爹才沒有催促孩子。 言久卻是很清楚,自己并沒有旁人以為的那么戀慕云少爺。要說起來,云少爺在他心里,只是可以考慮成親的對象而已。畢竟那是全城最為俊朗優(yōu)秀的郎官,言久自認(rèn)條件很好,自然是認(rèn)為可以與云少爺成親的。 哪知云少爺染上怪疾,一睡三年,這三年言久雖然也會為那云少爺擔(dān)心,但要賠上自己一生去換個希望渺茫的沖喜可能,他是不肯的。因此,雖然之后曾經(jīng)找了式燕一次麻煩,但對于式燕說的話,他還是無法反駁的。 為什么看式燕不順眼,言久之后想來,覺得大概是一種憤懣。 沒有表情本來就是個異類,本來就會被排斥,這實在是難免的事情,但是憑什么被排斥的那個人還一臉無所謂地遠(yuǎn)離大家?好吧,他沒有表情,可是怎么看他都是無所謂啊。來上個課,就真的只是來上課,授課結(jié)束了走得比誰都快,根本不給別人搭話的機(jī)會。 言久知道的確有些卿倌對式燕是厭惡不喜的,但也有不少是搭不上話結(jié)果只能疏離的。他不知道的是式燕不是第一次被排擠,也不知道式燕受過什么委屈,他就只是覺得式燕自己把所有人都拒之千里,這讓言久非常不爽。 直到那年初二,在廟里跟其他幾個卿倌一同叫住式燕那次,言久才發(fā)現(xiàn),式燕原來也是如此能言善辯的。 但是對式燕真正改觀,還是第二年的初二吧。 言久并不怎么愿意回想起那些事情,那些對于他來說就是莫大的屈辱。即便是親眼看了那人被官府當(dāng)眾打了板子,打得皮開rou綻,最后被送進(jìn)大牢,他仍是覺得心里有些氣憤難平。 不過,看了看身邊的人,言久又心想,也算是禍去福至了吧。 言久知道自己以前眼界頗高,只因為條件的確好,所以無人說他什么。想來,也沒有人會料到,自己最后居然會選了一個農(nóng)家郎官。 最初在亭子里與式燕提的時候,的確是有一些賭氣成分在的,但是說出口后,言久便覺得這是個不錯的主意。他從未考慮過城外的人,但仔細(xì)想來,比起城里慣于取侍郎的風(fēng)氣,城外的農(nóng)家大概沒這習(xí)慣吧,雖說是因為家境原因,但至少是二十多年來沒有這類花花腸子吧。 倒不是言久容不得侍郎,只是見識到云少爺對夫郎的專情之后,他難免羨慕起來。言久有個小兩歲的弟弟,家業(yè)該是弟弟繼承,他沒想過要留在家中,這一回,他卻突然動了招贅的心思。 他去找爹爹商量:“本來的確覺得許出去也沒什么,只要是做正君??墒乾F(xiàn)下竟是有些怕……或許,還是留在家中比較好些?” 江爹爹是早就想開這個口了,其實他本來便不大樂意兒子許到外地,若不是這胤城里實在沒有合適的人選,又不愿讓自家孩子去做侍郎的話。言久的性子當(dāng)?shù)脑趺磿磺宄?,本就有些寵壞了,雖然底子不壞,但好惡太過分明,做不得那八面玲瓏的人。若是還在胤城里,即便是說話不好聽得罪了人,江家好歹也是有頭有臉的商賈,還是能賣些面子,也能及時指責(zé)教導(dǎo)一下孩子,可若許出去了,出了什么問題都無法及時知道,江爹爹不是不擔(dān)心的。 既然此時孩子愿意留在家中,那實在是再好不過了。招了贅,言久好歹說話更有分量,便是再如何不好運,對方實在不是良人,言久也吃不了多大的虧去。當(dāng)然這是最壞打算了,能找著個一心對言久好的郎官,那是最好的。 爹爹是這么說,侍爹爹也是這么說的,父親自然也是答應(yīng)的了。便是那老成持重得不像少年的弟弟,也松了口氣,道哥哥愿意留在家里真是太好了。言久這才意識到,那個混賬做下的事,讓自己被一家人心疼到了這般地步。 既然家主和未來家主都同意了,言久就安心決定留在家中,這樣一來,家里經(jīng)營的那家小棋社便歸了自己。弟弟原本覺得棋社太小,想讓哥哥再要間鋪子,被言久推了。他現(xiàn)在既然留在江家,家里的生意他是可以拿分紅的,這也就夠了。 于是,家里都同意招贅了,差的便是人選了。言久越想越覺得找農(nóng)家的郎官比較好,若是謀人介紹的,他估計是不敢信任的,只是,是式燕幫他挑的對象,聽說云少爺也幫忙了,言久便覺得很是放心。 想著自己快二十了,沒有多少時間了,言久便顧不得什么矜持,式燕來告訴他找著了個合適的,他便拉著式燕第二日便去見了人。 言久其實從未見過農(nóng)家的郎官,是以他便從不知道,還有長得這般……懾人的郎官。 仿佛雕刻出來的五官,冷硬的線條,黝黑的膚色,精健的身軀……言久看得臉上倏然一紅,這才是春天,這人怎么就敞著前襟露出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