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釃酒有衍_分節(jié)閱讀_56
式燕被堵得回不了話,撇開眼不去看他,又抬頭看了看天,心想太陽是不是升高了,怎么這么熱。 在以敖都已經(jīng)開始插第二輪時,夏越才終于插好第一輪。他直起身,腰酸得很明顯,但是看到眼前自己的成果,在陽光下映著水田波光筆直挺拔的秧苗,頓時覺得這點腰酸不算什么。 式燕看著丈夫插好的秧苗無話可說,別說一點都沒有插歪,速度也比自己想象的快了不少。他本就覺得丈夫是駱越最優(yōu)秀的郎官,此刻更是覺得自己的相公無所不能,雖然沒有說什么夸贊之辭,那寫滿了崇拜的眼神卻把夏越勾得心下癢癢的,也不顧手上沾著黏爛的泥土,一把把人抓過來啃了一口。 “我……我要干活去了?!蓖浦脑降男靥?,式燕知道就算自己說這是在外頭,這個人也不會有所顧忌的,自己也不是真的討厭他這樣,所以根本抗議不了。但是此刻夏越身上出了汗,強烈的郎官氣息包裹著自己,式燕覺得全身發(fā)熱,都要目眩起來,只能慌慌地說自己要干活,希望丈夫快點把自己放開。 夏越又往夫郎額頭上親了一口才松了手。 接下來,兩個人也不再交談,一同弓著身子沉默地插秧。太陽快升到頭頂時,他們完成了近三畝地的插秧。 收起已經(jīng)插好秧苗的田里的繩子,夏越轉(zhuǎn)過身,等著式燕插好最后的幾行秧苗,便把他從田里拉了上來。 白家的幾個小弟弟下了課從學(xué)塾里回來,知道哥夫來了幫忙插秧,家也不回就直接跑到了田里找哥夫。夏越跟式燕去給第四畝田拉繩子,一邊注意著讓小孩別掉下來,一邊揚聲跟他們聊天。 “這幾個小子在這里,我看我們是繼續(xù)不了了,先把他們送回家去吧?!毕脑綄κ窖嗾f。 式燕也很無奈,自家弟弟都很喜歡夏越,雖然是好事,可這時候跑到田里來,難免會讓他們分心。 跟白父說了一聲,夏越和式燕把弟弟們送回家,順便洗了洗手,把盛水的小竹筒子重新裝滿??葱【俗觽兌紘约海脑奖惆呀裉鞄淼狞c心盒子拿了出來,讓一群小吃貨圍著吃,自己也拈了幾個送到夫郎嘴里。 白父和以敖早上都帶著干糧去的田里,這會兒也不用特意去送飯,白爹爹倒是心疼兒壻,問他要不要晌午歇歇。 “不用,岳爹爹別擔(dān)心,我可還精神得很呢,”夏越笑著說,“我陪陪弟弟們,一會兒就繼續(xù)回田里去?!?/br> 白爹爹看了看日頭,四月份的太陽還沒那么火辣,便也不勸夏越了,只說讓他小心別太累著。 看著小舅子們吃飽了,又陪著他們說了會兒話,式燕趕幾個弟弟去做功課了,夏越才得以脫身。 丈夫干了一早上的活沒停過,這會兒又要陪幾個小娃子玩,怕他被弟弟們纏累了,式燕有些過意不去。夏越倒沒當(dāng)回事,他拉著夫郎的手往白家田里走去,邊走邊笑吟吟地說:“你家弟弟多可愛啊,我喜歡陪他們玩,他們也不是瞎鬧騰的孩子,別擔(dān)心你相公累。而且,現(xiàn)在總要習(xí)慣陪孩子啊,以后就有經(jīng)驗了。” “你……今天怎么總在說這樣的話……”式燕招架不住了,這個人從早晨開始就總說些羞人的話,若是在房里,倒是隨他怎么說,可他偏都在外頭說。雖然不擔(dān)心別旁人聽了去,但終究光天化日的,式燕又是個聽了就忍不住想象的孩子,每次一想象就必然紅了臉。 夏越笑,側(cè)過頭看看他,眉眼彎彎的。 “我就是覺得,這樣跟你過日子,很好。” 夏越的聲音很柔和,仿似無意間吐露的話語,輕輕拂過式燕的耳,卻在他心里深深留了個印子。 式燕心里高興,卻也覺得不解:“相公是大戶人家的少爺,像這樣在田里干活,怎么會覺得好?” “跟你在一起,怎么會不好?”夏越握緊了式燕的手,“式燕覺得,錦衣玉食高高在上,十指不沾陽春之水,出門乘馬坐車,張口只談詩文風(fēng)月,那種話本里的富家少爺很好嗎?” 式燕搖頭:“可是,也不需要下田做農(nóng)話,把衣服和手腳都弄得臟兮兮的,臉上也沾了泥土,累得一身是汗。” 夏越低下頭笑了起來:“我覺得農(nóng)活很有意思,也很有意義,我并不覺得自己金貴,何況農(nóng)活也不低賤。酒再是高價物,也是依靠從泥土里長出來的稻米釀成的。沒有這些臟累,哪里來的酒?而且,釀酒的工作也并不輕松,不是嗎?” 想到僅僅見過一次的酒藏光景,式燕深深地點了點頭。雖然他覺得身為大少爺,丈夫其實不需要那么勞累,但即使是跟一個過程,也是很辛苦的。 夏越高興了,看看四下無人注意他們,便摟過式燕吻了一下。 “而且,我的夫郎,”吻畢,他拉著式燕繼續(xù)往前走,“為夫敢打賭,比起話本里那種少爺,你絕對更喜歡為夫這樣的?!?/br> 說完夏越也不向他確認,只兀自開心地露出個爽朗的笑容。式燕看得出了神,好半天才輕輕勾起個笑。 “嗯?!彼低迭c頭,幾不可聞地回應(yīng)。 雖然當(dāng)初傾慕云家大少,的確是把他想象成了話本中的那種翩翩貴公子,那樣的云少爺?shù)拇_讓他有些神往。但得到神明眷顧,得以進了云家門,許給云少爺當(dāng)夫郎,真正認識了夏越之后,他便覺得,若是話本里那樣的少爺,估計是不會看上自己的。如今,承諾了只要自己一個的這個丈夫,雖然也如話本里所描繪的那樣瀟灑翩然,風(fēng)姿迷人,但卻又完全不一樣,這樣的夏越,的確更有魅力,讓自己無比著迷。 兩個人就這樣帶著甜蜜的氣氛回到田里繼續(xù)干活。 也許是因為心里愉快,也可能是因為夏越熟練了起來,速度提高了許多,這一下午,兩個人一起完成了四畝田的插秧。加上白父與以敖插好的八畝地,今年白家需要耕種的田地便插好了將近三分之一。想著再兩三天就能完成全部插秧,幾個人顯了疲態(tài)的臉上都滿是笑容。 晚上夏越和式燕留在白家吃了晚飯,交待白父和以敖千萬記得用藥浴泡澡后,便坐上了馬車。 回到云宅,泡了澡,見過父爹之后,兩個人都累得不行,早早便雙雙倒下睡了。 第二天早上,夏越帶式燕去給沈大夫施針,自己也被在腰上扎了幾針。沈大夫交待勞累過后回來時,最好都來他這里推拿一下。兩個人應(yīng)下了,便匆匆上了馬車,趕去白家繼續(xù)插秧。 如此過了四日,白家的五十畝田都插秧完畢了。接下來,便要注意除草,防飛鳥及蟲害,同樣不能掉以輕心,不過,一家人總算是都能松口氣了。 42、除草 由于白家插秧結(jié)束得比別家要快,全部完成時還未到五月,天氣還不夠暖。為了保護秧苗,田里要引入深水。 胤城里的運河途徑城郊農(nóng)田,農(nóng)戶們都是從運河里引了水到田里。白家離運河有些距離,但后頭不遠處的山上有涌泉,一整年都不會斷流,春夏山上積雪融化時,山泉的流量還會增大。夏越上去看過,覺得也許是地下水翻涌而成的,水質(zhì)倒是很清甜,式燕在一旁還說,這水用來種田有些浪費。 白家的田里引了深水,大概沒過了秧苗四分之三。水的保溫效果很好,能夠防止秧苗在不夠溫暖的氣候里不會萎縮,根的生長能力也不會衰退。若是不進行保溫,在偏冷的氣候里,根部會得不到良好的發(fā)育,對田里肥料的吸收能力也會降低。另外,田里的水深了,還能抑制雜草的生長。 深水保持了大約七天,這期間秧苗順利成活,扎根的情況也很好。夏越站在田埂上,彎腰把堵著排水口的石頭用力拔起來。石頭還蠻重的,他把它暫時放田埂上,走到下一畝田去放水,全部的田都放了水后,再從頭走一遍把石頭堵回去。 以敖上午要去學(xué)塾,除了插秧那幾天他跟先生請了假,直到夏天他都要午后才能回來。式燕就基本在上午回白家?guī)兔?,夏越從田里回來時,他正在扎草偶人。駱越的草偶人很簡單,只是扎了個腦袋和身子,手都沒有,只有橫著的木棒。 草偶人是在秋天才會用上的,用于驅(qū)趕啄食稻谷的鳥雀。只是式燕覺得今年要耕的田多了不少,草偶人也是需要不少的,就想從現(xiàn)在開始一點一點地做好備著。 夏越站到式燕身后,看著好奇,問這個真能趕走鳥雀么,式燕聽了停下手中動作,神情有些無奈。 “以前倒是還行,現(xiàn)在就沒有那么好的效果了,還是要人去趕。不過是做著用上,好過不用吧。” “嗯……”夏越摸了摸下巴,“這草人穿衣服嗎?” 式燕指了指一旁的竹筐:“就里頭那些,都是舊衣服。” 夏越去翻了翻,發(fā)現(xiàn)都是農(nóng)家方便干活的短裝,大部分是夏季的,袖子不長,也比較貼身。夏越思量了一會兒,又回頭看式燕。那個草偶人貌似算是扎好了,式燕正把它立起來查看。 “式燕,”夏越走到夫郎身邊蹲下,跟他一起抬頭看那個粗陋的草偶人,“你有沒有想過,給草人穿寬松些的衣服?” “咦?為什么?”式燕轉(zhuǎn)過頭,不解地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