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雍正嫡長子_分節(jié)閱讀_92
“聽說,四爺又下江南去了?”青榕懂得,近日朝中被弘暉這個帝王壓得透不過起來,全是拜賜于四爺?shù)脑僖淮巍疤蛹摇薄?/br> 雖然四爺早已退位,但是,朝中上下,“四爺”這個尊稱仍是雍正爺獨有的,至于卿和那位小四爺,如今大家也都習(xí)慣了直接稱呼為賢郡王。 弘暉哪能聽不出青榕話里的揶揄,瞧眼前這書生模樣的,依舊有著當(dāng)年小青的影子,只是,弘暉當(dāng)然知道,如今的青榕,已經(jīng)能夠擔(dān)起佟佳氏一族的擔(dān)子了,這是即便法海也從未料想到的,佟家這一輩中,青榕當(dāng)?shù)檬琴?,何況,弘暉從來不避諱,總說青榕是兄弟。 弘暉沒理會青榕的話,反而挑眉一笑,“我也聽說,大師最近在四川挺好。”法海在一年前被委以重任,兼任四川總督一職,肩上的擔(dān)子也不小,也為此,青榕在京一年,都沒見過自家阿瑪了。 只是,這時候聽弘暉提起法海,青榕卻瞬間黑了臉色,整個表情變得有些難看,“……”睜眼直直瞪著弘暉,像是無聲的控訴。青榕當(dāng)然明白年輕帝王話里的意思,哼,這弘暉,當(dāng)真是吃不得半點虧來,沒點帝王的氣度,青榕腹誹。 “行了,你這副樣子,要是讓你家白小仙瞧見了,準(zhǔn)得擔(dān)心……”弘暉話還沒完,就瞧見青榕又恢復(fù)了鎮(zhèn)定,再看不出情緒,弘暉嘖嘖稱奇,這官場還真是鍛煉人得很,然而,白小仙還是他佟青榕的死xue,“這好些年,十三叔向來多有護(hù)著老師,他們之間的事,不是我們可以插手的,你呀,還是顧著自己就好!” 青榕自然明白,那件事,沒有自己質(zhì)疑的余地,何況,從小到現(xiàn)在,唯一一次違逆阿媽的意思,也就是想要娶小仙為妻……那個時候,咳咳,青榕想起倒是有些難為情,當(dāng)初,總以為與小仙之間的便是龍陽之癖。想到此,青榕總是能夠體諒阿瑪幾分。 青榕是個孝子。 “瞧你這臭表情!不知道的,還真以為十三叔和你阿瑪之間怎么了?”弘暉笑罵,看不得青榕如此一臉糾結(jié)的模樣,“俠王十三爺,是最最君子之人,你難道真的以為他會做出些什么?這件事,我家四爺若是不點破了,十三叔是絕對不會主動坦白的,而如此,就只會一直藏著掖著,算是到底了?!焙霑煼治龅妙^頭是道,的確,十三得不到四爺點頭,是不會進(jìn)一步的。 也確實,沒人會在四爺跟前,把十三爺?shù)摹帮L(fēng)流韻事”拿來戳破。 若非弘暉早就洞察了十三的情愫,若非青榕偶然撞破法海的苦惱,十三爺和法海兩人是把這若有若無的曖昧,藏得極好的。弘暉其實是替十三叔嘆息的,苦了胤祥一腔濃情憋在心中。 然而,感情之事,并非這么輕易就能被看破的,雖說旁觀者清,只是弘暉怕也不曉得,如今十三真正的心境。 不是每個人都有弘暉那般沖破束縛桎梏的勇氣,也不是所有愛情都將歸于占有和獨霸,至少,在弘暉壓倒四爺?shù)臅r候,十三胤祥卻已經(jīng)漸漸心若止水了,曾經(jīng)被弘暉稱之為濃烈的曖昧情愫,其實已經(jīng)化作但愿相伴的念想,十三心中,愛,并不是非得有一方壓倒。 又是大半年,法海才遲遲歸京,一同伴隨的當(dāng)然有十三爺。弘暉私底下問過十三叔,可否甘愿平淡?胤祥只是笑得暢快,并不見有一份勉強(qiáng),“弘暉,你不懂的?!?/br> 弘暉從來都是與十三叔交心的,自然不會擺出帝王的架子,聽十三這么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不由撇嘴,表情回歸了當(dāng)年的稚氣,引得十三爺更是好一陣肆意大笑,“說心里話,其實,你與四哥能夠走到如今這般,也是我未曾能夠想明白的,我不懂的。” 十三坦言,不解為何弘暉膽子如此之大,疑惑為何四哥竟然縱容至此?然而,十三是聰明的,更是真心疼著四哥和弘暉的,希望兩人安好,就滿足了。 弘暉認(rèn)真打量著十三的神情,真如剛才胤祥所說“不懂”,不過,大概是能夠明白十三的心意,所以,“罷了,你覺得好,便是好的?!北緛磉€想幫著十三在四爺跟前說說情,省得十三一個大老爺們真的藏起來愛著一輩子。 華元六年。弘暉心里念著下江南的四爺,雖然掛念不已,卻只得忍著,偌大的清朝,做個帝王哪那么容易? 弘暉殫心竭慮也才剛好有些政績,何況,致力于發(fā)展國力,新東西不斷從西洋搬來,又得重新整成大清特色的,苦了弘暉費盡心思,幸好,不分滿漢、廣納賢才,弘暉這幾年親自抓好了科舉等事宜,如今,智囊團(tuán)成效可觀。 華元七年。朝中上下再次興起“勸諫帝王廣納后宮”的風(fēng)潮,弘暉將計就計、借力打力,很“無恥”地栽贓陷害潑臟水,再一次狠狠清理了一次朝堂,將一批守舊的頑固勢力大肆清出權(quán)力忠心,而這位華元帝的后宮,依舊只有兩個女人,沒有皇后,沒有子嗣。 弘暉被臣子們折騰得煩了,索性擇日不如撞日,在某一日早朝時,對著滿殿的臣子宣布了“立皇七弟愛新覺羅弘意為儲君”的決定,立時如晴天霹靂,所有人都被雷得里嫩外焦,便是被“大餡兒餅”砸中的弘意,也是不禁張大了嘴巴、瞪著龍椅之上的大哥。 倒不是弘意不夠優(yōu)秀出色,其實,年僅十四歲的少年,簡直就是橫空出世的傲世天才,從十二歲開始,被弘暉丟進(jìn)六部輪番歷練,短短兩年時間,除了戰(zhàn)場立功之外,可謂是朝中各部無往不勝。 只是,再優(yōu)秀的兄弟,當(dāng)真能夠抵得上嫡子傳承?古來帝王,能有幾個將皇位傳給兄弟的?即便華元帝暫無后嗣,可畢竟還年輕啊,想想當(dāng)初康熙帝的子嗣,臣子們驚嘆九龍奪嫡之余,再次懷念起來。 然而,傳位給弘意的主意,是早在弘暉是皇太子的時候就定下的,哪里是能輕易動搖的! “大哥?!焙胍飧霑煹搅擞鶗?,“……”然而,張張嘴,又不知從何說起?弘意是聰明的,極聰明的,雖然大哥從未當(dāng)面點破意圖,但是,自小是由大哥授之以帝王術(shù)的,這兩年大哥又急著讓自己在朝中歷練,收攏了不少勢力。 弘意本是心中有數(shù)的,從來都是心高氣傲的他,也是相信不會讓大哥失望的,然而,真當(dāng)這一刻到來,雖然現(xiàn)在只是儲君,但,弘意才真切體會到個中壓力和責(zé)任,就剛才滿朝有聲無聲的質(zhì)疑,就有些壓得他透不過起來。 到底,還是個少年! 弘暉抬手揉著腦袋,自然明白今日是沖動了,“意兒難道是想告訴我,不堪大任?”只是,身處高位已久,弘暉不會輕易泄露了心中懊惱,不如將錯就錯,其實,原本也是計劃在明年立下儲君的。 大哥的帝王威勢層層壓來,弘意本是不怕的,可似乎今日才見識到真正的華元帝,心下一顫,差點兒就軟了雙腿、彎了膝蓋跪下來“我……” 弘暉哪里能容得弟弟跪下,“弘意,你給我站直了,誰允許你跪的?”其實,自打弘意小子年滿十二入朝堂辦差以來,這兩年間,弘暉再也不許弟弟跪過一次,弘意將是立在大清天地間的堂堂帝王,豈可輕易言跪? 弘暉,是把意兒這小子疼進(jìn)骨子里了。 大哥厲聲呵斥的聲音傳進(jìn)耳中,弘意身子一僵、臉上一紅,腳下似有無窮的氣力注入,弘意挺胸抬頭去看大哥,“這天底下,就沒有我愛新覺羅弘意做不好的事!大哥你盡管放心瞧著吧!” 華元十年,轉(zhuǎn)眼便至。 93、故事的最后 弘暉還真是有些挫敗,時至今日,還得承認(rèn),做皇帝,比不過四爺,也比不了弟弟弘意……唯一值得慶幸的,是終于能抱著四爺游戲山河去了。 才剛卸下帝王大任,瞧著弘意在至高位上如魚得水,弘暉不知該感嘆自己教得好、還是這小子天賦異稟?不過,這大清朝的擔(dān)子,原本就是因為四爺才甘心抗在肩上的,如今,弘意不負(fù)期望,這江山放手也罷。 弘暉踏著雍正爺?shù)牟阶?,于華元十年,激流勇退,正值大展鴻圖的好年華,卻匆匆將皇位傳給了弟弟,從此,直到多年以后,余生唯一一次再入紫禁城,是將四爺護(hù)送回京,那時,弘暉記得,要把阿瑪還給額娘。這,卻是后話了。 …… 弘暉離開,卻并未帶走任何一人,他只是出京去尋四爺了。相伴多年的弘曙、風(fēng)雨同路的青榕,還有依舊沉默于曖昧之中的十三和法?!S多人,他們注定了無法離開。 等了許多年,盼了許多年。 弘暉并未花費太多精力,輕易便在江南水鄉(xiāng)處遇見了四爺,年過半百的四爺,倒是神采奕奕,相比之下,才脫離皇室牢籠的弘暉眸中總還余留著會散不去的滄桑。 那個眾人爭奪的皇位,那把趨人入魔的龍椅,真正擁有了,才會發(fā)現(xiàn),比想象中的難得太多,別說曾經(jīng)為此嘔心瀝血的四爺了,就是同樣執(zhí)政十年的弘暉,饒是帶著千年后的人類智慧,弘暉幾乎便要認(rèn)輸了……難題,留給弘意小子吧。 四爺偶爾會朝著紫禁城的方向愣神,然后再看向弘暉的時候,不經(jīng)意間還會嘆息遺憾,倒不是不信任小兒子弘意,只是,弘暉如此輕易放手的架勢,讓四爺心中難免有幾分郁悶不解,這帝王位,當(dāng)真討人嫌? 這十年,暉兒不開心嗎? “十年了,阿瑪還想要回去嗎?”時間稍久,弘暉也能感覺出四爺?shù)漠悩恿?,這個男人,一顆心永遠(yuǎn)不會停下,這十年,他飄泊云游,卻也還是個帝王。愛新覺羅胤禛,便是這樣的。 四爺笑了,搖搖頭,拉過兒子擁在懷中,“暉兒,我做了一個最肆意的帝王,再也回不去了?!比缃竦拇笄宄?,短短十幾年的時間,就變化諸多,四爺心中隱隱難安,怕是從前的大清朝,很快就不復(fù)存在了。 弘暉背對著四爺,卻是抓過四爺?shù)氖?,“阿瑪,暉兒不回去了,您自然和我在一起的,再也……不愿分開了?!笔甑木凵匐x多,已經(jīng)是弘暉的極限了。 四爺?shù)吐曒p笑,笑中帶著七分的釋然。 小橋,流水,郊外莊園。 弘暉在位十年,四爺依舊幫著兒子四處奔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