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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卻是那躺著裝傻的人自個(gè)笑出了聲,她悶聲一笑,雙肩微微抖著,雙眼一抬,一雙精亮的眼眸朝上看去。 洛衾眼眸隱隱一紅,氣息忽然一亂,怎么也沒想到自己竟又被騙了。 她看著那人笑得戲謔,臉上神情又是那般張揚(yáng),艷麗得似是燒得正旺的火,這一把火幾近燎原,燒得她渾身涼意盡散,只余下耳畔的紅霞。 原本想拔劍的手一頓,轉(zhuǎn)而朝那傻子的肩膀推了過去,不似懲戒,反倒像是稍稍有些嗔怪一般,輕得幾近沒有力度。 魏星闌笑了:“我這不是想讓你緩緩么,若你一睜眼就見我坐得端端正正的,豈不是會被嚇著,你不要面子的么?!?/br> “要什么面子?!甭弭酪а狼旋X道,手還落在那人的肩上。 魏星闌將她的手牽了過來,放在唇邊輕輕一碰。 洛衾愣了一瞬,回頭就朝那站得像是化身成石的小婢女看去,也不知她有沒有看到些什么。 小婢女依舊一副惶恐的模樣,進(jìn)也不是退也不是,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垂著眼眸,想了想道:“水還溫著,我給姑娘端進(jìn)來。” 見這婢女著急轉(zhuǎn)身,魏星闌笑出了聲,坐起身貼到了洛衾耳邊道:“你嚇著她了?!?/br> “你還嚇著我了?!甭弭姥畚卜杭t,眼神清清冷冷的。 魏星闌心軟成水,忍不住又逗弄道:“無妨,我借你個(gè)膽子。話說起來,我不過是昏迷了,怎一睜開眼連衣裳也變了個(gè)顏色?” 洛衾:…… “你給我換的?!蔽盒顷@十分肯定。 洛衾唇微張,卻連一絲聲音也沒發(fā)出來,緩緩將眼眸瞥向了另一處。 魏星闌笑了:“羞什么,該羞的不是我么?!?/br> 洛衾著實(shí)不想同這人耍嘴皮子。 魏星闌意味深長道:“我還想問呢,怎偏偏是紅衣,你是不是想給我個(gè)什么名分了?” “胡說八道?!甭弭老ё秩缃鸬?。 “那你說為何?”魏星闌饒有興味地看她。 洛衾沉默了半晌,才從唇齒間擠出聲音來,“看著吉利些,總不能讓你穿一身黑,把自己咒沒了。” 魏星闌:…… 她險(xiǎn)些忘了,她的霜兒如今也會說話得很。 小婢女端著水盆走了進(jìn)來,抿著唇一副能不說話就不說話的模樣,輕輕把銅盆放在了床邊的高凳上,也不知該不該把盆里的帕子給擰起來,給姑娘擦擦臉。 魏星闌沒半點(diǎn)身負(fù)重傷的樣子,整個(gè)人神清氣爽的,轉(zhuǎn)頭就對那小婢女道:“帕子給我就好?!?/br> 小婢女連忙擰起了帕子,給魏星闌遞了過去,又聽見她道:“島上可有縫工?我看這身紅衣穿得挺舒服的,想再做上兩件。” 洛衾一聽就拉住了她的袖口,這衣裳還是她命人出島尋人做的,用的料子也不一般,島上鮮少有人得知她特意給魏星闌弄了這么一身衣服。 小婢女訕訕道:“是有的?!?/br> “不知能不能做出這模樣的衣裳?!蔽盒顷@又道。 “應(yīng)當(dāng)可以?!毙℃九ы蛄寺弭酪谎郏斑@樣的料子島上時(shí)有的。” 魏星闌點(diǎn)了點(diǎn)頭,“那便做上兩件,這賬就先賒。” “那、那我便讓繡娘給姑娘做兩身衣裳,只要紅的么。”小婢女問道。 魏星闌頷首:“只要紅的?!?/br> 洛衾:…… “我瞧著姑娘來時(shí)似乎是穿的一身墨衣……”小婢女忍不住多說了一句。 魏星闌頓時(shí)笑了:“可我要討媳婦的呢,不穿紅衣怎么行?!?/br> 洛衾臉上泛起一片薄紅,清冷的眼眸里硬是擠出了一絲佯裝的怒意來,她睨了魏星闌一眼,卻不說話。 那小婢女聞言愣愣的,心道怎這魏二姑娘還能討媳婦了。想著想著,無意之中就將心里的話給說了出來:“討媳婦?” 魏星闌落在洛衾身上的目光別有深意,也不管那白衣美人耳畔有多紅,她也沒將目光撕下來,“可不是嗎,從山崖下?lián)锘貋淼?。?/br> 洛衾瞪了她一眼,“你——” 小婢女魏星闌和洛衾兩人之間來回看著,忽然恍然大悟,她赤紅了臉,支支吾吾道:“我明白了?!?/br> “明白了什么?”魏星闌問她。 “兩件衣裳的尺寸?!毙℃九樣樀馈?/br> 洛衾愣了一瞬,耳畔緋紅一片,卻不好欲蓋彌彰的不許縫工給魏星闌做衣裳。 雖還沒辦起那繼位大典,可她堂堂一個(gè)島主,竟被一個(gè)島外之人戲弄至此,還是心甘情愿的。 那小婢女硬是扯出一絲笑來,端起銅盆就走了出去,去找縫工做衣裳去了。 門嘎吱一聲合上,將屋外的光給遮了大半。 朱紅的帷幔垂了下來,把那花梨木床擋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連一寸光也沒泄進(jìn)去。 洛衾的腰帶又被那人用手勾了勾,她回想起昨日之事,愣了一瞬后道:“你昨日就醒來了。” 魏星闌笑著,一雙鳳眼繾綣如絲,“昨日只是稍稍有了些意識,卻還睜不開眼?!?/br> 洛衾瞪她,心道這人可真是死性不改,“你尚睜不開眼,卻有余力勾我的腰帶?” 魏星闌笑而不語,只想溺死在這溫柔鄉(xiāng)里。 屋外正是艷陽天,屋里春光無限。 …… 島上的縫工很快便將魏星闌要的衣裳做了出來,和繡娘們面面相覷著,總覺得這兩件紅衣背后的事定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