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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沒關系。 正好借著這個機會,她一只一只的把它們全部揪出來。 夏秋道:“如果特別累的話,可以不用管?!?/br> 沈念:“我是你的未婚妻,你的事情,我不能不管?!?/br> 夏秋失笑:“你這個未婚妻也太稱職了?!?/br> 她不答,只是吻了吻她的頭發(fā),順勢想要抱住她,輕聲道:“有的時候,覺得你看不到了,也挺好的?!?/br> 這樣,就不會察覺她致人于死地的下作手段,溫柔面具下真正的惡毒手腕。 她可以不擇手段的保護夏氏和她,卻又不想讓她看到她這般模樣。 沈念目光沉沉,想到了冰庫里骯臟的血泊和一路踩著血色走來的夏秋。 那樣的景象…… 這樣如玉的人,見過一次,就夠了。 突然被摟住,夏秋的身體微微有些僵硬:“……你這話聽起來怪怪的。” 之前覺得理所當然的擁抱,因為狗剩的話,現(xiàn)在,卻感覺到了一絲的不自在。 ——明明是一樣的人,一樣的懷抱,一樣的溫暖。 這個人是沈念…… 黑色的公主。 “開個玩笑?!鄙蚰盥曇糨p柔,“秋秋,我想看看你的眼睛。” 她拉上床簾,在陷入暗光的一瞬間,摘下了她的眼罩,夏秋有些不適應的皺了皺眉,“為什么?” 眉峰被溫柔的吻住,她恍若眷戀她的溫度,從眉峰一點一點的吻過眉間眼角,“……難受的話,不睜開也可以?!?/br> 沈念道:“我只是……很久都沒有認真的看看你了?!?/br> 夏秋一怔。 這才恍惚想起來,自從那次之后,她一直都戴著眼罩。 “沒什么難受的。”夏秋說著,睜開了眼。 她能睜開眼,只是睜開和閉上一個樣子,都是一片黑黢黢。 沈念看著眼前人睜著眼,狹長的眼睛一片干凈澄澈的純黑色,卻失了焦距。 一瞬間。 種種情愫自心臟出衍生,蠢蠢欲動的野望,無法壓抑的愛欲,交纏在一起,變成了一種木然的痛。 她讓她失明了。 夏秋微微挑起眼角,“怎么?看呆了?” 沈念:“嗯?!?/br> 女孩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沙啞,仿佛在壓抑著什么。 夏秋直覺不對勁,“……怎么了?” 脖頸卻一下被抱住,緊緊的。 沈念壓抑著聲音,“你會忘記這個世界是什么顏色嗎?” 夏秋忍不住笑,“你在說什么傻話,當然不會了,這才多久……” “……那你會忘記我的樣子嗎?” 夏秋:“不會的?!?/br> 沈念不說話了,只是抱著她的動作更緊,仿佛下一秒,她就會長出翅膀,消失不見。 一天不會,兩天不會。 一年呢。 兩年呢。 一輩子呢? 從今以后,沈念在夏秋的世界里,只是一段聲音,一個名字。 甚至這個聲音。 還可以是沈甜。 夏秋感覺到不對勁,喊她名字:“沈念。” “嗯?!?/br> 夏秋道:“我想你大概明白……你是很重要的人?!?/br> 無論沈甜還是沈念。 都是這個奇異的世界里,她所能抓住的唯一真實。 她安撫著她,手輕輕摩挲著她的臉頰,描繪著她的眉眼,“我家里只有我自己?!?/br> “能依靠的人也不多,除了自己,就是你?!?/br> “所以,我不能忘記你的樣子的。”夏秋道,“因為忘了你,就沒有誰值得被我記起了?!?/br> 沈念瞳孔一縮。 “所以那次……”夏秋抱住她,“你丟了之后,我很緊張?!?/br> “不要妄自菲薄好嗎?”夏秋輕聲安慰,“我就算忘記這個世界的顏色?!?/br> “也會在黑白的世界里,記住你的樣子?!?/br> “一天,兩天。” “一年,兩年?!?/br> “一輩子。” = = 沈甜捏著紙條,站在病房門外,灰色的頭發(fā)柔軟是散下來,她的目光有些空茫。 沈念把沈國一家從李氏手里劫了出來,當年的事情,也在沈念的威逼利誘下水落石出。 因為沈父忙于照顧女兒,暫時將公司交給沈國來打理。沈國背地里欠了很多債,對著沈氏的資產起了貪欲,和做了假賬害怕被發(fā)現(xiàn)的舅舅聯(lián)手,在沈甜生日宴之前在沈父引擎上動了手腳。 “以牙還牙,以眼還眼?!?/br> 沈國和舅舅以商業(yè)詐騙罪和故意殺人罪被批準逮捕,而沈晚以綁架罪也被判了十年刑。 而李氏和夏氏的斗爭還在繼續(xù)。 “她眼睛看不到了,偌大的夏氏無人打理?!?/br> “你護不了她。” “我會做到你做不到的?!?/br> “我會保護她?!?/br> “所以,暫時換我來?!?/br> “以眼還眼,以牙還牙?!?/br> “不會讓你失望?!?/br> 字跡張揚狂放,沈念攥著紙條,一時茫然。 這個世界上總有一種奇異的惶恐。 明明想要見的人只有一步之遙。 咫尺卻如天涯。 她是從夏氏商廈直接過來的,醒過來的時候,渾身很疲憊。 沈念大概又工作到很晚,所以她醒過來才會那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