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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我要送你紅色玫瑰在線閱讀 - 第234頁

第234頁

    段汀棲一言不發(fā)地起身,拿掉了余棠僵在手中的手機,把她抱進懷里,自上而下地輕輕撫了一會兒背脊。

    隔了很久,余棠似乎玻璃化的眼珠才恢復(fù)成有機質(zhì)的球體,緩慢轉(zhuǎn)動,偏頭看了段汀棲一眼。

    段汀棲不動聲色地低頭緩了半口氣,隨即打橫抱起她,直接推門出了外面的陽臺。

    外面的太陽這會兒剛升起來,很大很亮的一個散發(fā)著彤橘色的光芒。

    段汀棲并沒有放下余棠,只是將她的臉微微偏到了一個不刺眼的陰影角度,直到太陽全部升起來的時候,才低頭說:“我家寶貝兒自由了。”

    余棠注視她好半晌,終于伸出手,把頭深深埋進了她懷里。

    整整一天,病房門都在段汀棲的做主下沒有打開,林西陵雖然莫名,但是見過的段汀棲出格的次數(shù)多了,竟然也十分淡定,沒有非把門敲開看看她們在做什么妖的意思,甚至還跟盧為互相調(diào)侃了兩句“你段老師一準(zhǔn)兒是昨晚不知節(jié)制”之類的話。

    后一步知道消息的江鯉也非常罕見地沒有咋呼,睡醒后面對著說話的宋端呆了很久,匆匆忙忙用冷水洗了一把臉后,在余棠沒開的房門前轉(zhuǎn)悠了幾圈就噤聲了,竟然也沒打電話。

    許多人都在默不作聲地消化這個消息,尤其是尚且在拘押室的李嘉欣和這幾天備受煎熬的程榕。

    江鯉在半天的不敢說話后慢慢爆炸了,一臉煩躁地在宋端病房走來走去,腦中把以往對于錚這個人的印象拉出來回憶了千八百遍,然后發(fā)現(xiàn)除了他臉上長長的一道疤,竟然沒什么特殊印象。畢竟他精于庖丁解牛的手上功夫江鯉從來沒感興趣過,更別說跟余棠一樣還學(xué)了雕刻。

    “我去他媽的!這到底是什么東西?!”江鯉真的越想越心態(tài)炸裂,都不敢想余棠是什么心情,她在宋端的病房焦躁地轉(zhuǎn)了幾圈后,問吳越:“那個云水殺人自衛(wèi)案是什么?”

    吳越隔著條電話線,忙里抽閑地跟她簡單匯總道:“是于錚唯一一次被收錄指紋的案子,發(fā)生在二十二年前。大致情況是當(dāng)年云水一個偏僻的下轄縣發(fā)生了一起街頭持械致死案,案件的死亡者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人,名叫張歸墟,嫌疑人就是于錚。但是當(dāng)時在事后于錚很快就自首了,而且案件發(fā)生地剛好有監(jiān)控視頻,最后經(jīng)過各方嚴(yán)格偵查,這個案子被判定為了一起自衛(wèi)殺人案,系死亡者張歸墟在街頭無故持械先攻擊于錚,然后被反殺。”

    江鯉:“……什么鬼?”

    “張歸墟是孑然一身的獨居老人,并非是云水本地人,所以沒有家屬提出異議。另外據(jù)說在案件發(fā)生前就時常有精神不穩(wěn)定的情況,于錚在此之前跟他也并不認(rèn)識,所以當(dāng)時案子判得還算順利?!?/br>
    吳越不知道在翻什么文件,忽然壓低了聲音說:“但是陸局在知道這個案子后忽然插手,介入了調(diào)查,具體隱情還沒出來。但似乎是,張歸墟這個人并不普通,他是老年間隱姓埋名的雀樓傳人,而于錚當(dāng)年跟他也并不是陌生人,極有可能是比較隱秘地拜到他門下的弟子,等學(xué)成后出于某種原因——弒師了?!?/br>
    江鯉背后忽然躥起了一股寒噤,二十二年前,也就是她和余棠剛六歲的時候——而于錚是葉巍所拜過兄弟中最小的一個,正是出現(xiàn)在她們快……快秋季入學(xué),幾乎是七歲的時候!

    也就是說,他出現(xiàn)的時候身上就背著一條人命,并且是隱秘的雀樓組織的弟子,可是竟然一直瞞著所有人,沒有人知道。

    也不對……江鯉搭在窗臺上的手攥了下,閉眼回想。葉巍是一個骨子里非常有江湖氣的人,他平時交往的人就并不限于棣花,更不限于所謂的“名門正派”,很容易跟誰惺惺相惜就切磋兩招碰杯酒,然后就拜了把子,比如江鯉的師父。

    而這些人既然天南地北的都有,沒落根在這里,不完全知根知底或許正常。但還有一種可能就是,葉巍或許是知道的,但沒整天掛在嘴上提,畢竟雀樓這種殺手組織后人的身份,不僅不怎么好聽,平時也會招致無窮無盡的麻煩,跟江鯉家也是同樣的情況。

    所以于錚這個人到底從哪里來,又到底是什么人?他是一開始就有意主動接近葉巍,還是單純地因為十年前的某個變故制造了這起爆炸脫身案。

    江鯉忽然頭疼,感覺一團亂麻,最煩的是,吳越還要說:“我們似乎追查到于錚一直所用的身份也是假的,并沒有他以往真實的社會信息,跟張歸墟一樣,他可能本名都不叫于錚?!?/br>
    “……他臉上那道顯眼的長疤也可能并不是意外受傷,而是故意留著毀容用的?!庇嗵哪樃C在段汀棲小腹上說了很久的話,聲音有些?。骸拔矣浀梦?guī)煾敢郧罢f過,攢了些錢讓他拿著做皮膚移植的手術(shù),去掉那道有些兇相的疤,他毫不猶豫地笑著拒絕了,好似一點都不在意?!?/br>
    “現(xiàn)在回想起來,他對我跟其余所有的叔伯也都不一樣,他好像能用來陪我的時間格外多,平時也基本沒有別的朋友和別的事情要做……我?guī)缀醵几杏X,他有時候看我的眼神也好像格外怪異?!?/br>
    半天的回憶和推測,余棠幾乎身心俱疲,她忽然噤了聲,更深地往面前的懷里擰了下頭:“段汀棲,我是不是……”

    “不是,沒有鉆牛角尖也沒有走火入魔?!北凰暗降娜诉m時伸手低頭,又輕又有力地在余棠鬢角親了下,“人有時候無法接受某件事的時候,就很容易想東想西,有時候哪怕有些東西是對的,但天長日久地臆想下去,自己也會難辨真假,懷疑是想象出來的報復(fù)對象?!?/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