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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段汀棲點點頭,掏出包濕紙巾給她擦手。余棠的手這會兒汗津津的,還沾了一些灰。 “這個時間過來,我給你訂的飯吃了沒?” “沒有。”她剛剛哪兒有心思吃飯,段汀棲余光從地上的血跡滑過,抬眼在四周掃了一圈,“動手了?” 余棠知道她是在找攝像頭,眼睛忽然輕輕彎了一下,“在為我cao心嗎?” “……”段汀棲心里下意識想著要不然呢,嘴上卻詭異地無論如何都說不出這種話。但是余棠忽然上前主動摟了她一下,下巴輕輕墊在她的肩上說:“除了江鯉和宋端,現(xiàn)在很少會有人為我cao心了,謝謝。” 段汀棲:“……你是把我跟她們倆兒并列在一塊兒了嗎?” 余棠退開一點,“嗯?” 段汀棲剛?cè)魺o其事地說了句“沒什么”,江鯉不知道從哪里爬了出來,掛在樹上說:“什么叫跟我們倆兒并列一塊兒了,委屈你了還是怎么著?” 不知道怎么的,段汀棲就是不太待見江鯉這個人,對她的話奉送了一個“懶得理你套餐”。 江鯉在樹上蹺著二郎腿,姿勢獨領(lǐng)風sao,哼笑了一聲,“不是我愿意,你以為你真能查到我在哪兒。” 她這種人手機上都是有反追查系統(tǒng)的,段汀棲自然也知道,所以沒搭話。 “裝什么裝,打架都沒趕上熱的,”江鯉也不待見地瞟了段汀棲一眼,“所以跟你并個列怎么了?” 余棠抬手抵了一下眉心,“你們倆兒到底能不能行?” 江鯉收回視線,“隨便吧?!?/br> 段汀棲:“無所謂?!?/br> 余棠:“那一起吃個宵夜?” 江鯉和段汀棲異口同聲:“不?!?/br> 余棠抬腳就走,“拜拜?!?/br> 段汀棲主動一牽她的手,跟上她的腳步,“我們?nèi)敔斈莾?,本來今天下午說好過去吃飯的?!?/br> 余棠偏頭:“可是這會兒都快八點了。” “應該有剩的,我們過去熱一下?!?/br> “……”余棠忽然說:“段汀棲,我給你買的飯六十五?!?/br> 段汀棲:“……” “我還專門給你訂了一個小蛋糕?!?/br> “……那誰讓你偷偷過來的,我這不擔心沒我兜著你又得涼了嗎?!?/br> “……”余棠:“我沒偷偷,是報備了的——當然也可以偷偷的,就是事后可能說不清。” 段汀棲:“所以這個報備有點知法犯法的意思?” 她是指地下那點兒血,雖然還沒弄清楚血是怎么來的,但看余棠的樣子應該沒什么大事兒。 “……”余棠糾正她:“注意措辭,我是和諧社會的良好公民,那個是意外?!?/br> …… 這兩人竟然就這么一嘮一磕地就走了,還盤在樹上的江鯉一臉不可置信:“?” 她不存在嗎? …… 氣哭,雖說一會兒確實不一起走,余棠是要被段汀棲裝上車的。但你好歹也說聲拜拜啊……等等,余棠剛才好像還真說了…… ? 一臉迷茫的江鯉癡呆了半天后,遠遠沖兩個人豎了兩根中指,從樹上跳了下來。她在靜謐狹長的小巷走了幾步,才頭也沒回地說:“你跟什么跟,還不出來?” 她的功夫不見得比余棠和宋端強,但師門傳的就是隱匿暗殺這一路手藝,在某些方面遠比所有人都要敏銳。所以剛剛無聲無息長在樹杈上的時候,連段汀棲也沒有發(fā)現(xiàn)。 面無表情的宋端從墻頭走了下來,“我又不是在跟你們?!?/br> “知道你本來在跟誰,”江鯉偏頭斜了她一眼,“但你省省吧,分開了再深情也沒用哈。” 宋端一言不發(fā)地對她動手,江鯉也沒客氣,兩個人邊走邊神經(jīng)病一樣地過了幾招后,宋端收回手問:“那個拐子怎么回事?” “走腳幫一個有點地位的小舵主,早年因為貪財做了不該做的事,害了不該害的人,被葉叔叔逮到的時候廢了他一只腳。所以后來一直懷恨在心,葉叔叔十年前的死跟他也脫不了干系?!苯幝曇衾淞藥追?,“可據(jù)余棠說,這人這會兒本來應該是蹲在牢里吃牢飯的,絕不可能只三年就放出來了?!?/br> 宋端忽然緊緊皺了皺眉。 “余棠這么多年漂在外面為了什么,她相信了公檢法,克制住了沒要一些人的命,選擇用那么多年一一把他們‘依法’送了進去??涩F(xiàn)在呢,有人竟然悄無聲息地出來了,如果不是因為程家的事情恰巧撞到這個拐子,誰能察覺到他又開始逍遙了,誰又還能抓住他們?”江鯉一字一頓,“這比那些知道事情真相,卻因沒有證據(jù)而無法起訴的人更加誅心,法律關(guān)不住那些作惡滔天的人,那法律還值得相信嗎?” 宋端忽然出聲:“嘴捏嚴,少胡說?!?/br> “我哪里在胡說,”江鯉對她翻了個白眼,“是,我知道有很多客觀原因,這樣兒那樣兒的,疏漏也正??赡苈?,更何況拐子也不是普通人,有特殊性。”她聲音倏然一低,“但你告訴我,站在余棠的角度,她現(xiàn)在是什么心情和滋味,換誰誰的意能平?你以后再遇到這些人,還能克制住不干脆地一了百了嗎?!?/br> 她最后幾個字說得非常低沉,宋端不由得按了一下她的肩。 其實不說是江鯉,哪怕是余棠自己,想要悄無聲息地殺掉一個人再抹掉痕跡,都是完全能做到的,只要她們不想,你一輩子都找不到證據(j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