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軍首領是熊貓[重生星際]_分節(jié)閱讀_30
薩羅穆內(nèi)心激動,表面卻毫無異樣地坐在原地,仿佛這真是他的一次普通旅行。 若論演技,薩羅穆不知要超過那些專業(yè)演員多少。幾十年下來,連他本人都分不清,那個人們口中的偉大科學家、德高望重的教授、善良的化身,到底是表演,還是他自己。 但這并不重要。在人們流傳的他的眾多名言中,有一句真是發(fā)自肺腑的:科學研究應該為人的實際生活服務,科學工作者應以不斷求索為己任。 所以他從不放棄,也不像那些幼稚的人那樣糾結(jié)于簡單的對錯,哪怕前路曲折,哪怕墮入地獄。 第一個養(yǎng)子的失控,打亂了這位頂尖科學家的全盤計劃。事情脫軌,薩羅穆受到重創(chuàng),但他并不認為這代表失敗。看現(xiàn)在,柳暗花明,曙光就這么突然降臨。雖然跟他最開始的設想不太一樣,但也證明了他的方向并沒有錯。 可他也不能著急,盡管終點似乎觸手可及。 班森的事過去得還不夠久,還不到讓人遺忘的程度,他深居簡出了那么長時間,不能在這種關鍵階段自亂陣腳。 因此,在下面人的計劃接連失敗后,他又等了那么多天才親自出手。在收到對方同意的回復后,又多耽擱了半天,才不緊不慢地登船出發(fā)。 帶來曙光的東西就在他的實驗室,他已經(jīng)解碼了部分,現(xiàn)在,他要去拿到剩下的密碼。 飛船減速,靠港,薩羅穆姿態(tài)優(yōu)雅地站起來。 艙門打開,當先走出來的,是一個對未知懷有純粹好奇和憧憬的科學人,沒有急迫,沒有焦慮,更沒有多余的期待。 熊茂待在站立如松的家長身邊,時不時小小蹦一下,有點緊張。 墨遷安撫地看了他一眼,張口說了幾個字,正好一陣轟鳴傳來,熊茂沒能聽到他的聲音。從口型上,他猜出男人說的是“別擔心”。 當然要擔心了好嗎?他演技都還沒有練好。 線條漂亮的梭形飛船降落后,又等了一會兒,才看到一行人從出口通道走過來。 熊茂昂著頭看過去,忍不住在心里贊了一聲:好氣度! 不提靡季航站樓那些面目模糊的人,熊茂來到這個世界后,身邊大多是血氣方剛的軍人,連菲碧都一身銳氣,猛然間看到一個風格完全不同、光芒卻同樣不可忽視的人,很有種眼前一亮的感覺。 三天前,墨遷就告訴他來的人會是他在教學資料中看到過的著名科學家薩羅穆教授,目的是看看他這個外星動物,但熊茂一直沒有比較具體的概念。現(xiàn)在見到真人,感覺才實在了起來。 走在最前面的人個子瘦高,身穿一襲純白布衣,煙灰色的頭發(fā)已白了大半,眉目慈和,臉上掛著似乎能包容一切的微笑,滿身儒雅之氣。在博格星簡單至極的航空港背景襯托下,他身上仍帶著柔和的光。 熊茂不自覺地就想到了上輩子的研究所,想到了里面那些老老少少的研究人員。因為經(jīng)歷的關系,他以前最為崇敬的職業(yè)就是科學家。站在那樣的人面前,他有種受檢閱的緊張感,又打心底里想要親近。 在他愣神的時候,作為主人的墨遷已經(jīng)迎了上去。發(fā)現(xiàn)家長的身影出現(xiàn)在了視線前,熊茂趕緊小跑著跟上去。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完全忘了那些表演方法,但好歹還記得墨遷提的基本要求。 “歡迎您,教授,晚輩墨遷?!蹦w伸出手去。對方說這是一次私人拜訪,那么他就以私人身份接待。私人狀態(tài)下會比官方身份自由,但同樣也少了很多讓別人必須應對的權利。 “謝謝你接受我的叨擾?!彼_羅穆與墨遷輕輕握手,“我這個老頭子都聽說了你不少事,現(xiàn)在一看,年輕人果然好樣的!”說著,他還抬手拍了拍墨遷的手臂。 墨遷面上不動聲色,心里卻忍不住抽了抽。連家里年紀還要大一些的父親都從未這么自稱,這位現(xiàn)年才92歲的教授已經(jīng)是老頭子了,他越發(fā)要以晚輩禮相待。 簡單和墨遷寒暄幾句,薩羅穆這才蹲了下來,看向他此行的目標。 熊茂看著這個不斷向外散發(fā)著親和力的大科學家?guī)е荒槣睾托σ?,親切地對自己說:“滾滾你好,我是薩羅穆,專程過來認識你?!?/br> 兇猛!黏人!熊茂提醒自己。 可他實在做不到對這么一個人兇猛,于是只剩黏人一途了。但還不等他走過去黏一黏家長,墨遷就快速彎腰把他抱了開去。 “對不起,教授,滾滾從小就比較認人,只愿意跟我親近,這個您應該也聽說過。他有時會無意地傷人,為了您的安全,還請您跟他保持一定距離?!?/br> “不刻意扭轉(zhuǎn)生物的本性是對的,你做得很好?!彼_羅穆語氣真誠。但仔細想想,這話里又似乎有點責備,好像在怪他沒有把滾滾教好。 墨遷才不關心對方到底怎么想,小家伙現(xiàn)在是公認的戰(zhàn)寵,認主和有攻擊性都是應該的。他把滾滾放到身體的另一邊,命令他跟隨,然后邀請薩羅穆一行人上基地車,去往接待處休息。 博格星基地原本是沒有接待處的,但軍長說要有接待處,還找不出幾間獨立的屋子來么?首席科學家大人走的依然是簡單樸素風,跟來的除了基本的飛船駕駛和維護人員外,只有一個學生,人少好安排。 就這樣,科學家及隨從們被安置在了“基地條件最好的房間”,離食堂比較近,離軍官宿舍、兩個訓練場都比較遠。薩羅穆當然表示很滿意。 周到地讓“老人家”先行休息,墨遷帶著滾滾退了出來。走到?jīng)]人的地方,陪同去接人的邁爾直接笑了出來,對自家長官比大拇指。 沒理邁爾,墨遷矮下/身,摸了摸滾滾的頭。 熊茂覺得家長這動作是在問:還緊張嗎?他歪頭想了下,自己全程根本什么都沒表現(xiàn)。這么說的話,要演完這場戲根本一點都不難嘛,只要跟著家長的節(jié)奏,除了他誰都不搭理就行了。熊貓先生瞬間就放松了。 墨遷沒有跟他詳細解釋為什么要這么做,但他肯定有他的道理,熊茂也猜到一部分。反正不管為了什么,他聽家長的就是了。因此哪怕薩羅穆看起是個大好人,他依然沒有質(zhì)疑男人的做法。 放下心里的包袱,熊茂跟著墨遷往軍長辦公室走,不再旁顧。唉,就是這兩天不能好好訓練了。 有熊在可惜時間的浪費,有人卻希望時間快點過去。 斯杰走在陌生的基地里,心里很煩躁。 他是薩羅穆的學生,也是助手,在這位聯(lián)邦重要人物眾多有名無實的養(yǎng)子中,他是極少數(shù)能待在本尊身邊的。盡管如此,他也需要時刻小心翼翼——老師大部分時候都是親和的,但離得近又經(jīng)手不少事的他知道,這位可不是個圣人。 像這種時候,老師留在房間里休息,他這個學生卻要因為“年輕人心性”,跑到別人的地盤亂逛,收集信息。 這個活真不是人干的!看那個臉像被放進冷凍室關了幾小時的年輕軍長手里都是些什么人? 他只是往一個看起來什么重要東西都沒有的方向走走,就被沿途士兵攔下來,說是軍事重地,非請免進。他拿出科研人員式的好奇表情,好聲好氣地問士兵滾滾平時有什么習性,喜歡吃什么,喜歡玩什么,就得到三個字:不知道。再問,就沒人理他了。他還不能說什么,接待來客又不是普通士兵的職責。 沒辦法,他只能往食堂走,不屬于作戰(zhàn)隊列的炊事員總不會拒絕簡單的聊天吧? 正在準備午餐的炊事員們確實沒有拒絕他,還很熱情。見他提起滾滾,就主動說起滾滾怎么只親近墨遷軍長一個人,怎么討厭其他人的靠近,怎么在沒看到軍長時拒絕進食,怎么抓撓想觸碰他的人…… 聊了半天,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沒套到,還幫著洗了一大堆臟兮兮的rou,他那可是cao作高精實驗儀器的手! 斯杰的內(nèi)心是崩潰的。 他之前想錯了,不是墨遷被關過冷凍室,而是整個博格星基地都被關過冷凍室,有人的腦子還凍壞了! 不知道回去要怎么跟老師說,他的煩躁比出來時更甚了。 等那個“大科學家的弟子”走遠,手上不停的炊事員們對視一眼,都笑了起來。 他們是炊事員,也是軍人,有自己的紀律和堅持。要不是邁爾副官打了招呼,他們也會跟外面的執(zhí)勤兵一樣,什么都“不知道”。 當時邁爾副官只提了一嘴,他們就領會了意思,現(xiàn)在看來,除了做飯,他們在其他方面的戰(zhàn)斗力也不錯嘛。 別以為在軍中他們就什么都不知道,那個珍惜生物研究和保護中心可是由科學院直管的,下級沒辦到,上級又來打嗯哥的主意。 哼,想得美!天天給嗯哥設計菜式的主廚大力關上了蒸鍋的蓋子。 ☆、第三十三章 下午,薩羅穆和斯杰被墨遷客氣地請到了軍長辦公室。 墨遷沒有坐在辦公桌后面,而是陪坐在了薩羅穆身邊,擺出一副晚輩跟長輩談心的架勢。熊茂就趴在他腳邊的地毯上,而且是遠離來客的那一邊。 首席科學家依然面上帶笑,溫和地向墨遷詢問滾滾的由來和從最初到現(xiàn)在的生長情況。 墨遷把之前和亞爾維斯編的那套又拿出來說了一遍。至于小家伙的生長情況,他直接拿出了由軍醫(yī)起草、他修改的《滾滾生長記錄》。熊茂瞟到一眼,那上面連他一天便便幾次都有——家長是什么時候記錄他的便便次數(shù)的? 總之,老教授問什么,墨遷就說什么,他回答得一絲不漏,甚至比較專業(yè),讓人沒法挑他這個兼職的珍惜生物飼養(yǎng)員的錯處。從他嘴里,也只能聽出一只除了來處不同、長相殊異,其他沒什么特別的小動物。要說智商,聯(lián)邦境內(nèi)智商高的動物也有好幾種啊,外人眼中的滾滾還沒有聰明到讓一個見識廣闊的大科學家驚異的地步。 熊茂就趴在那里,不挪窩,也不出聲,表現(xiàn)得非常聽墨遷的命令。趴累了,他就小小調(diào)整下姿勢,無聊了,他就拿頭蹭蹭家長的腿。 其實他也不是全然淡定,熊茂感覺得到,很多時候,薩羅穆的視線都是落在他身上的。偶爾他轉(zhuǎn)腦袋的時候,可以看到對方一雙灰色的眼睛。那瞳孔的顏色,像包容萬物,又像無視一切。 談完了,墨遷又帶著他們簡單參觀了一下基地,重點欣賞對象是士兵們種的大片樹林,還現(xiàn)場觀看了一輪植樹訓練。其間,墨遷跟教授深切交流了自然環(huán)境恢復和科學發(fā)展理論,一點沒讓場面冷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