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帥以致死_分節(jié)閱讀_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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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州的匪患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朝廷也針對此事出過幾次兵,可惜往往沒多久便舊態(tài)復(fù)燃,荊州的百姓甚至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西面的匪賊只是劫財,很少鬧出人命,而南面另一窩的匪賊則沒什么顧忌,占山為王,百姓沒少遭殃,而他們之所以敢這么為所欲為,很大原因便是會做人,懂得每年給城里的老油條們孝敬點東西,每當(dāng)剿匪官兵來了,就能提早得到消息,做好充足準(zhǔn)備,才能春風(fēng)吹又生。 而現(xiàn)在城里來了個新知府,他們也按照慣例,托人來孝敬東西,不過,許至可不吃這一套,他雖然做不了什么清官,可也不代表會心安理得接受這種交易,表明了態(tài)度后,匪賊們消停了幾天,見這個新知府除了不收錢,并沒有什么動作,便又故態(tài)復(fù)燃,該干什么干什么。 許至初來乍到,雖說新官上任三把火,可沒站穩(wěn)跟腳,下面的人不聽話,這把火是燒不起來的,他來這不是為了圖謀利益,也不是要封死人家的財路,再加上人人都認為他身后關(guān)系大,和那些盤踞在此的官僚團體倒也互相相處融洽,過了個把月,許至這個上司也當(dāng)?shù)眠€算順利,起碼布置下一項任務(wù),不會有人給他陰奉陽違。 許至精心算計,一步步積累自己的威望,手里也聚攏了不少人才,又整頓了治安條例,擴大商貿(mào),給手下們帶來了更多的商業(yè)利益,加上那張辨識度極高的俊臉,不僅在荊州,在周邊也都有了些聲望,人們都道,荊州有個美衛(wèi)郎,心系百姓氣高華。 這一年來,許至暗地里派人查探兩個匪窩的情況,大致摸清之后,又敲打了一番手下官員,便借著一件事,正式上書,請求朝廷派兵剿匪。 朝廷派來的正是“威武大將軍”楊天沐,許至也沒想到會碰上他,兩人表面上都客客氣氣的,像是第一次認識一般。 其實自從楊天沐鏟除北元勢力歸京,因為沒有爆發(fā)大的戰(zhàn)事和其他一些原因,一直在京城里無所事事,每天就是繞著劉昱團團轉(zhuǎn),這次得了圣旨來剿匪,他憋了許久的一股氣便爆發(fā)了出來,又因為有許至詳細可靠的情報,沒過幾天就把南面的匪賊給一窩端了,正要一鼓作氣把西邊的也端了,卻被許至攔了下來,然后看著對方身邊一直寸步不離的黑衣啞巴上了山,也不知道他說了什么,這些匪賊紛紛投降,表示愿意服從招安。 楊天沐不由問道:“那啞巴是什么來頭?” 許至笑道:“這座寨子里的少主人?!?/br> 楊天沐恍然,又疑惑道:“那他為何會跟在你身邊?” 許至想了想,挑眉道:“大概是看我衛(wèi)某人風(fēng)采不凡,自愿跟隨罷?!?/br> 楊天沐:“……” 其實這話說出來許至自己也不信,不是對自己沒自信,而是因為這一年來黑衣男表現(xiàn)的太好了,安分守己,甚至還不惜以命相搏替他擋住過一次暗殺,況且他們并沒有主仆關(guān)系,許至所付出的不過是多添一副碗筷,種種加起來,都讓他懷疑對方是不是把他錯認成了救命恩人之類。 不過,時間一長,許至和這人也處出了幾分感情,當(dāng)然要說完全信任是不可能的,只是偶爾會說幾句話,又因為對方一直不說名字,還替他取了個“衛(wèi)羽”的別名。 這一窩賊匪被招安,許至便上表了朝廷,將他們通通編入了地方軍籍,包括衛(wèi)羽,這樣一來,衛(wèi)羽也算他名正言順的貼身護衛(wèi)了。 荊州多年的匪患終于解除,最高興的莫過于荊州的百姓,知府衛(wèi)兆澤的聲望也隨之上了一個臺階,那幾日,走到哪都能聽見說書人在繪聲繪色的說著“衛(wèi)知府大戰(zhàn)匪賊”的奇幻故事,還流傳出多個版本,什么衛(wèi)大人向天一吼,化身天虎撲了上去,什么衛(wèi)知府用美男計勾得匪窩里的母夜叉春心蕩漾,自愿投降,什么衛(wèi)知府淡淡一笑,雙手一揮,天降大雨…… 這些故事唯一一個共同點,便是不約而同的忽視了楊將軍的存在,大名鼎鼎的“護國威武大將軍”徹底成了一個打醬油的存在。 如果楊將軍來自現(xiàn)代,他就會明白“顏值征服世界”的道理,可惜他不是,于是只能一個人窩在房里,滿含心酸的感慨:人心易變啊…… 幾年后,由于荊州知府衛(wèi)兆澤政績突出,被皇帝親自指派到北部邊疆,任東三省巡撫,并奉命重修邊境防線。 這一下幾乎是把他推到了風(fēng)口浪尖上,官升兩品,這速度如同坐火箭般讓人矚目,許至硬著頭皮接過任命,一邊踏上赴任之路,一邊在心里琢磨皇帝的意圖。 作為公主駙馬,官至二品本不和規(guī)矩,這些年朝廷上也不知有多少人彈劾過他,偏偏皇帝不知怎的就是特別欣賞他,不僅不收斂,反而還將他推上了三省巡撫的位子上,這背后的緣由,若不是真的相信他的能力,就是和劉昱有關(guān)系,背后不知有多少人等著抓他的把柄。 想拿他給劉昱鋪路?許至有些想笑,這些人想的倒是簡單。 不過,既來之,則安之,既然交給他修筑防線這么重大的任務(wù),他就一定會盡所能的做到最好,畢竟無論如何,這道防線,守護的是這個國家和它的子民。 當(dāng)然,這件事并不是許至一個人負責(zé),加上至今為止,他都沒展示過有什么突出的軍事才能,在邊疆將領(lǐng)們的眼里,不過是朝廷派來的一個屁都不懂的文官小白臉,充其量只能提提意見,能不能采用還得另說,這就相當(dāng)于,許至只是頂著個監(jiān)督的名頭,實際上管不了那么多。 不過,好歹許至曾經(jīng)也讀過一點明史,這幾年在荊州也好好研究過如今的局勢,當(dāng)然也有自己的想法,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最終還是說服了其他人,制定了一系列新的策略。 如今,王朝的主要威脅是盤踞在北邊的后金,后金騎兵往往來勢洶洶,殘暴嗜血,就是楊天沐帶兵跟他們對上,也不過是以兩倍的兵力堪堪戰(zhàn)個平局,當(dāng)然,這也跟王朝以步兵為主,騎兵勢弱有關(guān),而被后金虎視耿耿的東三省,修筑一道更好更堅固的防線,則是勢在必行的了。 許至認為,守住位于遼西走廊中部的遠菱,也就等于扼住了這條走廊的咽喉,能確保二百里外的山海關(guān)的安全,因此,他決定以遠菱為戰(zhàn)略中心,修筑一道橫跨三省的“關(guān)遠州”防線,成為后金騎兵不可逾越的障礙。接著,他取得了皇帝的同意,大肆征召當(dāng)?shù)厝巳胛?,并配備最好的資源和科學(xué)的訓(xùn)練方法,將他們打造成一支驍勇善戰(zhàn)的鐵騎軍團,用來和后金做正面戰(zhàn)斗。 又過了幾年,在眾人艱辛的努力下,關(guān)元洲防線已經(jīng)初具規(guī)模,這時候,養(yǎng)精蓄銳多年的后金終于一舉進攻,時隔數(shù)十年的戰(zhàn)爭再次爆發(fā)。 硝煙彌漫,鼓聲雷動,許至站在城樓上,看著城墻下浴血奮戰(zhàn)的士兵,目光幽深冷靜,拿過旁邊死尸手里的長弓,“咻”的一聲,利箭劃過彌漫著血腥的空氣,準(zhǔn)確無誤的刺穿了一個后金士兵的腦袋。 “衛(wèi)大人,快走吧!王大人他們都走了!我們掩護您出去!”幾個士兵在他身后一臉焦急地道。 許至將視線移到那些僅僅拿著木棍或者菜刀就上陣殺敵的百姓身上,沉默著搖了搖頭。 “大人!您不能死在這里??!您是干大事的人,這些金鬼可以日后再殺,可是您只有一個啊!” 許至仍然不為所動,拉弓,射箭,動作一氣呵成,道:“我不會走?!?/br> 說話的士兵見他這樣,眼睛漸漸濕潤了,忽然把刀一抽,轉(zhuǎn)身大聲道:“兄弟們,咱們衛(wèi)大人不是孬種!咱們也不能退!殺他個夠本,今日能陪著衛(wèi)大人一塊死,也是無憾了!沖!干死這群小兔崽子??!” “沖!” “干死他們!” 許至眼睛有些酸澀,他第一次直面古代真正的戰(zhàn)爭,和從前在書本,電視里出現(xiàn)的到底是不一樣,鮮血,嚎叫,殘肢,甚至戰(zhàn)斗還未開始,城里的官員已經(jīng)走了一半。 他之所以還站在這里,不是對這座城有多在乎,也不是對勝利過于執(zhí)著,更不是想當(dāng)一個為了大義犧牲的英雄人物,他只是,想陪著這些士兵、百姓,讓他們看到他的身影,讓他們知道,朝廷并沒有放棄這里,讓他們有堅持下去的力量。 他一個恍惚,一支箭就射了過來,沒有躲過,左臂被射中,流出汩汩鮮血。 后金士兵們注意到了他這個首領(lǐng)的存在,密集的箭雨朝著這個方向射了過來,許至一咬牙,抽刀用力揮出,斬斷數(shù)根箭矢,忽然被人往左一拉,一個黑色身影擋在了他的面前。 “衛(wèi)羽!” 男人身中數(shù)箭,拉著他快速躲過箭雨,下了城墻,找到了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喘著氣坐下。 他用力拔出身上幾根扎進rou里的箭,看著許至,嘴唇動了動,似乎要說什么,最終還是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許至本來是讓他護送幾個大人出城的,沒想到這男人居然送了人又回來了,還救了他一命,他嘆了口氣,撕下布條給他的傷口包扎了一下,就把人背在背上,準(zhǔn)備去找軍醫(yī)。 這時候,忽然由遠及近傳來陣陣歡呼聲。 “援兵來了!” 第35章 短命探花郎6 吩咐軍醫(yī)給昏迷的衛(wèi)羽處理好傷口,又再三確認沒有大礙后,許至才松了口氣,走出房門,倚著欄桿,看向遠方。 一隊隊士兵正在城門邊來回運著堆積的尸體,混亂的街道上也有民眾正自發(fā)的打掃,大部分人的臉上都帶著劫后余生的喜悅。 他們勝利了,不管過程是如何慘烈,這座城終于還是支撐到了援軍的到來,迎來了新的曙光。 “你受傷了?!?/br> 一道聲音忽然在他背后響起,許至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實在是這道聲線太有辨識度了。 楊天沐走上來,看了眼許至左臂上染著點點鮮紅的紗布,補充道:“不休息一下?” 許至看了他一眼,微微搖頭,“無礙?!?/br> 兩人一時間都不再說話,只是靜靜看著這座正一點點恢復(fù)的城市。 過了一會,許至開口打破了沉默,他轉(zhuǎn)頭看著楊天沐,認真道:“昨日,若不是將軍及時趕到,這霽陽城,恐怕已是一片廢墟了罷。我替這里所有人謝過將軍了。” “衛(wèi)大人何必說這樣的話,”楊天沐有些羞慚,擺手道:“我楊某不過是做了該做的事,而衛(wèi)大人在危險關(guān)頭仍舊苦苦堅守,將百姓記在心上,才是真正為民為國的父母官,叫人欽佩!” 許至一愣,實在沒想到楊天沐這樣驕傲的人有朝一日居然會如此夸自己的“情敵”,但隨即他又笑了,“楊將軍過譽了,我也不過盡了本分,對得起這身官服罷了?!?/br> 其實楊天沐說的話,的確是他心中所想,作為一個武將,他平生最瞧不起那些只知道嘴里說說的文官,最敬佩心系百姓,有才肯干的官員,而讓他略感意外的是,縱觀這衛(wèi)兆澤這些年來的表現(xiàn),除去劉昱那層關(guān)系,實在是他最為欣賞的那類人,回想起昨日帶兵趕來,遠遠看見這人站在城頭,身板挺直,面容冷肅,拉弓射箭,干脆狠絕,他原本還殘留的一點偏見在那一刻通通消失了個干凈。 現(xiàn)在他不只想夸,還想多夸夸,可他讀書少,一時間找不出什么好詞,再加上本就不善言辭,憋了半天也只憋出了這么一句,興許還讓人家以為是客套話。 楊天沐一聽他這話,趕緊又擠出一句:“衛(wèi)大人不必自謙,這幾年,你——” 許至打斷他,“將軍大人,再抓著互相夸可就沒意思了?!?/br> 楊天沐一愣,對上那雙含著點點笑意的黑眸,原本繃緊的身體莫名輕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