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 喬筠竹,你認(rèn)命吧。
海灘上,陳瑜走在前面,齊北宸走在后面。 海風(fēng)吹來,陳瑜的心就一點點的平緩了,齊北宸長大了,少年天子的心性堅韌的很,這么多年初衷未改。 “當(dāng)年的那句話,我從沒有和妞妞說?!标愯は乳_口。 齊北宸看著緩緩?fù)嗜サ某彼α诵Γ骸澳?,我知道?!?/br> 陳瑜回頭看著齊北宸:“既然知道,為何還來呢?” 齊北宸彎腰撿海貨:“這么多年,我不是沒想過放棄,可總是沒有任何理由,筠竹長大了,我想爭取一次,若這一次她依舊不愿意入宮,我便不會再糾纏了?!?/br> 陳瑜淡淡的掃了一眼齊北宸,仔細的開始撿海貨。 回來的時候,陳瑜就親自下廚,廚房里飄出來的鮮香味道彌漫在小院子中,齊北宸看到笑笑偷偷在門后望著自己,勾了勾唇角:“是筠歆嗎?”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笑笑撲閃著大眼睛走過來,一本正經(jīng)的坐在齊北宸對面:“你是皇帝哥哥啊,為什么叫牧秦呢?” “因為牧秦曾經(jīng)是這個家的人,皇帝哥哥不是。”齊北宸回答的很認(rèn)真,語氣里帶著那一絲絲的落寞都毫不掩飾。 笑笑不知道那段過往,抿了抿嘴角:“父王說天下之大,莫非王土,這個家不也是大霽國的嗎?” 齊北宸搖頭:“不,家是屬于每個人的,國也是屬于每一個人的,皇帝的家太大,所以就像是無家可歸的?!?/br> 笑笑立刻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沒有任何一戶人家是皇帝的,但是這個家是牧秦的?!?/br> “真聰明?!饼R北宸抬起手揉了揉笑笑的發(fā)頂:“你喜歡什么?” “喜歡jiejie,jiejie醫(yī)術(shù)很好,我跟jiejie學(xué)醫(yī)術(shù)。”笑笑一臉驕傲:“等我長大了,也要跟jiejie去懸壺濟世?!?/br> 齊北宸笑容更深了幾分:“我也喜歡jiejie。” 笑笑單手撐腮:“可是,我覺得jiejie不喜歡你,她走了?!?/br> 齊北宸險些沒坐不住,要不是這么多年的養(yǎng)氣功夫,他這會兒肯定追去了。 “去小青山了,小青山住著jiejie的師父,皇帝哥哥知道嗎?”笑笑吐了吐舌頭:“我知道皇帝哥哥的心思,那你去啊,去找jiejie回來吧。” “真是個小機靈鬼兒。”齊北宸起身,往外走去。 書房里傳來了一聲略帶著威嚴(yán)的稚嫩聲音:“齊筠歆!你去跪著認(rèn)錯!” 笑笑嚇一跳,回頭看著書房的窗口,軟了聲調(diào)兒:“哥哥,jiejie已經(jīng)快十八歲了啊,再嫁不出去就是老姑娘了,再說皇帝哥哥哪里不好呢?” 一方硯臺就砸了出來,笑笑急忙躲開,驚恐的看著那硯臺落在石桌上,一滴墨都沒有濺出來,吞了吞口水:“好,好,我去跪好了,哥哥,你這么護著jiejie,jiejie嫁不出去怎么辦?” “去!”書房里再沒了任何動靜。 笑笑垂著頭去后面的灶房,蹲在門口拿了個小木棍摳著泥。 陳瑜掃了一眼:“笑笑,怎么了?” 笑笑走過來就那么直溜溜的跪在了陳瑜面前:“娘親,笑笑惹禍了,哥讓我跪。” 陳瑜想到了小兒子的樣兒,挑了挑眉:“惹什么禍?” “把jiejie賣給了皇帝哥哥?!毙πΥ怪^,對著手指頭:“其實,jiejie也喜歡皇帝哥哥的,娘親,對不對?” 陳瑜沒說話。 笑笑嘆了口氣:“剛才,皇帝哥哥說,天下之大,縱都是大霽國的,可哥哥是個無家可歸的人。” 陳瑜蓋好了鍋蓋,走過來拉著笑笑起身,彎腰拍掉了她裙子上的塵土:“笑笑還小?!?/br> “那娘親給笑笑講講啊,講講牧秦?!毙πΡе愯さ氖直?,輕輕搖晃著撒嬌。 陳瑜點頭,緩緩地給笑笑講起來了過去……。 小青山,妞妞跪在吳道清的墓碑前,倒了一杯酒,點了一炷香,小小的火盆里燃著紙錢。 齊北宸來到身邊,彎腰要跪。 妞妞沉聲:“師父命薄,受不起?!?/br> “牧秦跪一跪救命恩人,有什么不妥呢?”齊北宸嘴上這么說,到底是沒有跪下,而是蹲下來往火盆里添紙錢。 妞妞目光落在火盆里:“牧秦早在離開喬家的那一刻,就不在了。” “在的,一直都在?!饼R北宸輕輕的吸了口氣:“這些年我和大哥在外征戰(zhàn)的時候,總是會想當(dāng)初,過去的那些歲月中,我最開心的日子就是在家里,是牧秦的時候了?!?/br> “可惜,你終究不是牧秦?!辨ゆづ牧伺氖?,起身下山。 齊北宸追了上來:“如今是,以后也是,做大霽國的國君,做妞妞的牧秦。” 妞妞回頭望著齊北宸:“我們都長大了,你是一國之君,我是民間的郎中,三個月后你要立后,而我……只想做個郎中,皇帝金口玉言,所以三個月后,你會立后,但不會是我?!?/br> “你怕什么?”齊北宸伸手捉住了妞妞的手:“你怕什么?若我立后,卻不是你,那我立誰?” 妞妞別開臉不看齊北宸。 “你的兄長死在了師父的墳前?!辨ゆふZ調(diào)淡淡的:“是我逼著太上皇把人送來的,齊北宸,你別以為我好欺負,其實我想要殺一個人,隨隨便便?!?/br> “我知道?!饼R北宸攥緊了妞妞要掙脫的手:“他本就該死,留下也是后患?!?/br> “天家的人都薄涼,太上皇把三皇子送來,讓他跪死在師父墳前,是為了穩(wěn)住大哥和二哥,是為了讓母親沒有怨氣,更是為了讓攝政王不為難,歸根結(jié)底是想要為你培養(yǎng)肱骨重臣,這些我都知道?!辨ゆまD(zhuǎn)過頭看著齊北宸:“所以,我們之間不要瓜葛太深?!?/br> 齊北宸看著妞妞那薄涼的小眼神兒,勾了勾唇角,突然俯身下來把她直接抵在樹上,沒什么客氣的,吻的潦草至極。 妞妞愣住了。 齊北宸卻心跳猶如擂鼓,良久才聲音沙啞的說:“我們之間,瓜葛已經(jīng)太深了,若不再深一些,我怕自己會大開殺戒。” “殺誰?”妞妞抬起手抹了有些微微腫了的唇,磨了磨牙。 “殺對你有意的人?!饼R北宸手指一勾,勾住了妞妞的裙帶:“亦或是,現(xiàn)在就席天慕地?!?/br> 妞妞手里多了銀針,眼神微冷:“信不信我讓你斷子絕孫!” “信,但我賭你舍不得?!饼R北宸說著,把人往懷里一帶,青草軟軟的被壓倒了一片。 妞妞炸了:“齊北宸!你混蛋!你放開我!” “放不開了,若你想后悔也晚了,當(dāng)初撿都撿到了,這會兒想甩掉,來不及了!”齊北宸握住妞妞的手,慢慢撐開她緊握的拳頭,十指相扣:“喬筠竹,你認(rèn)命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