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握瑾懷瑜可好?
女帝垂眸,看著手腕上的佛珠:“我大越國鐵騎數(shù)十萬,真要傾國之力相搏,未必就沒有機(jī)會?!?/br> “誠然?!眴涛淖旖怯械σ猓骸叭粽f傾國之力,我朝人人皆兵,只怕百倍于大越國鐵騎,可百姓何辜?縱是謀生都十分艱難,陛下素來愛民如子,當(dāng)是舍不得的?!?/br> “喬將軍,朕想見一見攝政王?!迸勐曇舳紲厝崃藥追郑骸叭羲敢?,大越國愿俯首稱臣,世代交好?!?/br> 喬文眉頭微微蹙起,不過很快就面色如常了:“家母曾說過,靠人不如靠己,這世道對女子不公,女子則要奮起反抗,若有情投意合者,兩夫妻相處之道也需個公平才可,陛下為君,下有臣民千千萬萬,真要為了我大霽國的攝政王,把他們都推上硝煙戰(zhàn)場嗎?” “哈哈哈……?!鼻謇实男β晭е鴰追炙翢o忌憚傳來,隨后簾子挑起,女帝一身紅色常服走了出來:“喬文,喬夫人與齊宇珩之間糾纏日深,兩個人卻因種種不得不天各一方,難道你還想為母說媒不成?” 這!是私事! 喬文起身抱拳當(dāng)胸:“陛下覺得應(yīng)不應(yīng)該呢?” “大霽國后宮亂成一鍋粥,一個小小草烏部落的圣女,都能攪動風(fēng)云十幾年,喬文,若齊宇珩稱帝,莫說和談,就是俯首稱臣大越國有朕在,都不成問題,你可敢?guī)г拑夯厝??”女帝目光咄咄,看著喬文?/br> 喬文搖頭:“君臣之本分,莫說是我,就是攝政王也不會逾越,這許多年來,王爺以一己之力鏟平了草烏部落,尋到太子下落,又肅清朝廷上下與后宮,陛下該知道,他雖未攝政王,心懷的是天下臣民,而并非是那個座位,位子上的人只要有愛民之心,他便是臣,若有朝一日心灰意懶,也勢必會歸隱田園,與家母相伴白首的?!?/br> “也是?!迸圬?fù)手而立:“朕很想見一見喬夫人?!?/br> “并無不可,只是大越國和大霽國之間該何去何從?”喬文問。 女帝偏頭看著喬文:“他待你極好,你卻不知?!?/br> 喬文微微一笑,并不作答。 “既然他要給你一場富貴,朕便成全了?!迸壅f著,勾唇一笑:“不如,讓我見見在我大越國皇宮來去自由的高人如何?” “龐副將。”喬文沉聲。 龐大紅緩步進(jìn)來,抱拳于胸:“喬將軍,末將在?!?/br> 女帝看了眼龐大紅,點了點頭:“果然,大霽國又到了能人輩出的時候了,罷了,明日簽了盟約,也算是給大越國一個臺階下了?!?/br> “陛下圣明?!眴涛谋┒Y:“告辭?!?/br> “好?!迸勰克蛦涛碾x開,回到榻上單手撐頭,自顧自的笑了,偏頭看著坐在一旁的齊宇珩:“王爺,你把他當(dāng)成兒子了嗎?” 齊宇珩淡淡一笑:“他待本王如父?!?/br> “是啊,替自己母親搶人,這小子前途不可限量了?!迸壅f罷,再次大小出聲:“朕以為他不會讓龐大紅現(xiàn)身?!?/br> “少年意氣,也是誠意?!饼R宇珩起身:“明珠,簽下盟約后,本王在小小漁村帶著她等你?!?/br> “真是沒良心的很,朕等你十幾年,不過就是等來了一杯喜酒嗎?”女帝抬手:“走走走,趕緊走吧,在這里委實礙眼?!?/br> 齊宇珩離開后,女帝喃喃自語:“陳瑜,還真是想見見啊。” 草擬盟約,這就需要沈之桓了,逐條談下來,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月余。 喬文接到了飛鴿傳書,喜極而泣,設(shè)了香案祭奠亡父。 “父親,斌弟六元及第了,您可安息了?!?/br> 再多,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就跪在香案前,一杯一杯的與靈位對飲。 一個月后,已經(jīng)是六月下旬,喬文帶著盟約進(jìn)京。 齊宇珩由始至終都不曾露面,就連蕭懷瑾都不知道。 但有一件事蕭懷瑾知道,那就是齊宇珩信誓旦旦要娶的女子,自己心尖尖上的那個女子,回去了元寶村。 在娶媳婦兒這件事上,蕭懷瑾是絕對不想謙讓的,沒有機(jī)會后悔的腸子都青了,如今有了機(jī)會,哪里還會錯失良機(jī)? 所以,喬文回京,他不帶一兵一卒的偷偷離開了漠北大營,一路南下追求自己的幸福去了。 此時,喬家大興土木已經(jīng)月余了,袁炳義的宅子拆了重建,三進(jìn)的宅院處處都透著精致,雖說不能太過富麗堂皇,但架不住陳瑜腦子里的那些現(xiàn)代格局布置。 作為喬文的婚房,陳瑜是一點兒也不馬虎,最讓她開心的是孫初夏御下的本事相當(dāng)了得,時間不長卻能讓提煉精油都規(guī)劃化,對喬記來說,這無疑是很大的進(jìn)步。 閑下來的她,全部心思都在婚房上了。 包括窗簾都要親自設(shè)計,每一處頭是她的心血。 陳木匠每天都笑呵呵的,忙的腳打后腦勺也絲毫不影響他的心情,要知道陳瑜對他來說簡直比師父還要師父啊,在喬家學(xué)到的東西,一轉(zhuǎn)身就是滾滾財源。 偶爾,陳瑜是要去莊子上的。 她打從這次回來就有意要放權(quán),平常也會和花奴一家閑聊,說是閑聊,實際上就是從側(cè)面了解一下陵嵐國的狀態(tài)。 一直以來陵嵐國給她的印象都是貧瘠,食物若不豐盈,百姓的日子就肯定會很苦的。 當(dāng)然,也準(zhǔn)備蓋祠堂,但這種事情是要等喬文和喬斌回來再說。 喬文說八月會回來,估摸著就算是身不由己,九月份也絕對到家了。 喬斌六元及第的吉兆被文人圈推崇的喲,簡直就是文曲星君下凡了一般,不過喬斌的家信里已經(jīng)說了,暫時并不想入朝為官,想要再磨礪兩年。 所謂的磨礪,自然就是回家來,學(xué)袁炳義那般遠(yuǎn)離朝堂。 為此,陳瑜專門去拜訪了袁炳義,袁炳義的意思是這是最好不過了,但也不能真的就如他這樣遠(yuǎn)離朝堂,喬斌可以編纂文史。 大霽國建國到如今,還真沒有一冊文史,沿用的典籍也都是歷朝歷代傳下來的。 陳瑜回信就提到了袁炳義的建議,至于怎么選擇,陳瑜覺得喬斌自會衡量的。 莊子上,一年四季鮮花不斷,安順手底下也有了一百多口長工了,除了莊子,大片土地也都?xì)w他,完全是物盡其用,安順每日都忙碌的歡實,處處都做的妥帖周到。 油坊這邊因生意還沒有鋪開,依孫初夏的意思要再等等,今年秋天收了一批糧食上來,就要在臨近的州府鄉(xiāng)鎮(zhèn)開油鋪了。 行走在花圃中,陳瑜不知道第幾次涌起了老懷甚慰的感覺。 沁人心脾的花香,林立的作坊,還有那山,雖然光禿禿的,但陳瑜卻覺得美極了,一座金山啊,誰敢說不美? 徜徉在花叢中的陳瑜沒發(fā)現(xiàn),一人站在不遠(yuǎn)處,目光一直追隨著她的身影,嘴角笑意溫柔。 被暗中觀察時間久了,陳瑜就感覺到了,回頭看到來人還微微愣怔了一下,轉(zhuǎn)而笑著迎過來:“蕭將軍大駕光臨,怎么還一聲不響呢?” 蕭懷瑾看著她從花叢中走向自己,那姹紫嫣紅都不及她容顏來的更絕色,心砰砰亂跳,一時竟不知說什么才好了。 待人到面前,微微頷首:“某是尋人而來。” 陳瑜驚了一下:“喬文并未歸來啊?難道他出事了?” 蕭懷瑾急忙說:“某是來找你的?!?/br> 陳瑜心有余悸:“喬文真的沒事嗎?” “沒事?!笔拺谚獋?cè)身站在陳瑜身旁:“這許多年來,戍邊總是無暇脫身,如今某不遠(yuǎn)千里來找你,只想問一句話?!?/br> “蕭將軍盡可問,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陳瑜回答的坦蕩蕩的。 蕭懷瑾從懷中拿出一塊玉璧,遞過去。 陳瑜接到手中,就聽他問:“某誠心求娶,握瑾懷瑜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