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八章 阿瑜想要算計誰?
說來,他的阿瑜真是樣樣都好,樣樣都出色得很,苗逢春不錯,眼不瞎。 “老朽這就去燒制一個出來試試?!泵绶甏耗昧藞D紙,起身就走了。 陳瑜起身送客,腰上的玉墜子就被拉緊了,勉強淡定的站起來只說了一句:“您老慢著點兒。” 回身就得坐下,不然只怕被扯掉了身上的配飾,到時候就丟人了。 “我也去長長見識,福王、夫人,屬下告退?!痹x也腳底板抹油,溜了。 常九嘴角一抽,默默的退出了房間。 屋子里只剩下了齊宇珩和陳瑜。 陳瑜伸手拍開了齊宇珩抓著玉墜子的手:“你這是做什么?還內(nèi)子,瞎說八道欺負人。” “哪有?”齊宇珩笑的舒暢,不過很快就收斂了情緒,壓低聲音:“若壓不住,這人就不能信,阿瑜明白的?!?/br> “壓得???”陳瑜偏頭看齊宇珩:“長樂宮的人江湖地位不低吧?這人若不愿意被壓住,只怕我們也沒招?!?/br> 我們?齊宇珩心里頓時就舒坦的不行,微微瞇起眼睛,伸手拉著陳瑜挨自己近一些,要不是莊子上人不少,他還真不愿意這么裝,挨得再緊,也沒有抱在懷里舒服。 “他極其喜愛自己的徒弟,又和姜家關(guān)系莫逆,不然當年也不會讓姜曦去了長樂宮,至于我說能壓得住,自然是有他想要而拿不到的東西,阿瑜盡可能去偷藝,他也不會說什么,應(yīng)該還會格外指點。” 陳瑜哦了一聲,垂眸看著搭在自己腰上的手:“姜家的事情涉及到牧秦的生母,燕歸,別拿這件事做籌碼?!?/br> “不礙事,有些人早晚得明白明白的?!饼R宇珩勾了勾陳瑜的腰:“姑且看他能做出什么來,你那些準備當貢品的香料什么的,得準備出來才行?!?/br> “嗯?!标愯ぐ研睦镫s亂的心緒丟開,說起來要忙的事情可真是不少,玻璃這塊有了苗逢春這個大bug出現(xiàn),自己能騰出更多的時間去忙別的了。 不過,還有一件事陳瑜得去看看,想到這里:“我?guī)闳タ纯磧艋匕?。?/br> 眸底流光閃過,齊宇珩起身牽著陳瑜的手,兩個人往凈化池去。 路上的時候陳瑜幾次看齊宇珩,欲言又止。 兩個人進來,安順就跑過來:“東家?!?/br> “嗯,看你熱的一頭汗,去外面洗洗吧?!标愯た粗鴤€子猛躥,都快比自己高的安順,眼角眉梢的笑意都慈祥了幾分。 安順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發(fā):“東家,我按照您的吩咐,都處理的妥妥的,您進去看。” “好?!标愯c頭。 安順看了眼齊宇珩,齊宇珩擺了擺手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凈化池并排是四個碩大的蒸汽爐,蒸汽爐下面火焰已經(jīng)快熄滅了。 在蒸汽爐下面是一個冷卻池,冷卻池前面就是凈化后的蓄水池,蓄水池的水已經(jīng)快滿了,只需要開閘就可以讓這些水在整個底下水道循環(huán)起來,最終從污水處理池一并排放回到大海里,這是陳瑜之前設(shè)計的。 不過,現(xiàn)在她不想那么麻煩,因為不停的凈化海水,實在是勞民傷財,讓凈化后的水徹底循環(huán)起來才更劃算。 “如果不是我親自看著這里建成,不會相信的?!饼R宇珩說的不是假話,眼前這一切超出了他的認知。 陳瑜坐在小凳子上:“和我說說鹽吧?!?/br> 心里不是沒想過這一層,首先她沒覺得鹽多稀缺,按照古代的重量單位,一斤是十六兩,這也是半斤八兩的來由。 一斤鹽五百文,比糧食貴好多,但鹽是調(diào)味品平常百姓人家用量不大,倒也沒多留意。 “我朝鹽不缺可也不多,朝廷的鹽場有正鹽和浮鹽兩種,到商戶手中則需要鹽引,一包正鹽是八十斤,需帶兩包浮鹽,浮鹽一包是二百斤?!饼R宇珩看陳瑜望著自己,停下來:“不明白嗎?” “嗯?!标愯ち⒖厅c頭:“什么正鹽、浮鹽的聽不懂,不就是鋪子里的鹽嗎?還不都是一個樣子?!?/br> 齊宇珩寵溺的抬起手在陳瑜的鼻子尖兒上刮了一下,繼續(xù)說:“鹽場是朝廷掌控,有鹽場十四處,鹽的產(chǎn)量不高。” “海水取鹽,怎么能產(chǎn)量不高?”陳瑜是真被繞懵了,這感覺像是端著金飯碗要飯一般不可思議。 齊宇珩給陳瑜倒了一杯茶:“鹽井太少?!?/br> 用井鹽?。筷愯ゃ等黄?,皺眉:“不會曬鹽?” “曬鹽在海城有兩處鹽湖?!饼R宇珩搖了搖頭:“產(chǎn)量卻不如人意,倒不如井鹽多一些?!?/br> “井鹽哪里有?”陳瑜心里已經(jīng)大概明白了,海水曬鹽還沒有人知道。 “定州和永安府都有鹽井,統(tǒng)共十二處,再就是兩湖鹽?!饼R宇珩看陳瑜微微點頭,繼續(xù)說:“正鹽則是這十四處出的鹽,屬于官鹽?!?/br> “浮鹽呢?”陳瑜還真挺好奇的,主要是她得衡量一下自己拿出來的海水曬鹽法到底多值錢。 “在膠州一帶有許多鹽匠可以用大鍋煮鹽,這些鹽朝廷登記造冊后可以給選定商戶,發(fā)放鹽引,以一帶二的方式銷售,浮鹽雖說口感不好,但價格便宜,許多百姓都用浮鹽,又因朝廷只是登記造冊,便有空子可鉆,朝廷知道也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了。” “若有人惡意壟斷鹽價,那么百姓就會無鹽可吃,朝廷在這方面肯定也頭疼的狠吧?”陳瑜這話問出口,齊宇珩便皺著眉頭認可了。 “朝廷也沒那么多鹽,明面上對販賣私鹽的商販懲罰極其嚴重,可實際上卻不盡然。”齊宇珩提到這個眉頭都擰緊了,天下太平何其不易,不在其位的人又怎么能知道這內(nèi)里到底多少曲折呢。 陳瑜嘖嘖兩聲:“大霽國怎么也算是臨海,就沒有人嘗試過?” “失敗了,袁炳義嘗試過幾次都失敗,更別說別人,這么長時間他都留在元寶村,也是想要尋出法子來的?!饼R宇珩搖頭苦笑:“世人都知道海水是咸的,卻沒辦法得到鹽,說起來有空守寶山要餓死的感覺?!?/br> 陳瑜單手扶額,良久才問:“是不是很多地方的百姓都無鹽可吃?” 她在元寶村生活,并不覺得鹽貴,再者她一直都沒有往鹽上想,所以也就沒太在意鹽價。 齊宇珩看陳瑜這個樣子,免不得勾起唇角笑了:“阿瑜怎么突然關(guān)心起來這個?難道你還會制鹽不成?” “若我說,我能呢?”陳瑜看齊宇珩望過來,那眼神帶著灼灼之勢,只能避其鋒芒:“只是,這件事我還沒想好該怎么辦,所以才想和你商量商量的?!?/br> 齊宇珩抬起手理了陳瑜耳畔發(fā)絲到耳后,輕聲:“我知這蒸餾可以得到鹽,阿瑜,但我不想讓你牽涉進來太多?!?/br> 陳瑜抿著嘴兒就笑了,這話聽起來暖人心,換做以前齊宇珩可不會為自己著想,想到那船圖的時候,心里還有點兒嘔得慌呢。 不過,她既然想要這么做了,自然是想了很多的,并非是突發(fā)奇想。 “壽王在梅州,我想一個皇子手下肯定也會有一些能人異士,若是被他搶占先機,牧秦的敵人強大起來,他就算有你幫襯,也怕是時局艱難?!标愯ぬ鹗秩嗔巳嗄槪骸案鼊e說眼下還有一個苗逢春了?!?/br> 提到了齊北冥,齊宇珩眼底一抹不屑閃過,若說做對手,他還真是不夠看的,不過陳瑜有一句話說的非常對,那就是身為皇子,想要那個位子,怎么能不在手底下籠絡(luò)一些能人異士呢? “阿瑜想要算計誰?”齊宇珩見陳瑜起身往里屋去,抬腿跟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