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源頭
陳瑜哪里能不過來,只是親兵攔著她不讓入內(nèi)。 冷風(fēng)中,陳瑜緊了緊身上的衣服,抬頭望著漆黑的天空,腦子里飛速的想著對策。 吳道清絕對可信,自己親自熬粥,環(huán)節(jié)上出現(xiàn)問題的可能性幾乎是零,除非……。 陳瑜眼睛一亮。 就在這個時候,蕭懷瑾已經(jīng)帶著人過來了,不單單有沈之桓,還有李興貴和蔣海波和一眾軍醫(yī)。 上吐下瀉,吳道清忙的不可開交,盡管如此還是拒絕了一眾軍醫(yī)想要進(jìn)去的要求。 陳瑜和蕭懷瑾站在一起。 “喬夫人。” “蕭將軍,能夠給我交個底兒?!标愯ね拺谚?。 蕭懷瑾微微頷首:“借一步說話吧?!?/br> 兩個人沒有走遠(yuǎn),而是一前一后走到了旁邊。 “水源有問題,蕭將軍應(yīng)該比我知道的更多一些,不如說說我該怎么配合吧?!标愯ふZ氣平和,內(nèi)心卻已經(jīng)憤怒了。 用這樣的犧牲換來的任何結(jié)果都沒有意義,她只是個平凡人,理解不了所有位高權(quán)重人的心思。 果然,沈之桓說的沒錯,蕭懷瑾停下腳步,轉(zhuǎn)過身看著遠(yuǎn)處里里外外忙碌的親兵,還有站在外面的那些軍醫(yī)。 “喬夫人,漠北大營不安生,凍瘡膏只是撕開了一條口子,真正針對的并非是喬家,這一點想必你早就知道?!笔拺谚f。 陳瑜問:“是針對將軍和魏家嗎?” “算是吧?!笔拺谚^:“那些站在外面的人中,就有兇手,只是怎么找出來還得借住喬夫人的手?!?/br> “您可真信得過我?!标愯げ幌滩坏恼f了這么一句,便不想再說話了。 知道了蕭懷瑾的態(tài)度就好,接下來她可以少很多顧慮。 找出兇手是必須的,至于之后的事情就可以不必管了。 “商賈大戶,總會和朝中為官的人有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魏家的事情不會因為凍瘡膏就會更嚴(yán)重,也不會因為魏云鶴和喬記的生意而輕一絲一毫,所以喬夫人這邊的事情辦理妥當(dāng),我會派人送你回永寧。” “那就多謝蕭將軍了?!标愯の⑽⒏I怼?/br> 蕭懷瑾搖頭:“何須如此,喬夫人是為了什么送凍瘡膏到漠北的,蕭某心知肚明,如此幫襯,又有救命之恩,蕭某銘記于心?!?/br> 陳瑜沒接話。 “原本不需要你親自跑過來的,魏家如此行事,哼……?!毕略捠拺谚獩]說。 陳瑜輕輕的嘆了口氣:“無需如此?!?/br> 等陳瑜再見到剛才那些兵士的時候,心里更難受了。 這些人都軟綿綿的躺在炕上,一個個臉色蒼白如紙,嘴唇泛青。 “吳大哥,怎么樣?”陳瑜問。 吳道清沉聲:“大寒之物,具體從何而來還不清楚?!?/br> “水?!标愯ぶ徽f了一個字。 吳道清臉色一黑,點頭:“如此就好說了,我們出去吧。” 此時,院子里點了不少燈籠,亮如白晝。 蕭懷瑾坐在椅子上面沉似水。 陳瑜和吳道清走過來行禮之后,蕭懷瑾給陳瑜賜座。 “沈大先生,我有幾樣?xùn)|西要讓這些軍醫(yī)查驗?!标愯]客氣,坐在蕭懷瑾下首,對沈之桓說。 沈之桓:“喬夫人盡可說?!?/br> “第一,今天的湯藥是我和吳郎中熬制的,還有膳食是藥膳,方子都在,請這些軍醫(yī)看看藥方是否有不妥之處?!?/br> “第二,大營之內(nèi),取水的水源有幾個,我們今晚用的水源從何而來,需要沈大先生帶人過去取水回來。” “第三,巨人觀的檢驗結(jié)果,吳郎中已經(jīng)有了定論,沈大先生可以比對軍醫(yī)們的結(jié)果,看看有什么不妥之處?!?/br> “第四,我治療的另外幾個人的吃喝和治療過程,我不需要任何人插手,沈大先生帶來的人,需要沈大先生代為安撫。不知道可行?” 沈之桓聽完之后,抱拳于胸:“喬夫人放心便是,沈某定會盡心竭力?!?/br> “有勞了?!标愯まD(zhuǎn)過頭:“蕭將軍,民婦有不情之請,天亮之前這里除了必要的人之外,不準(zhǔn)進(jìn)出,若可以的話,天亮之前就有結(jié)果?!?/br> “來人,吩咐下去,按照喬夫人說的辦。”蕭懷瑾下令。 頓時,院子里鴉雀無聲了。 片刻之后有小聲的議論,也僅僅是幾聲之后就沒有了聲息,沈之桓按照陳瑜的要求,安排人手去做。 吳道清和軍醫(yī)們也都坐下來,說驗尸結(jié)果。 陳瑜和蕭懷瑾坐在不遠(yuǎn)處等待結(jié)果。 “大人,水源送到?!庇H兵提著四桶水過來,分別是大營的取水源。 陳瑜也不掩飾對這些軍醫(yī)的防備,只讓吳道清檢查。 “三種水源有問題?!眳堑狼鍣z測之后,對沈之桓說:“這沒有問題的水源應(yīng)該是將軍府用的。” 沈之桓也被這樣的結(jié)果嚇了一跳,將軍府的水源沒問題,余下的都有問題,這情況就太嚴(yán)重了。 他立刻稟報了蕭懷瑾。 蕭懷瑾下令封鎖水源后,吳道清又有進(jìn)展,第一桶水源,也就是今晚用水里面含有大量的鴉膽子,鴉膽子味道極苦,很容易試出來,第二種和第三種水源分別是用了芫花和滑石。 滑石無毒,但是大寒之物,可引起腹瀉和嘔吐,傷經(jīng)脈。 結(jié)果顯而易見后,蕭懷瑾叫來了李興貴。 李興貴臉色略有些蒼白:“將軍,滑石乃是礦脈,興許這水本身就有呢?” “那芫花呢?”陳瑜冷冷的問了一句。 “這……?!崩钆d貴一時回答不上來了。 陳瑜起身:“蕭將軍,事情到這個地步,喬記的凍瘡膏到底是不是被冤枉的,請明鑒,我此番既然來了,就一定會治好這些人,請蕭將軍將這些兵士盡數(shù)送去將軍府可好?放在別處,太不安全了?!?/br> “喬夫人放心,定會還喬記一個青白的?!?/br> 蕭懷瑾讓親兵把所有兵士送去將軍府,所有軍醫(yī)全部收押,沈之桓成為查這個案子的人,吳道清隨陳瑜一起回去了將軍府。 接下里的日子,陳瑜和吳道清仔細(xì)調(diào)理這些兵士和沈之桓送來的人。 天氣越來越暖,凍瘡膏的效果也更明顯了,兵士們能吃飽喝足,身體的寒毒盡數(shù)清除后,傷口恢復(fù)的極快。 五天后,蕭懷瑾接到了齊宇珩加急送來的密信,打開之后長長的松了口氣。 “之桓,可以結(jié)束了。” 沈之桓立刻出去。 陳瑜和這些兵士的關(guān)系因他們身體的好轉(zhuǎn)而融洽了許多,更因為他們身體大好,陳瑜的美食更得到了他們的認(rèn)可,只要陳瑜出現(xiàn),兵士們都會尊敬的喊一聲喬夫人。 沈之桓帶來的人因為沒有寒毒,反倒是好的很快,不過事情還沒有結(jié)束,他們就不能離開這里,每個人都自報奮勇的幫忙。 陳瑜的心情輕松了不少。 忙著準(zhǔn)備午飯,想到了麻藥的事情,準(zhǔn)備好飯菜就去找吳道清,剛到吳道清的門外,就聽到吳道清的聲音傳出來:“如此就好,老夫也十分掛念,逝者已逝,你們還需要再忍耐一些時日,福王那邊兒已經(jīng)在著手去辦了?!?/br> 止住腳步,陳瑜想了想退走,臨時起的灶房還有熬藥的爐子都擺在東墻附近,從這里可以看到吳道清的房門。 良久,出來的人讓陳瑜心里一動,那正是沈之桓帶來的人中,最年長的人。 這里除了兵士,就是流放的人,百姓都在永樂鎮(zhèn)居住,聯(lián)系到剛才說的話,陳瑜不免想到了沈之桓,素昧平生卻愿意幫助自己,是因為齊宇珩?還是另有隱情? 從吳道清的語氣中判斷,他們曾經(jīng)相熟的很,或者說與他們家中的長輩相熟的很,要知道吳道清曾經(jīng)是太醫(yī)院的院首,能有這樣的矯情肯定不簡單。 沈之桓能不能幫自己找到蕓娘的家人? 陳瑜想到了自己剩下的銀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