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 漠北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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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康比喬文大一歲,平日里是個存在感很低的人。 明明都是一夜沒睡,這會兒他卻出現(xiàn)在這里,陳瑜看他凝重的表情,出聲問:“什么事情呢?” “我、我想拜師。”安康垂下頭:“拜趙二春為師?!?/br> “哦?!标愯み~步往前走,安康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后,陳瑜回頭看了看:“為什么?” “作坊里都忙,安平帶著安順和安生在配藥房足夠了,安福和褚管事學調香,我學雕刻能更有用?!卑部殿D了一下:“東家對我有恩,我不想有人害您,害咱們作坊?!?/br> 陳瑜勾了勾唇角:“嗯,走吧,這事兒不著急?!?/br> 安康耳朵尖微微發(fā)紅,陳瑜沒立刻答應下來,他鼓起的勇氣也xiele去,安靜的跟在陳瑜后面。 作坊里的這幾個人都在陳瑜的心里呢,安康只說不想有人害自己和作坊,卻不肯說誰,但不等于陳瑜就不知道,小李氏是真的吃不得兩頓飽飯了。 到了作坊門口,陳瑜才停下腳步回頭看著安康:“好好休息,等忙過這一陣兒的?!?/br> “嗯,我聽東家的。”安康回去了作坊。 陳瑜沒進去,回到家里收拾了一下,估摸著船應該回來了,這幾天曹福撐船辛苦的很,來來回回的都在為喬家忙碌,想到這里她就去了一趟地窖里,拿了一些醉蟹醉蝦出來,提著食盒往村渡口去。 曹福正坐在船頭擦汗,看到陳瑜急忙站起身:“喬夫人?!?/br> “辛苦曹叔了?!标愯さ谴?,遞過去手里的食盒:“一些小吃,曹叔當下酒菜吧?!?/br> 曹福笑的臉上都是皺紋,弓著身接過去:“老奴嘴饞了,喬夫人見笑?!?/br> “想吃就說,家里不少呢?!标愯ぷ聛?。 曹福撐船,迎著海風,陳瑜想的多了一些,作坊、花圃還有鋪子里,要安排妥當人手得費費心思了。 不自覺的就想到了齊宇珩的話,她搖頭苦笑,她發(fā)現(xiàn)自己那一套人人平等的想法是不適合這里的,想要喬家以后能穩(wěn)固,還真得需要一些人,一些甘愿為奴的人,自己手里沒有了掌控別人的東西,就會反過來受制于人。 到了渡口,陳瑜和曹福道謝后下船,安平縣的熱鬧比昨天更直觀了許多,有一些臨時商鋪都擺到了渡口上了,琳瑯滿目的貨品,帶著許多不同的元素,一路走過來倒是讓她有了不少心得,只是可惜沒有自己需要的東西。 她沒有直接去鋪子里,而是站在鋪子對面的街上,看著喬記的鋪子。 這間鋪面地點很好,美中不足是略小了一些,蘇家離開安平縣后,只有喬記一家了,平日里還并不明顯,這種盛會下就看出來了弊端,進進出出的人都有些挪不開身了。 看了好一會兒才進了鋪子,鋪子里鄭霜正低聲和幾個圍著她的少女介紹胭脂水粉,另一邊曲長芳指引著客人去聞香室,曲義和喬文也在幫忙,兩個人更多是站在柜臺后面幫著遞貨。 喬文看到陳瑜急忙迎過來,拿了賬目跟在陳瑜身后上樓。 樓上,陳瑜翻看著昨天的賬目,嘴角就勾起了笑意。 “娘,今天鋪子里來了幾波人,看樣子是想要談買賣的,但只看沒說。”喬文眼底都有些發(fā)青了,應該是沒睡好。 “不著急,鋪子里的事情暫時你不用管,出去走走轉轉,也開開眼界?!标愯ぬь^看喬文:“銀子賺不完,萬國商會是個長見識的好機會?!?/br> 喬文笑著撓了撓頭發(fā):“娘,我也這么想的,再者我發(fā)現(xiàn)有一些人說大霽國官話很生硬,如果可以的話,我想學學他們的話?!?/br> 嘖嘖嘖,喬文的腦子靈活到都想要學幾門外語了嘛? 陳瑜有一種老懷甚慰的感覺,立刻說:“可以,再者不能白逛,如果能遇到合適的人可以招納回來,咱們家需要一些愿意交出身契的人?!?/br> “娘,你想開了啊。”喬文眼神都亮了。 就這個表情,陳瑜就知道自己人人平等的想法是不適應這個世界的,喬文之前不說,并不等于心里就沒有想法。 點了點頭:“想通了,去吧?!?/br> “是。兒子告退。”喬文興奮的出去了,他太想出去看看了,娘在鋪子里肯定沒問題,他也放心。 陳瑜把手里的賬目再次核對一遍,帶著賬目下樓交給曲義,鋪子里的銀票每天都會取出來整數(shù)送到錢莊存起來,這也是為了安全起見。 陳瑜去后面庫房檢查庫存,前面有條不紊的忙碌著。 庫房里也是分區(qū)存放的,打從鄭霜來了鋪子里,庫房里的分區(qū)就更明顯了。 庫房里的貨物,香料和美妝是分開的,鄭霜和曲長芳各自管理一部分,沒半個月兩個人會相互盤對方的庫存對賬,這種運作模式更合理一些,起到了各司其職有互相監(jiān)督的作用。 “東家,外面有人求見?!鼻x在庫房門口,恭敬出聲。 陳瑜走出庫房:“什么人?” “說是海州過來的,奉了魏家二少的命令?!鼻x微微垂首:“要請到樓上嗎?” 陳瑜點頭:“好?!?/br> 算一下魏云鶴已經有半年沒消息了,通訊不夠發(fā)達的弊端凸顯,陳瑜并不知道海州那邊兒的情況,原以為這樣的萬國商會魏家會來人,很有可能會和魏云鶴見一面呢。 到了樓上,陳瑜剛坐下,曲義就帶著人上樓,在門口通報之后,陳瑜見到了過來送信的小廝。 二十出頭的少年,膚色偏黑,濃眉大眼,寬額厚唇,一副忠厚老實的樣貌,穿著小廝的布衣,褲腿和鞋面上都是灰塵,這一身風塵仆仆的樣子讓陳瑜有了不好的預感。 小廝進門后謙卑的低著頭:“長喜給喬東家請安了,我是二少的常隨,二少吩咐一定要把這封信親自交到您手里?!?/br> 說著話,從懷里掏出來一個布包,打開了好幾層從里面拿出來一封信,信上用火漆封著,雙手擎著送到了陳瑜面前。 陳瑜接過來書信放在一邊,吩咐曲義安排長喜落腳休息,再準備好吃喝,轉過頭對長喜說:“信我現(xiàn)在就看,你切莫著急走動,等我看完信后得勞煩你再帶我的回信給魏二少?!?/br> “是,長喜明白?!遍L喜跟著曲義出去了。 這邊,陳瑜拿過來信,信封是厚牛皮紙的,封口用火漆封著,正面寫著喬記喬夫人親啟的字樣。 拿了裁刀去掉火漆,從里面拿出來一封信,四張紙的長信讓陳瑜的心更沉甸甸的了。 雖說是行商的人,魏云鶴的一手蠅頭小楷寫的是非常不錯的,陳瑜仔仔細細的看著信上的內容,看過一遍之后把信放在一旁,倒了一杯茶慢慢的喝著。 香料在海城銷售的情況寫的非常詳細,陳瑜也不意外自家的香料會受到追捧,這也不是重點,信里重點說了接到那些凍瘡膏之后的事情。 凍瘡膏是交給商隊送到海城,通過魏云鶴送去了漠北軍營,一切也都十分順利,因此魏云鶴還被蕭懷瑾嘉獎了一番,只是沒過多久,士兵卻因使用凍瘡膏不同程度的出現(xiàn)了發(fā)熱、嘔吐、腹瀉到脫水的情況,更因此有士兵喪命,已經有三個士兵因此送命了,這還是魏云鶴在寫信送過來的時候,如今過去了將近兩個月,事情到底發(fā)展到了什么程度還不得而知。 信里,魏云鶴也說的清楚,蕭懷瑾十分護著喬記,奈何軍醫(yī)對這種情況無計可施,魏云鶴也在極力尋找辦法,耽誤了南下的行程是小,只怕事態(tài)控制不住,喬記危矣。 陳瑜緩緩的放下杯子,心情沉重到呼吸都有些困難了,這何止是喬記危矣?魏家只怕更脫不了干系,明明是好心好意的善舉,怎么會這樣了? 良久,陳瑜起身下樓,去找長喜,這件事她躲不掉,更要迎上去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