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荒地不能種
去而復(fù)返的喬文帶著田壽昌。 一進(jìn)門就看到齊宇珩立在院子里,陳瑜在書房里似乎在忙著,喬文想要過去和齊宇珩見禮,齊宇珩擺手。 喬文便去了書房,田壽昌立在門外。 “娘,田壽昌說那片地種不了?!眴涛念~角已經(jīng)微微冒汗了,折騰了這么久,田壽昌的話讓喬文這會兒非常的慌亂。 陳瑜挑眉:“為什么這么說?” “娘,叫他進(jìn)來和你說吧,我說不明白?!眴涛膿?dān)心自己說不好。 陳瑜讓田壽昌進(jìn)了書房。 “東家,這種叫燒地石,只要有這種石頭的地塊都沒辦法種花,就算是種出來了,也長不好?!碧飰鄄龘u了搖頭:“老奴查看了一部分地塊,都有這樣的燒地石,數(shù)量還不少?!?/br> 陳瑜看著田壽昌遞過來的幾塊石頭,不大,灰褐色還有一些透明的石頭,看上去沒什么特別的。 本來臨近海邊的地方有石頭是很正常的事情,但田壽昌說不能耕種,這可就是大事兒了。 拿起兩塊石頭在手里反復(fù)看了好一會兒,沒看出什么門道,陳瑜起身:“走,我們?nèi)タ纯词遣皇敲恳粔K地都是如此。” 陳瑜已經(jīng)心里有了隱隱的猜測,但不到現(xiàn)場看看還是不甘心的,帶著喬文和田壽昌來到了整理好的荒地。 查看了所有的地塊,陳瑜心里都沉甸甸的,為了保證土質(zhì)肥沃,陳瑜讓村民按照她的要求進(jìn)行深耕,并沒有人和自己反應(yīng)過有石頭的事情,而她確確實(shí)實(shí)是忽略了。 如今看在,這并非是偶然,而是整片地塊密度極大的分布著這種石頭,之前是埋得比較深,再者就算是栽樹的時候也只是挖一個坑,沒人注意到。 挑揀了幾塊放在草地上,陳瑜用力的搓了搓臉,她耗費(fèi)了人力物力和財(cái)力走到這一步了,難道就要讓幾塊石頭擋住了往后的路不成? 心有不甘的她,搜腸刮肚的想對策,這個生產(chǎn)力水平一般的世界里,黑石是煤,就連喬文帶回去的那些硝石也沒有人認(rèn)識,那么眼前這石頭呢? 各種石頭都想了一遍,陳瑜讓喬文準(zhǔn)備鐵塊和干草過來,她拿著石頭撞擊鐵塊,幾下之后有火星子冒出來了,陳瑜眼睛都亮了。 她用力的砸著,直到干草被點(diǎn)燃,陳瑜才發(fā)現(xiàn)自己虎口的位置磨破了皮,有血水滲出來了,拿了帕子包住了手,陳瑜叫來喬文:“去請?zhí)锎彘L幫忙,村子里只要有閑人愿意做工的,兩天一兩銀子到這邊地里撿石頭?!?/br> “娘,這些都挑揀出來?”喬文看著這一大片土地,眼睛都長了。 陳瑜點(diǎn)頭:“對,全部挑揀出來,就堆在油坊后面的空地上?!闭f完轉(zhuǎn)過頭問田壽昌:“如果挑揀出來后,地就能種了吧?” 田壽昌沒想到一個漁村的婦人竟有如此本事,原本他們都是福王殿下的家奴,說不好聽的,就算是福王殿下的家奴,那都比別人家高一等,突然被帶來這地方,要說一點(diǎn)兒情緒沒有是假的,可身契在人家手里,他也不敢多說啥,本想著地塊不能種,肯定就會打道回府了,沒想到陳瑜會這么做。 猛地被陳瑜一問,田壽昌立刻點(diǎn)頭:“是,是,東家,只要把燒地石撿干凈了,就能種?!?/br> “那就行?!标愯づ牧伺氖?,腳步都輕松了不少。 喬文是一頭霧水,搞不清楚狀況,到了家門口的時候?qū)嵲跊]忍住,問:“娘,真的行嗎?全部挑揀一遍可是不少銀子啊?!?/br> “放心吧,撿回來的東西不比銀子便宜?!标愯そo喬文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又催促:“快些去請人,越多越好,別耽誤了農(nóng)時?!?/br> 火石,又叫石英石,在古代也叫燧石,燧石和鐵能點(diǎn)火是古代用的,到了現(xiàn)代用到的地方就更多了,最低起碼在制造玻璃的時候是不可或缺的原材料。 制陶不讓,制玻璃應(yīng)該可以吧?陳瑜感覺自己的心情都要起飛了,一想到能讓喬家的那些美妝換上漂亮的玻璃包裝瓶,簡直是做夢都能笑醒了。 哼著小曲兒進(jìn)院,先到書房里把田壽昌之前帶回來的幾塊石頭再端詳一邊,確定是石英石后小心的收起來,才去灶房準(zhǔn)備晚飯。 晚飯做的要豐盛許多,齊宇珩來了,總不能讓吳道清做飯招待吧,再者齊宇珩送來這么一份大禮,怎么也得表現(xiàn)一下。 梅菜扣rou,樹仔菜燉雞,麻辣小海鮮,醉蟹醉蝦也擺上桌,還特地做了干鍋雞。 主食油潑面,這個就有些投其所好的意思了,齊宇珩也好,吳道清也好,都是地地道道得北方人,北方人對面食格外的鐘愛。 整理好了晚飯,喬文已經(jīng)回來了,一切都安排妥當(dāng)了,不用猜陳瑜都知道,只怕元寶村不少人都在背地里笑話自己瞎折騰了。 “去請吳伯伯過來吃飯吧,家里這邊都準(zhǔn)備好了?!标愯し愿绬涛脑俪鲩T一趟。 喬文腿腳快,轉(zhuǎn)身就走。 陳瑜把飯菜都擺上桌,聽到腳步聲回頭,看到滿頭白發(fā)的吳道清,心都咯噔一下,才幾日不見,吳道清怎么衰老的這么快? 讓她更意外的是袁炳義竟也回來了。 看到袁炳義,陳瑜就想喬斌了,喬斌跟在最后邊,正低聲和喬文說著什么,看到哥倆走過來,陳瑜迎出門。 “多謝喬家弟妹了?!眳堑狼逑日f話了。 陳瑜福了福身:“舉手之勞,快些洗漱入席吧?!?/br> 齊宇珩眼角余光掃了眼陳瑜,發(fā)現(xiàn)陳瑜往大門口看,邁步先進(jìn)屋去了。 “娘?!眴瘫笞哌^來,鄭重其事給陳瑜行禮。 陳瑜扶著他起來:“回來也不提前說一聲,想吃什么娘去做?!?/br> “家里的飯吃什么都香,娘,牧秦呢?”喬斌看了眼袁炳義的院子,顯然是喬文和他說了。 陳瑜指了指隔壁:“在書房里用功呢,這段時間可上心了,小郎可以開導(dǎo)一下牧秦,人生那么多條路,不一定非要入仕途啊?!?/br> “那兒子先去,一會兒就歸。”喬斌轉(zhuǎn)身去了隔壁。 喬文要進(jìn)屋招待齊宇珩幾個人,作為家里最年長的男人,這場合他硬著頭皮也得上,哪怕時至今日坐在上首的是當(dāng)今的福王殿下,兼自己的師父。 喬斌回來一趟不容易,陳瑜去灶房做了他愛吃的紅燒魚。 隔壁書房中,牧秦放下手里的書:“這么說,你在處理縣務(wù)?” “是,不處理縣務(wù)不知道,安平縣還真是個富庶之地,最近恩師都在忙著萬國商會的事情,我也從中學(xué)到了不少,既然你也想要入仕途,不如跟我去住一段日子怎么樣?”喬斌完全把陳瑜的囑托拋之腦后了,反過來勸牧秦跟自己去安平縣住一段日子。 在喬斌的眼里,人必須要有一個目標(biāo),并且為之努力才行,就算他知道牧秦中毒了,越是這樣豈不是越好讓自己有自保的本事? 就算是入仕途,當(dāng)官都要起點(diǎn)高,不然當(dāng)一個縣令落到了胡昌路這樣的下場,委實(shí)可憐可嘆。 牧秦笑了:“好啊,剛好我也去長長見識?!?/br> “那先回家,娘做了好吃的?!眴瘫筮^來拉著牧秦的手,如同所有年紀(jì)相仿的少年那般,笑的開朗。 牧秦看了看喬斌拉著自己的手,眼里都是笑意的看了一眼喬斌。 兩個回到家里,陳瑜就在里屋擺了一桌,外屋也添置了一道紅燒魚的菜,卻完全沒有里屋熱鬧。 陳瑜帶著妞妞、牧秦和喬斌,幾個人說說笑笑的聲音都傳過來了。 齊宇珩再看一個個正襟危坐陪吃的人,突然覺得這菜到嘴里也沒了原本的味道,只是吃了幾口就離席了。 齊宇珩離席,袁炳義可高興壞了,這段時間在衙門里吃的東西別提多難吃了,要不是齊宇珩叫他回來,他也待不住了。 所以,這會兒他完全無所顧忌的大快朵頤起來,旁邊吳道清問了一句:“你可見過一支箭?” 袁炳義這一口好吃的就噎在了嗓子眼兒,臉都茄花紫色了,惡狠狠的看著吳道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