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萌生退意的陳瑜
清晨,陳瑜再次去檢查了面霜和乳液,確認(rèn)沒問題后,把琥珀皂都取出來,叫了安泰幾個人進(jìn)來裝盒。 “安平呢?”陳瑜看了一圈沒見到安平,問了句。 “我知道!”安福舉起手:“東家,少東家?guī)е财匠鋈チ恕!?/br> 知道是被喬文帶走了,陳瑜就沒多問,而是囑咐他們不要著急,琥珀皂并不嬌氣,只要不磕碰就可以。 她把粉餅都倒騰到了作坊的調(diào)香室里,讓安泰把裝粉餅的盒子都送過來。 這些粉餅都切割成形,方形、圓形也有梅花形的,切割下來的邊角料就用碾船全部碾成細(xì)細(xì)的粉,也裝在盒子里,這就是粉餅和散粉。 “忘記做粉撲了?!标愯し隽朔鲱~,這可是件撓頭的事情,叫李氏和小李氏進(jìn)來,讓她們把取來淺色的薄棉布,打樣兒裁剪后交給娘倆,娘倆針線活都不錯,手速也不慢,縫制好的粉撲里面放薄薄的一層棉花,背面在用一條窄窄的帶,用起來方便。 粉撲做好,每一個脂粉盒里放一個,簡直完美。 中午,大家午休的時候,陳瑜讓李氏把昨兒做的海鮮都熱了,又蒸了兩大鍋白胖胖的饅頭,還有一鍋濃稠鮮香的海鮮粥。 美美的飽餐一頓,陳瑜讓大家休息半個時辰,一個人回去自己院子里開始準(zhǔn)備廣式月餅,冰皮月餅的儲存是個問題,中秋節(jié)自己也忙得很,只能臨近的時候做一些讓袁炳義帶著亮相了。 午飯的時候喬文和安平也沒回來,陳瑜覺得有些不踏實了,想到了老虎口的紫色火焰,陳瑜頓住了動作,喬文該不是跑去老虎口了吧? 想到這個可能,陳瑜覺得心跳都加快了幾分,急匆匆的出門直接撞到了來報信兒的容氏。 容氏氣喘吁吁的說:“喬夫人,老虎口又有神光了,有人見少東家一大早往老虎口方向去了?!?/br> 一剎那,如遭雷擊,陳瑜愣在原地,喬文去老虎口了?去找龍涎香了! 陳瑜險些站立不穩(wěn),只覺得心口悶疼,容氏眼疾手快的扶住了陳瑜。 “喬夫人,你別著急,今兒風(fēng)平浪靜,我家大郎已經(jīng)帶人去迎了,應(yīng)該沒事的?!比菔险f。 陳瑜抬起手?jǐn)[了擺,不知道自己是個什么心情,張了張嘴竟沒說出一個字來。 只能邁步往海邊走去,走著走著就跑起來了。 容氏緊跟在后頭,跑了兩步又回頭敲了作坊的門,讓安泰帶人也趕緊過去。 日頭火辣辣的曬著,陳瑜一路跌跌撞撞的跑到了海邊,站在海邊可以看到老虎口,距離太遠(yuǎn),也只有一個小土包那么大小。 有船在往回來,陳瑜就那么看著。 田大郎帶著的人都壯碩有力,像是被狼追著似的拼命的劃船。 安泰帶著人跑過來:“東家?!?/br> “沒事?!标愯こ雎暋?/br> “娘。”喬斌急匆匆跑過來,伸手扶住了陳瑜的手臂。 陳瑜緩緩低下頭,看著喬斌沉靜的小臉:“大郎去老虎口了。” “娘,回來揍他!我替你揍他!”喬斌小臉鐵青,顯然也是氣壞了。 陳瑜嘴角溢出一絲蒼白的笑。 田大郎跳上岸,遠(yuǎn)遠(yuǎn)的就喊:“喬夫人,人沒事,不用惦記?!?/br> “謝謝了?!标愯そo田大郎鞠躬道謝,看著安平跳下船,隨后是喬文,在這艘船后面還掛著一艘船,船吃水有些深。 陳瑜心里的火騰一下就撞到了腦門,嘴唇抿成了一條直線,看著喬文走過來,臉上帶著笑,叫她:“娘……?!?/br> “喬文!”陳瑜幾乎是怒吼出來的這兩個字,掄圓了手臂這一耳光直接把喬文抽得跌倒在沙灘上了。 所有人都懵了,喬文急忙爬起來跪在地上:“娘,兒子……?!?/br> 陳瑜眼看著喬文踉蹌的跌坐在地上,又迅速跪下,氣得渾身顫抖,指著他的鼻子尖兒:“你!你是要?dú)馑牢也帕T休嗎?今日你不用認(rèn)錯!我和你的母子情份就到這里!” 說完,轉(zhuǎn)身就往回走。 喬文嚇蒙了跪在地上,喊:“娘,兒子知道錯了?!?/br> “錯了?你怎么會錯?我就不該叮囑你!你那么有主意,以后這個家交給你了!”回頭看著跪在沙灘上的喬文,陳瑜的擔(dān)心被怒火取代,上一次喬文險些喪命的恐懼如同水草一般密密麻麻的纏繞在心間,她整個人就控制不住顫抖。 這樣的陳瑜嚇壞了喬文,也嚇壞了安泰,安泰顧不得安平,過來伸手扶住了搖搖欲墜的陳瑜,抬起手掐住了陳瑜的人中。 陳瑜這一口氣堵在嗓子眼兒,人中的疼痛讓她清明了許多,穩(wěn)了穩(wěn)心神,再也不肯看一眼喬文,轉(zhuǎn)身往回走。 她控制不住委屈,控制不住眼淚,自從醒過來,發(fā)現(xiàn)自己成了喬文兄妹幾個人的母親,她是承情的,承了陳若瑜的情份,也心甘情愿的照顧幾個孩子長大,甚至慶幸過這樣的安排,讓她能在異世感受親情的溫暖,更因為這幾個孩子,讓她放下了自己胎死腹中的痛苦。 到底是自己太異想天開了,她完全沒有當(dāng)過母親,突然就給這么大這么多的孩子當(dāng)娘,怎么可能勝任? 她一門心思賺銀子,想要給他們富足的生活,現(xiàn)在覺得可笑,可笑又可憐! 萌生退意的她愕然的收住了腳步,抬頭看著近在咫尺的大門,整個人打從腳底下升起了一股涼氣,直沖到頭頂。 離開的念頭讓她措手不及,倒退了兩步腦海里就是剛醒過來一直到剛才的所有場景,心口巨疼,疼的她慢慢的蹲了下來,縮成一團(tuán)。 “娘。”喬斌追上來,伸出手扶著陳瑜:“娘,天大的事情回家說。” 陳瑜看著喬斌沉靜的小臉,那目光極其堅定,嘴唇顫動了幾下:“小郎,娘是不是錯了?” “沒錯。”喬斌伸出小手給陳瑜擦眼淚:“娘沒有錯,大哥也沒有錯,但他不懂事!他不知道若是他再出事,那就是要了娘的命。” 眼淚順著眼角滾落,陳瑜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娘,千萬別哭,哭壞了眼睛怎么辦?您是兒子的主心骨啊?!眴瘫笥昧Φ姆鲋愯?。 陳瑜抬起手捂著臉,用力的吸了口氣:“好,回家?!?/br> 喬斌扶著她進(jìn)了院子,送她到了臥房:“娘,歇一會兒?!?/br> 一會兒工夫喬斌端著熱茶進(jìn)來,送到陳瑜面前:“娘,大哥在外面跪著呢?!?/br> 陳瑜接過來茶放在一邊:“叫他進(jìn)來吧?!?/br> “是?!眴瘫蟪鋈ソ辛藛涛倪M(jìn)來。 喬文的半張臉都紅腫了,指痕清晰,此時正低著頭,不敢看陳瑜。 陳瑜打量著他,有些后悔剛才手太重了,輕輕地嘆了口氣:“龍涎香只是海中一種魚類的糞便,并不是老虎口長出來的,這是我之前沒交代清楚的?!?/br> 喬文的手捏住了衣襟,頭垂得更低了。 “我是你們的娘,但你們長大了會有自己的主見和想法也正常,這件事我也有處理不妥當(dāng)?shù)牡胤剑蛉瘴揖驮摳嬖V你們,老虎口上的火焰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這世上有許多東西看似神奇,但神奇不一定就有價值,我不愿意你們?nèi)ッ半U,卻忘記了你們的好奇心?!?/br> 喬文抬起頭:“娘,您說得對,老虎口上有一種很奇怪的石頭,或透明或白色的石頭可以點(diǎn)燃,前段日子恩師說了黑石,我想這也是黑石的一種,想要帶一些回來,就回來晚了。” “大郎,你帶這些石頭回來做什么?”陳瑜這會兒很平靜了,煤是沒有白色的,所以喬文說的東西根本就不可能是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