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給寡婦撐船
坐在船上,陳瑜心肝亂顫,她都不敢看后面撐船的人了。 堂堂福王殿下在撐船,給她一個(gè)小寡婦撐船,他難道就不在乎自己的一世英名?還是說這一副精致的皮囊中藏了一顆吃貨的心? 算了算了,她不能想太多,走一步看一步吧。 可又忍不住想,齊宇珩是因?yàn)樽约呵笏懦雒娴膯??這想法一出現(xiàn)就立刻否定了,否定之后又害怕了,今晚她救了蕓娘,可明晚呢?以后呢? 蕓娘的美貌她是見識(shí)到了,齊宇珩是個(gè)正常男人,抵抗不住蕓娘的吸引也是情有可原的,只是蕓娘咋辦啊?真跟了他的話,他或許能幫蕓娘離開眠花樓吧?畢竟是王爺,肯定有辦法。 “福王殿下。”陳瑜仗著膽子出聲。 “嗯。” 得到了回應(yīng),陳瑜組織了一下語言問:“如果你真想要了蕓娘,那你能不能帶她離開那種地方?” “不能,除非當(dāng)今圣上下旨赦免,否則誰也不能讓官妓從良?!饼R宇珩拒絕的干脆利索。 陳瑜悶悶的哦了一聲,就不說話了。 她不說話,齊宇珩也不說話,就只有船槳?jiǎng)澦穆曇簟?/br> 好半天,陳瑜嘆了口氣,問:“那如果傳出去風(fēng)聲,福王妃會(huì)不會(huì)千里迢迢來殺蕓娘?” “女子善妒犯了七出之條,所以就算是真有福王妃,她也不會(huì)為了一個(gè)不能贖身的官妓自折身份的?!饼R宇珩看了眼陳瑜,船上沒有點(diǎn)燈,適應(yīng)黑夜的他目力極好,至少陳瑜的表情還是可以看到的。 陳瑜這會(huì)兒正捂著臉趴在腿上,也不知道想什么呢。 “陳若瑜?!饼R宇珩出聲。 陳瑜抬頭:“福王殿下有什么吩咐嗎?” “你好像很多事情不知道,難道喬定洲沒和你說過京城的事情?還是說你忘記了曾經(jīng)在京城住過的日子?”齊宇珩語氣里有了探究。 陳瑜心中警鈴大作,清了清嗓子:“人要忘記太幸福的日子才能過的下苦日子,我如今連在喬家村的事情都忘記了,有些事情忘得越干凈越好?!?/br> 齊宇珩想了想陳瑜自從嫁給喬定洲后的經(jīng)歷,覺得她這話倒有幾分道理。 “略顯薄情了些?!饼R宇珩淡淡的說了這一句,便不再說話了。 陳瑜也不接話,什么叫略顯薄情?之前的事情她也只是有些原主的記憶,原主的記憶肯定不完整,所以薄情和自己沒關(guān)系,因?yàn)閴焊鶅簺]有什么情,分不出厚薄來的。 船靠岸,齊宇珩把跳板扔過去,邁步下船。 陳瑜跟在后面小心翼翼的走著,等雙腳踩在大地上,她舒了一口氣,一路上都跟在齊宇珩身后一直到了家門口。 “我孩子們可能睡了?!?/br> “嗯?!饼R宇珩抬手推開門,直接走進(jìn)去了。 陳瑜心里腹誹,姓喬的是故意的嗎?就不能像前兩次那樣藏在自己屋里?要是讓孩子們看到了的話,自己還活不活了? 她決定先和孩子們說一聲,這樣也好過被撞見了解釋起來麻煩,快步走到了西屋,敲了敲門沒人答應(yīng),伸手一推門就開了,點(diǎn)了燈發(fā)現(xiàn)一個(gè)孩子都沒有。 心就一沉。 “你不在家,他們留宿在袁炳義和吳道清家里也正常?!饼R宇珩直接坐在了堂屋椅子上:“去做飯吧?!?/br> 陳瑜先去了地窖裝了醉蝦醉蟹出來放在桌子上,又去了灶房點(diǎn)火做了兩碗炸醬面,趁著燒水煮面的時(shí)候蒸了一碗雞蛋羹。 端上來之后見齊宇珩沒動(dòng)筷子,試探的問:“福王殿下,是不滿意嗎?” “姜茶應(yīng)該會(huì)吧?” “會(huì),福王殿下稍等。”陳瑜立刻出去了。 齊宇珩慢條斯理的開始吃炸醬面,面里放了醬香rou絲,又放了各種各樣的菜,攪拌之后味道還真不錯(cuò)。 吃著吃著齊宇珩就停下動(dòng)作,他有些奇怪,陳瑜做出的這些吃喝似乎在別的地方都沒見過,這女人該不是都是從喬定洲收集的書上看到的吧? 可是喬定洲在喬家村的房子都夷為平地了,喬洪肯定也是找書,并且極可能沒找到,難道那書在陳瑜手中? 陳瑜端著姜茶回來的時(shí)候,肚子就咕嚕嚕叫了幾聲,她也折騰了一天沒吃什么東西了,這會(huì)兒見到吃的就前腔貼后背了似的難受。 齊宇珩抬眸看了她一眼,再看桌子上還有一碗炸醬面,沉聲:“坐下吃吧?!?/br> “嗯,福王殿下喝茶?!标愯ぐ巡钄[在齊宇珩手邊,坐在對(duì)面開始吃面了,盡管她很注意姿態(tài),盡可能有吃相,卻還是讓齊宇珩心里一陣狐疑。 這陳瑜似乎并不畏懼,試問這天底下有沒有女子會(huì)當(dāng)著外男的面吃東西?不會(huì)有,除了夫妻兒女之外,女子該是什么樣子的好像她不知道。 這總不會(huì)也是那本書教給她的吧?齊宇珩甚至懷疑那本書根本就是不存在的,但很多地方又解釋不通。 “那本書你帶在身邊吧?”齊宇珩突然問。 正在吃面的陳瑜一下就噎到了,都冒了淚花子,硬是憋著順了這口氣,咽下嘴里的食物說:“沒有,夫君在的時(shí)候極少讓我去書房,偶爾翻看過幾次后來就不知道了,或許是給喬洪了,也可能覺得沒用燒了,畢竟那上面寫的東西大多數(shù)沒法驗(yàn)證也匪夷所思?!?/br> 齊宇珩聽到陳瑜提到喬定洲時(shí)候稱呼夫君,就覺得可笑,冷哼一聲:“放妻書都接了,他就不再是你夫君了?!?/br> “至少算前夫,算了,不提那些事情了,我要努力忘記了?!标愯ふ娌幌氤哆@些,一句話結(jié)束聊天,悶頭認(rèn)真吃飯。 齊宇珩被前夫兩個(gè)字氣笑了,這是有多深的怨念?。吭趺炊疾豢戏胚^喬定洲嗎? 拿了個(gè)醉蟹,慢騰騰的剝開,吃了幾口放在一邊,又剝了醉蝦,吃了兩只就放下了,看了眼雞蛋羹,用小碗添了一些,余下的推給了陳瑜。 陳瑜道謝后拉過去,小口小口喝起來。 “京中貴女最在意平日里的飲食,再美味的食物也不會(huì)貪多。”齊宇珩想起來京中貴女那矯情的樣子,一頓飯只吃幾粒米的做派,反而覺得陳瑜這種吃法挺真實(shí)的,就是吃的真不少。 陳瑜放下筷子,用帕子擦了擦嘴角:“餓她們?nèi)?,她們就知道怎么吃了?!?/br> “呵,你倒誠實(shí)。”齊宇珩放下筷子,起身:“以后好好做生意吧,船要成功了,你想要什么賞賜也可以和我說?!?/br> 陳瑜眼睛一亮,糾結(jié)起來了:“我能提兩個(gè)要求嗎?” “別太過分就行?!饼R宇珩負(fù)手而立。 “不過分,不過分?!标愯ご炅舜晔郑骸暗谝粋€(gè),咱們?cè)僖矂e見面了,第二個(gè),你放過蕓娘吧?!?/br> 齊宇珩回頭,冷冷的打量著陳瑜:“蕓娘的事情也要管?陳若瑜,還知不知道自己是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