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你不耐煩見到我?
雇人? 田九郎雙肩就塌下去了,倒是黃家三兄弟眼睛都亮了。 陳瑜就知道這事兒能成,她也沒繼續(xù)問,而是說:“這船能不能下水還要看船匠,這么大的船一旦出現(xiàn)勢必會引起許多人注意,你們也要想清楚,大船會給你們帶來財富也會帶來危險。” “你是說會被官府盯上?”黃家兄弟中,年紀最大的黃長青問。 陳瑜點頭:“所以你們要不要這艘大船必須要考慮清楚,而我只給你們這張圖紙,在真正的造船過程中還會遇到一些實際問題,這些問題就不是我能解決的,比如說重量和浮力,船匠會懂得比較多,而我也不準你們幾個把這張圖紙是出自我手的事情透漏出去,能做到嗎?” “好!這船我們要了?!秉S長青咬了咬牙,因為激動額角的青筋都鼓起來了,有話說也憋回去了,而是看向了田九郎:“九郎,你信得過我就把圖紙交給我,我保證會帶回來一艘大船?!?/br> 喲,這倒是讓陳瑜頗感意外,不免多打量了幾眼黃長青。 田九郎考慮的比較實際:“長青,這船太大了,咱們沒銀子?!?/br> “放心,我只是不確定多長時間能成功,但我會讓你一個子不用花就得到一艘大船的?!秉S長青很鄭重的說:“這圖紙珍貴,卻也是惹禍的苗頭,我有門路可以讓船從官府那邊兒過了明路,所以不用擔心,嬸子是想報答救命的恩,這太嚴重了,若是官府有賞,我定會全部送回給嬸子的?!?/br> 是個磊落的人,陳瑜笑而不語,她發(fā)現(xiàn)元寶村還真挺奇怪的,頗有幾分藏龍臥虎的感覺呢。 田九郎聽完黃長青的話,釋懷的笑了,拍了拍黃長青的肩膀:“兄弟,我和嬸子一個心情,不管咋說你們救了我們四個,不管別人記不記得,我和嬸子都記得,我不求別的,不管到啥時候別把嬸子露出去就成了?!?/br> “好,我今夜就走,我二弟和三弟留在村里和你出去打漁,我一定會回來的?!秉S長青說完幾個人就告辭了。 陳瑜靜靜的坐在凳子上,心情從來沒有過的平靜,這種平靜讓她輕輕地嘆了口氣,轉(zhuǎn)而又笑了,嘀咕了一句是福不是禍,便去調(diào)香了。 不知道有人輕飄飄的落在院子里,把還有些許墨痕的紙帶走后,急匆匆的去了渡口,跳上船去了安平縣,然后騎著快馬直奔永寧府。 永寧府一處不起眼的宅子里,冷暮雪拱手:“主子,冷暮雪求見。” “嗯。”屋里傳出來淡淡的聲音,冷暮雪立刻推門進去了。 齊宇珩看冷暮雪這一身風塵仆仆的樣子,皺眉:“可是有大事?” “是?!崩淠貉┌汛г趹牙锏募埬贸鰜?,遞給了齊宇珩。 齊宇珩掃了一眼,挑眉:“這是什么?” “一艘船,一艘我想都不敢想的船,主子一直都想研究番邦的大船,今日卻讓我得到了這個?!崩淠貉┠昧斯P,開始描繪,并且把陳瑜的話一字不漏的復(fù)述完,才收手:“主人,我在元寶村還見到了黃家人?!?/br> “黃家人?”齊宇珩端詳著紙上的船,沉吟片刻:“黃鼎的后人?” 黃鼎是大霽國曾經(jīng)的水師都督,只是八年前回京后趕上了太子失蹤,黃鼎又恰巧離開要回永安府,結(jié)果當時痛失太子的建安帝遷怒,派人把黃鼎給抓回去了,黃鼎受辱,也是個暴脾氣,破口大罵之后在金鑾殿上觸柱而亡。 建安帝驚怒之下終于意識到了自己的問題,太子失蹤的案子便壓下來了,在私下里秘密查探。 而后,黃鼎的家人都像是一夜之間消失了似的,如今得了這么一個消息,齊宇珩心里并不平靜:“確認嗎?” “不能,但那黃長青說可以找人造船,并且要過明路,極有可能最近幾日會來永寧府?!崩淠貉┱f。 齊宇珩站起身踱步到窗口,抬手推開了窗:“說說喬家人吧?!?/br> 冷暮雪盡可能詳細的說了陳瑜一家人這段時間的事情。 聽到妞妞拜師吳道清,并且還一個勁兒夸贊陳瑜做飯好吃的時候,齊宇珩輕笑:“的確手藝極好啊?!?/br> 冷暮雪聽到齊宇珩突然來了這么一句,愣了愣,轉(zhuǎn)而酸了一句:“屬下饞的六神無主,要不是職責所在都要去收個徒弟,當個武師父了呢?!?/br> “哈哈哈哈,出息的。”齊宇珩哈哈大笑,轉(zhuǎn)頭看了眼冷暮雪:“罷了,有機會帶你過個明路吧?!?/br> 冷暮雪立刻謝恩。 “繼續(xù)說?!饼R宇珩坐在羅漢床上,撥開了紅泥火爐里的炭火,挑了茶葉,靜靜的聽著冷暮雪事無巨細的敘述,偏頭問了句:“牧秦喜歡妞妞?” “屬下也是猜測,不過牧秦小公子眼里怕是只有妞妞?!崩淠貉┱f。 齊宇珩往茶盞里注水,茶香四溢中微微點頭,喬家兒郎最是忠情的人,一旦動心了,眼里自是沒有別人的,只不過那小子才多大?十一歲的他別的都不記得,倒是記得喜歡女兒家了?想到妞妞那瘦弱的樣子,嘆了口氣,只怕到時候帶回去會把他娘直接氣的昏死過去呢。 冷暮雪匯報完畢,齊宇珩抬手:“暮雪,坐下喝茶?!?/br> “是?!崩淠貉┳趯γ?,端了茶盞送到嘴邊,頗有幾分委屈的說:“齊宇珩,你知不知道我整日里蹲在樹上,都要變成猴子了?” 齊宇珩懶懶的靠在迎枕上,挑眉看冷暮雪:“那么可憐?” “你覺得呢?”冷暮雪這會兒沒了剛才的嚴謹,而是十分不滿的翻了個眼根子給齊宇珩。 齊宇珩抬起手搭在迎枕上:“不如換我來?” 冷暮雪手一抖:“算了,還是我吧,千金之子坐不垂堂,難道還能蹲樹上嗎?” 這話惹得齊宇珩笑了笑:“說了帶你過明路,哪次騙你了?” 一杯熱茶下肚,冷暮雪就要告辭離開,齊宇珩止住了他:“你去查一下黃鼎的事情,若真是黃鼎的兒孫,還是要幫一把的。” “是,主子,屬下去了。”冷暮雪又換回了嚴謹?shù)臉幼?,轉(zhuǎn)身出去了。 齊宇珩慢騰騰的喝茶,瞇起眼睛腦海里就浮現(xiàn)了那張蠟黃還帶著細紋的臉,手一抖熱茶灑在袍子上,濕了一大片。 清晨,陳瑜叫來了喬文,讓他一個人去賣香料,她今天要帶著孩子們?nèi)ヂ奖橐罢肄挂虏荨?/br> 喬文早就想試試了,找了袋子背著香料,又提著籃子一人離開,陳瑜帶著三小只出門,告訴他們要什么樣子的花兒便出發(fā)了。 娘四個走到了野地邊,好巧不巧遇到了用臭魚砸自己的黑胖婦人。 那婦人看到了陳瑜帶著幾個孩子過來,厭惡的啐了一口,罵了句:“浪蹄子!賤貨!” 陳瑜迎著那個婦人就過去了,笑盈盈的問:“這位大嫂,你是不是不耐煩見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