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ao?！鄙等齼哼€想說什么，但柯陽最后一句話戳得很準(zhǔn)，他一下找不到話來反駁。

    “去收拾吧，”柯陽拍拍他的肩，把自己的手機遞給他，“有事兒打葉勛電話聯(lián)系我。”

    “我先說好，”傻三兒把手機揣到兜里站了起來，看著柯浩，“我可不是搬家，我就去住幾天意思意思……”

    “您說了算，去收拾東西?！笨潞茡]揮手。

    傻三兒背著個包裝著自己幾件換洗服出來的時候，院子里的幾個人都沉默著，氣氛很微妙。

    “我去收拾?！笨玛柨戳松等齼阂谎郏酒鹕頊?zhǔn)備回屋收拾自己的東西，他想在傻三兒和大哥二哥走之前離開，柯武前面的話說得很清楚，他怕師父的房子讓人占了。

    “走吧。”柯浩過來拿過傻三兒的包。

    “等柯陽一塊走吧?！笨挛浒櫫税櫭?。

    “走吧，”柯浩掃了他一眼，看了看柯陽的屋子，“別的事以后再說。”

    “可……”

    “放心，房產(chǎn)證寫的肯定不是柯陽的名字，”葉勛還在躺椅上晃著，看著天，聲音不大但卻很冷，“就算柯大叔出了什么事，遺產(chǎn)也輪不到柯陽來爭。”

    “你！”柯武有點動了氣，指了指葉勛，但被柯浩攔下了。

    “走吧，你還沒完沒了了，”柯浩把他往外推了推，回過頭看了看葉勛，“見笑了?！?/br>
    “沒事，能理解，”葉勛笑笑，“但二位都是成年人，這么逼一個跟你們弟弟一樣大的孩子，有點狠了，捏著沒聲兒的不一定都是軟柿子?！?/br>
    柯陽靠在房間門后，聽著院子里的人漸漸離去，最后沒了聲音他才松了口氣，慢慢滑坐到地上，他有點想哭。

    有人推了推門，他沒動，也有點沒力氣動。

    葉勛走到窗邊敲了敲窗戶：“柯小爺，開門。”

    柯陽好半天才從地上站起來把門打開了，看著葉勛憋了半天，說了一句：“謝謝。”

    “收拾東西走。”葉勛沒有多余的話。

    “嗯?！笨玛柺帐皷|西的時候很快，他衣服不多，但出門的時候有點慢，似乎有些舍不得，關(guān)上院子門的時候反復(fù)檢查了好幾遍鎖，然后把鑰匙塞到門縫里。

    “又不是不回來了?！比~勛轉(zhuǎn)身往胡同口走。

    “……誰知道呢?！?/br>
    因為是周末，街上人很多，葉勛開著車慢慢跟著車流向前，柯陽悶悶地坐在副駕位置上低著頭玩手指。

    “我跟你說個正經(jīng)事，”葉勛沉默了一會開了口，“有心情聽嗎？”

    “嗯，你說?！笨玛柼痤^。

    “我原來給你提過的，上大學(xué)的事，”葉勛按下點煙器，“你再考慮一下吧，你師父不管找不找得到，這事都得再想想?！?/br>
    “沒時間了，就還一學(xué)期了。”

    “我看過你卷子，分都丟在要背的東西上，你要能定下心來，還有機會。”

    柯陽沒出聲，他不知道為什么葉勛會在這個時候突然提到這個事，但也就是在今天，他第一次感覺到了孤單，師父下落不明，大哥二哥的態(tài)度，傻三兒也不再能時時在他身邊。

    院子里突然安靜下來的時候，他頭一次強烈地感覺到了不安。

    以后都要靠自己了，雖說以前他也沒把師父作為多大的依靠，但所有的事都是圍繞著師父，連以后工作掙錢也只是因為想要幫師父的忙。

    現(xiàn)在一切都沒了，他猛地覺得失去了目標(biāo)，都不知道自己活了多么多年究竟有什么意義。

    “決定吧，柯小爺，你也知道沒時間了?！比~勛伸手在柯陽頭發(fā)上抓了抓。

    “好?！笨玛栠@次回答得很干脆，但又看了他一眼，像是想說什么。

    “錢的事你不用cao心，而且我會記帳，你吃的用的全部我都記帳，”葉勛點了根煙，“以后都得還給我，一分不少?！?/br>
    “算利息么？”柯陽樂了，吸吸鼻子。

    “看你表現(xiàn)了?！?/br>
    葉勛的屋子還是很干凈，雖然幾天沒人住過了落了點灰，但隨便一收拾就不是柯陽的狗窩能比的，柯陽撐著吸塵器站在客廳里看著自己的戰(zhàn)果：“怎么樣？”

    “不錯，以后這事兒都?xì)w你了，”葉勛一直沒有參與勞動，坐在沙發(fā)上看電視，這會才抬起頭來四周看了看，“有點勞動人民的樣子?！?/br>
    “沒問題，你這屋子底子好，”柯陽坐到他身邊，把腿放直伸了個懶腰，“收拾起來不麻煩。”

    葉勛手拿著遙控器一下下按著，這個時間沒什么東西看，過了一會他才想起來一件事，轉(zhuǎn)過頭看了看柯陽：“你還沒吃飯吧？”

    “……好像是，”柯陽抓抓頭想了想，“算了，下午一塊吃吧。”

    “一會該胃疼了，我看看有什么零食沒?！比~勛站起來往冰箱去。

    柯陽一把拉住他的手：“不用了，你這能有什么吃的，上回來我都檢查過了，要進(jìn)只老鼠都已經(jīng)活活餓死了，連蟑螂那種食量小的也撐不了幾天……”

    “你別惡心我?！比~勛笑了。

    柯也笑了笑，拉著葉勛的手沒松開，他挺喜歡葉勛的手，永遠(yuǎn)都是溫暖的，但不像看上去那樣柔軟，一握就知道很有力。

    “好摸么？”葉勛看著他，嘴角帶著笑。

    “還成，比起小姑娘的來……”柯陽捏了捏葉勛的掌心。

    “小姑娘的你摸過？”

    “……沒有，哥你能不擠兌我嗎，”柯陽有點無奈，“真沒勁?！?/br>
    “行行行，沒摸過就沒摸過，這說明咱柯小爺心無雜念，一心向佛?！比~勛抽出手，在柯陽臉摸了一把，指尖在嘴唇上停留了一小會，又勾了一下他下巴才拿開，坐回了沙發(fā)上。

    “哥，你不覺得擔(dān)心么，”柯陽閉著眼，頭往后仰著，“嚴(yán)格說起來，我是個來歷不明的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