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到，”柯陽笑笑，“挺好的?！?/br>
    “那要是再換過來，我看到了，該怎么辦？”

    “裝沒看到，別去看他們，也不要跟他們交流?！笨玛柣卮鸬煤芸?。

    “為什么？”葉勛點(diǎn)了支煙。

    “很……煩，你絕對不愿意體會的，”柯陽把臉扭到了一邊，眼神有些無奈，“給我說說你家的事吧，省得我一不小心惹出什么亂子。”

    “我家很簡單，我爸開公司，我媽不上班在家呆著，我爸一直想子承父業(yè)，反對我考警校做警察，所以我倆關(guān)系有點(diǎn)僵?！?/br>
    柯陽看著葉勛，等著他繼續(xù)說，發(fā)現(xiàn)葉勛已經(jīng)開始涮羊rou吃了，他挑挑眉毛：“沒了？”

    “沒了?！?/br>
    “……真沒勁?！?/br>
    “我平時不回家，生活很簡單，你不用擔(dān)心那么多。”葉勛把羊rou放進(jìn)嘴里，還不錯。

    “是么？”柯陽想起了那個大清早又抱又摸的男人，對于葉勛的話有點(diǎn)不相信。

    “是想說于昭嗎，”葉勛笑了笑，“那是意外，而且已經(jīng)過去了，不好意思嚇著你了。”

    “不好意思倒不至于，他摸的又不是我……”柯陽抓抓頭，拿筷子在蘸醬里來回?cái)囍?，“我是想說，你還有沒有別的什么前男友或者現(xiàn)任男友什么的？”

    “沒了，”葉勛抬起頭，覺得柯陽說這些的時候挺自然，沒有對他的性向有別的好奇，也不知道是不在意還是沒好意思多問，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又落在了柯陽左耳的耳洞上，“你干嘛戴個單耳釘？”

    “還能干嘛，耍帥啊?！笨玛柮?。

    “……我是說為什么打在左耳?！?/br>
    “師父說我右耳朵有福，不讓倆都打，打了要……”

    “要挨雷劈的?！?/br>
    柯陽一下樂了，笑了好半天：“你這都知道了？”

    “你師父是雷公轉(zhuǎn)世吧。”

    “這個有說法么？左耳耳釘？”柯陽吃了好幾筷子羊rou才想起來問這個。

    “也沒什么的，我就是隨便問問?！比~勛低頭吃自己的，柯陽不是，這個是他早就肯定了的，為什么一定要問，連他自己也說不清楚。

    柯陽盯著他很長時間，突然像是反應(yīng)過什么來了似地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br>
    “你干嘛？”葉勛讓他這動靜嚇了一跳，正夾著涮到一半的羊rou扔進(jìn)了鍋里找不到了。

    “是有那個意思嗎？”柯陽趴到桌上，小聲地問了一句。

    “哪個意思？”葉勛裝傻，柯陽反應(yīng)還挺快。

    “要不你說你沒事兒問我這個干嘛，戴耳釘?shù)娜硕嗔巳チ?。?/br>
    “你放心吧，我對未成年人沒興趣，別緊張。”葉勛掃了他一眼。

    柯陽倒是沒想到葉勛能說出這么一句來，跟他之前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差別很大，掃過他臉上的那一眼似乎帶著一絲揶揄，弄得柯陽有點(diǎn)不好意思，張口就說：“小爺不是未成年人?！?/br>
    “哦，”葉勛放下筷子，似笑非笑地看著他，“你是在暗示我可以對你有興趣？”

    柯陽一口羊rou叼在嘴里還沒來得及吃進(jìn)去就嗆了出來，葉勛看著被他吐回碗里的羊rou皺了皺眉，柯陽一看他這表情，立馬舒坦了不少：“你丫脫了警服怎么是這么個德性?！?/br>
    “我怎么了，我就是順著你話隨口一說，”葉勛把一包紙巾扔到他面前，“擦擦?！?/br>
    “擦哪？”柯陽打量了一下自己面前，沒弄臟。

    “你的嘴?！?/br>
    吃完飯，葉勛從口袋里拿出了個手機(jī)，放到柯陽面前：“卡辦好了，我號碼已經(jīng)存里頭了，話費(fèi)什么的你不用管?！?/br>
    柯陽拿著手機(jī)在手上掂了掂：“挺沉，貴吧？”

    “嗯，一斤好幾千，我沒舍得買多了，就買了三兩?！比~勛站起來穿上大衣。

    柯陽拎了衣服和書店跟在他后邊往外走，出店門的時候葉勛回過頭指了指他的衣服：“穿上點(diǎn)兒，別感冒了?！?/br>
    葉勛的說話速度不快，聲音一直都很溫和，從他嘴里很隨意說出來的這句話，聽在柯陽耳里，有些莫名地感動，就像是羽毛在皮膚上輕輕劃過。

    柯陽沒說話，其實(shí)他不冷，也許是羊rou吃多了，全身都是熱哄哄的，但他還是很聽話地穿上了衣服。師父也會提醒他注意不要感冒，可聽起來完全詞不達(dá)意，一般人聽不明白他到底想說什么——小兔崽子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特牛逼，背個鍋就覺得自己學(xué)會金鐘罩了，腦門兒上磕個坑就開了天眼了……

    相比之下傻三兒的就簡單易懂得多了，他會說，陽哥你可別感冒，一感冒準(zhǔn)得過給我。

    “送你回去，”葉勛打著了車，卻半天沒開，過了一會他轉(zhuǎn)頭看著柯陽，“我好像找不到你家那個胡同了……”

    “那我開？”柯陽倒是不含糊。

    “你從哪兒領(lǐng)會出這么個意思的，”葉勛把車倒出停車位，“我是讓你指路?！?/br>
    “前面路口左轉(zhuǎn)，順北小街就回……”柯陽笑笑，伸手指了指前面，話還沒有說完突然停下了，手在空中定了很短的時間，就迅速地放了下來，接著就閉上眼睛頭往后一靠，枕在椅背上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