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之臨陣磨槍_分節(jié)閱讀_33
那修士話音一落,便掐個指訣,兩指并起在青銅令上一劃,剎那間五色靈光閃爍,直沖展龍二人而來。 展龍抱起展長生騰身再躍,半空里靈光碰撞炸裂,震耳欲聾,風聲呼嘯,展長生只覺氣悶得難以喘息,又聽展龍郁郁道:“唯今只有一計。” 展長生頂住氣流亂旋問道:“何計?” 展龍道:“逃?!?/br> 話音才落,展長生眼前又是一花,那魁梧男子重新現(xiàn)了原形,槍身四周一團玄金光芒將展長生妥善包裹。 比起先前燒火棍一般頹喪模樣,眼下槍身倒是多了些許暗淡金光,質(zhì)地亦是愈加堅固緊密。前端一柄細長槍刃,寒光閃閃,觸目生寒。展龍棄了人身,化了原形,催動全部靈力,風馳電掣一般沖向結(jié)界天頂之處。 一沖之下竟未能刺開,那眾修士紛紛喝道:“竟如是斬龍槍?魔槍休走!”各自施展神通飛身追來。 展長生不敢回頭,只緊緊抱住槍身,低伏其上。 斬龍槍冷嗤道:“你叫我不走,我偏要走?!?/br> 那黑槍退了丈余,身后冰箭火球紛至沓來,通通擊中在展長生背上。 隨即穿透虛像,往地面落去。 斬龍槍驟然猛沖,猶若流星擊破長空,硬生生將結(jié)界再度撕開裂痕,往天際逃去。 展長生被他劍氣護住,倒也不覺如何激蕩,只得勉力跪在槍身上,朝四周望去。身后成串青衣修士追來,一時間浩浩蕩蕩,竟擺脫不開。 展長生心頭焦急,偏偏此刻那白玉塔又不能用,他自己卻半點忙也幫不上,只得暗恨咬牙。 行了約莫半盞茶功夫,長槍驟然一降,朝地面直直沖去。展長生只見一片蒼茫大地迎面撲來,猶若山岳倒傾,有滅頂之勢,不由抓緊槍桿,摒息瞪眼。 展龍卻道:“師弟,那也是夏元昭的子嗣?!?/br> 展長生忙定睛看去,便見一人一馬倒在草叢中,身上中了無數(shù)箭,周圍尸橫遍野,不知經(jīng)歷了怎樣一番激斗。 那人發(fā)色如雪,早已死去多時,懷中亦是抱著個同樣的襁褓,用布條牢牢固定住。只怕此人就是灰炎的同袍白炎,想不到……也未曾逃脫。 展長生忙取了一枚匕首,兩腿勾住斬龍槍,一個倒掛金鉤懸在槍下,待展龍減慢速度,靠近地面時,飛快隔斷布條,將襁褓抄在懷中。 待他重新伏在槍上,展龍又道:“抓穩(wěn)。” 旋即一口氣提速,化作一道黑光,風馳電掣不見蹤影。 那緊追而來的修士終究跟丟了魔槍蹤跡,垂頭喪氣折返復命。 為首的國字臉修士沉聲道:“三世無常斬龍槍何等兇悍,以你等微末修為,追不上也是自然。只是這魔槍竟再度現(xiàn)世,只怕天下又要生一場浩劫。容貧道先行告退,回山稟報宮主。” 胡巖風眉宇間盡是郁色,只任那群修士道別而去。他垂目看向懷里嬰孩,低聲道:“魔槍現(xiàn)世,生靈涂炭,你可當真生不逢時……往后,便賜名胡不歸。” 那嬰兒因被灌了藥,半點不知顛簸,仍是粉粉嫩嫩,在襁褓中安睡,似是察覺到胡巖風懷里殺氣,略略皺皺粉團臉蛋,扭動幾下。 胡巖風稍稍改換姿勢,將他抱得更舒適些。 夕陽西下,天邊云霞璀璨,山中卻一點一點暗沉。 胡巖風立了許久,暮色四合,山下卻不見炊煙,不聞牧歌。他低聲下令道:“回去罷?!?/br> 侍衛(wèi)牽來愛馬,胡巖風單手摟著襁褓,輕松一躍而上。風聲在耳畔劃過,隱約似那人低吟淺唱。 式微,式微,胡不歸? 微君之故,胡為乎中露? 胡巖風一時悵然,再凝神聽時,卻只有戰(zhàn)馬鼻息,蛉蟲低鳴。 那昔日為他助酒撫琴,慷慨而歌之人,如今已然生死茫茫,再不復見。 第二十二章 賞善罰惡 永昌國隆武二十七年秋,瓊英叛國降敵,長寧孤立無援,只得堅壁清野,死守城中,以三十五萬守軍對抗天孤、天縱兩城,合計八十萬聯(lián)軍。 長寧文武百官無一人撤離,固守城內(nèi)。眾將家眷齊集府衙之中,令守城武將半步也退不得。 面前是刀槍劍戟,身后是父老鄉(xiāng)親,堅守是死路,一退卻是城破家亡。 夏元昭血戰(zhàn)三日,身中數(shù)十箭而亡,鐵籬營全員戰(zhàn)死,伏魔、降魔、破魔三軍無全軍覆沒。展長生昔日戰(zhàn)友同袍,無論鐵籬營營長安子夏,伏魔營李阿牛、徐三寶、簡思明等人,盡數(shù)葬身在長寧莽莽荒原中。 天孤城占據(jù)長寧,文官武將的數(shù)百家眷不肯投降,盡數(shù)自刎在府衙之中,府衙內(nèi)血流成河,染紅了門外半條青石路。 消息傳出,舉國震驚。武烈侯胡氏數(shù)代忠烈,如今竟出了個叛徒,圣上雷霆之怒,宛若滔天巨浪,駭?shù)脻M朝振動。 武烈侯三代單傳,人丁凋零。胡巖風的祖父、父親先后戰(zhàn)死沙場,只剩他一個嫡子。此事一出,令得滿門蒙羞。胡巖風的祖母魏氏散發(fā)布衣,手捧請罪書,在皇宮門外跪了一日一夜。待皇上終于收了請罪書后,魏氏便自稱無顏茍活于世,在宮門前自刎而死。 永昌天子唏噓不已,厚葬魏氏。而后仍是下旨奪爵,將胡氏滿門抄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