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棋逢對手_分節(jié)閱讀_114
書迷正在閱讀:無上道境、重生之異能憨妻、重生九零:靈泉甜妻有財源、穿越之改造混賬領(lǐng)主、農(nóng)門惡女、偏執(zhí)浪漫、白月光[快穿]、美漫大怪獸、修真之臨陣磨槍、玦爺養(yǎng)了個磨人精
聽他一說,張老師也不好再發(fā)火兒,簡單吩咐道:“小心點,都是參賽作品,給我看看有沒有損角。”說完接過殷朝暮遞過來的一張作品,打開看了看,還算滿意?!岸际菍W(xué)生辛苦畫的,弄壞了賠都沒法賠。還好沒什么損失,把那幾張也給我?!?/br> “是,幸好沒事?!币蟪河袠訉W(xué)樣展開幾張畫,草草掃了兩眼,“這幾幅我看過了,沒問題……” 聲音戛然而止。手中的畫一點點舒展開,畫上還鋪著一層透明的紙。殷朝暮大家子弟,知道有些油畫在氣溫低時卷起來會導(dǎo)致裂痕,但現(xiàn)在氣候并不寒冷,這樣用心做防護(hù),看得出畫師對作品的愛護(hù)與珍惜。 淺淡調(diào)子,畫面很干凈,統(tǒng)共只有一個半側(cè)著頭回眸微笑的少年。顧疏的油畫大多是寫實派,這一幅卻有點不盡真實,因為明顯的美化讓少年看起來就像隔著一層霧。雖然流于虛幻,他卻不得不承認(rèn),單看這張畫,真的很美好。美好得令人眼前就浮現(xiàn)出少年愉悅的笑意,一幅幾可讓人沉迷的作品。 卻讓殷朝暮腦子都懵了。一縷縷如纖細(xì)發(fā)絲般在胸膛蔓延的驚震讓他全身都如浸入冰水中寒冷,入秋卻還沒散掉的炎熱空氣,忽然間被隔絕,拿畫的手一寸寸蒼白。 “真像,嗯,還差一點兒,表情有些假……難怪覺得你眼熟。”檢視了所有畫卷的美院老師湊過來撇了一眼,語氣難掩驚訝。幾百張參賽作品,他只匆匆掃過一眼顧疏交上來的畫,殷朝暮又一直低著頭撿畫卷,現(xiàn)在看到自然驚訝。 真的很像,除了沒有畫中人一看就很白癡很幸福也很假的笑容,也沒有畫面上溫順柔軟的氣質(zhì)外,這幅作品里的少年跟他長了一模一樣的臉。 曾見過類似的畫,而且還很多,但那都是些線條凌亂的素描草稿,遠(yuǎn)比不得這幅精致雕琢并上了色彩的成品帶給他的沖擊大。尤其上輩子那些畫,也沒有這幅背景里夢幻得冒泡泡的奇怪氛圍。 顧疏竟也會畫浪漫到惡俗的作品,難怪他老師和韓之安都要生氣。 “……我又不是外行兒,你也別把我當(dāng)瞎子,那張畫筆力太明顯了,三歲娃娃都看得出你有多喜歡畫中人……” 殷朝暮終于明白過來,韓之安為什么會這么說。原來竟是真的,竟是半點都沒有夸張。 “這么外露的情緒,還想瞞過誰去?” 還能瞞過誰去。 他恍恍惚惚覺得不真實,有隱隱約約不意外。這一段日子以來顧疏各種曖昧的表示,他不是沒有感覺,尤其昨天顧疏表現(xiàn)得極其明顯,可他卻下意識避開了問題。多活那么三十年,不能說有什么長足長進(jìn),起碼還分得清男孩兒短暫的動心與成熟男人真摯的感情。即便那位表現(xiàn)得非常執(zhí)著,他仍不覺得有什么需要警惕,因為顧疏的舉動,就像是初次戀愛急切而狂熱的初哥兒。一兩個月內(nèi)非你不可、沒你不行,但時間流駛,那份感情就會像夏夜里的煙火,來得快去得也快。 他一直看的很清楚,唯一錯估的,是顧疏的倔強(qiáng)超出了他的預(yù)料。 默默嘆了口氣,他并不想和顧疏扯上這種說不清的關(guān)系,將手中畫原樣卷好,頂著老師怪異的目光沒話解釋。敢把這種作品拿去參賽,還真像顧疏會做的事——不管結(jié)局如何,先拖著所有人和他一起往退無可退的絕路上走到黑,非常瘋狂。這樣不管不顧的賭徒脾氣,他上一世最忍受不了。但現(xiàn)在發(fā)生在自己身上,卻只有苦笑。 張老師沉吟一會兒,懶得管這些年輕人的事,直接抱著畫繞過他走掉。殷朝暮微微欠身,抬起頭,錯開的視線深處,顧疏站在美術(shù)樓特立獨行的有機(jī)玻璃臺階上,定定看著他。 當(dāng)年大手筆打造的美術(shù)樓,在一片灰暗色系危樓中,瑰麗得刺眼。半透明的臺階,以及樓前七零八落種植的花木,都讓殷朝暮驀然哽住。顧疏通常站姿再標(biāo)準(zhǔn),也會給人以慵懶的錯覺,但這一回,殷朝暮遠(yuǎn)遠(yuǎn)看著他,就感受得到那具身架下暗暗加重的力道。 很堅定,很驕傲。卻也孤注一擲。 兩人都沒說話。殷朝暮方才滿腔的認(rèn)定與潛藏的不屑一顧突然無法出口,他可以用長者和過來人的眼光,抱著錯愕玩味的態(tài)度在心中點評顧疏這份荒誕情感,卻無法面對這人鄭重的樣子。就像一個成年人會覺得小孩子問的問題幼稚,卻往往拒絕不了那份認(rèn)真。 即便他接受不了。 陸維看那位老師走掉,才奔過來,一眼看到兩人擺出的陣勢,猶豫地開口:“殷少,我先給你去開藥啊,你跟副會慢慢聊啊。”殷朝暮想拉住他,卻伸不出手。陸維一走,氣氛更趨向于一個詭譎的方向,他猶豫好久,終于定下心打破了兩人之間的沉默。 “顧疏,原來你喜歡我。這是昨天你要說的話嗎?” 顧疏呆了一下,隨即眼珠中閃過明亮自信,篤定地說:“是。你看到了,我……” “麻煩等一下,好像你弄錯了一件事。”殷朝暮移開目光,那種目光他近來時常感覺到,這一次卻尤為明確,理直氣壯正大光明。“我們都是男人,而且……” “我以為你不會在乎?!鳖櫴韬p松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