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節(jié)
新車提到手,手感還不錯。 “對了?!睍r懷見突然說道,“你的車鑰匙給我?!?/br> “???” “我讓人把它開走?!?/br> 昨天晚上她坐他的車去的酒店,原本的車還停在公司樓下。 男人對自己女人的前任總是有一種深刻的敵意,盡可能地不讓女人保留上一任的東西。 姜禾綠老老實實地把車鑰匙遞到他手中。 鑰匙上,有干涸的血跡。 時懷見鎖眉看了會,“你受傷了嗎?” “啊……我沒有?!?/br> “那這血是哪來的?” “我不知道?!笨吹窖哪且凰查g,姜禾綠的心跳差點停止,怪自己太大意,沒注意看。 血應(yīng)該是言辭手上的。 昨晚天色太黑,她并沒有發(fā)現(xiàn)鑰匙上的痕跡。 不意外地話,除了鑰匙,車?yán)锩嬉灿胁簧俾娥W的東西。 “姜姜?!睍r懷見確定她的手沒受傷后,不無嚴(yán)肅地看著她,“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 他很難不懷疑他不在的這段時間里,她是否平安無事。 對上男人深邃的目光,姜禾綠并不知道自己該怎么說才好。 目前看來,她是安全的。 沒有警察找上她們。 這就意味著,陳清韻沒死。 如果可以,她希望沒有人找上她和言辭的麻煩。 如果有的話…… 她并不確定,時懷見會對她怎樣。 大概會責(zé)怪她多事吧。 明明告訴她少和言辭接觸,還是沒能幸免。 但是……言辭那樣的人,她想做的事情,千方百計都會去做,普通人很難有反制的機會。 許久,姜禾綠才下定決心問:“我要是給你惹了很大的麻煩的話,你會不會……不要我?” “不會?!彼然卮鹚暮笠痪洌儋|(zhì)問前一句,“什么麻煩?” “其實不是什么大事?!苯叹G用輕松的語調(diào)敘述,“要是大事的話,不用我說,你也能知道,要是小事的話,我自己可以處理?!?/br> “你怎么知道不是大事?” “……警察沒找我們。” “我們”兩個字,讓時懷見大概猜出來:“和言辭有關(guān)?” 她猶豫一會,點頭。 “我不是讓你離她遠點了嗎?” “……”她咬唇,“對不起?!?/br> 該來的總會來的。 她已經(jīng)做好被各種責(zé)怪的準(zhǔn)備,也知道自己錯在哪里。 然而這些都沒關(guān)系。 她最害怕的,是他嫌她煩。 畢竟這么大的麻煩……是個人都不想惹上的吧。 感情常常經(jīng)不起考驗的,很多情侶被現(xiàn)實的房車打敗,而他們現(xiàn)在面對的,遠遠艱難得多。 最壞的結(jié)果,無非是被警察找上門,媒體曝光她和言辭是同伙人,有蓄意謀害罪,所有人對她們指手畫腳,她需要用很長的時間洗清自己的冤屈。 胡思亂想許久,最終她聽時懷見說:“你回去歇著,局子那邊的事,我來處理。” 她不由得愕然:“可是……” 可是她還沒有說是什么事。 他自始至終仍然那一句:“我處理?!?/br> 姜禾綠抬眸,不相信自己聽見的,感覺身在夢里。 他怎么不問問她是什么事…… 雖然他調(diào)查起來很簡單,但明明可以從她嘴里得知的。 或者,他知道,從她嘴里說出來的,帶有很大的個人情緒化? 時懷見沒有在這件事上說太多,把她拉過來,像個老家長一樣,茶語攏了攏她脖子周圍的圍巾,“外面雪大,慢點開車……算了,我送你吧?!?/br> “不用,我自己開!我想開新車?!彼⒖叹芙^。 這種小事,就不要再麻煩他了。 老家長不僅要cao心她的保暖問題,還要去管她惹下來的□□煩。 時懷見最終還是應(yīng)了她的意思,讓她自己開。 他確實像姜禾綠所想的那樣,知道比起從她口里得知事情,遠不如自己著手調(diào)查來得真實。 真讓她說的話,沒準(zhǔn)說到一半還要加一些“你不會怪我吧”“我不是故意的”這樣的話,弄得他一邊聽一邊還要哄“乖,沒事的”。 保時捷離開店門口后,一通電話,也從男人的手機里打了出去。 回到公司,姜禾綠不知該心安還是不安。 時懷見還是出手幫她了…… 桐城的高層,和他都不算陌生吧,沒鬧出事前,他確實可以保她。 但這有給她一種用特權(quán)的感覺。 如果警察真找她的話,她可能會害怕,但不會畏縮,沒做過的事情就是沒做過,沒必要心虛。 盡管如此,姜禾綠還是不放心,時不時去樓下瞥幾眼,看看有沒有警車。 要是當(dāng)著全公司的面被人押走,那可真是丟大臉了。 一上午過去,樓下一片寂靜。 姜禾綠的心逐漸放下來,看來沒事了,警察不會貿(mào)然帶走她。 閑暇時,她翻墻用谷歌查了下桐城多年前的車禍?zhǔn)鹿省?/br> 關(guān)于言辭的消息,基本都被埋沒了,可查詢的信息少得可憐。 只看到一條車禍落水的新聞。 新聞字?jǐn)?shù)很短,沒有報傷者和肇事司機的名字,只說是一場意外事故,傷者命大,車輛浸在水里足有十一分鐘,仍然留有一條小命。 十一分鐘,比言辭讓陳清韻浸的時間還要多一分鐘。 沒有換氣的時間,只憑自己拼命浮出水面,等人救援,也許當(dāng)時的她來說,并不知道能不能獲救,處于一種奄奄一息的狀態(tài)。 因為過度絕望,所以言辭才那么地恨陳清韻的吧。 姜禾綠的心情愈發(fā)復(fù)雜。 傍晚,小曲突然打來電話,說樓下有人找她。 姜禾綠原本放下的心,莫名咯噔了下。 “沈二少說找你有急事,讓你趕緊下去一趟。” 小曲的下一句,讓姜禾綠又冷靜許多。 時不時處于緊張和放心之間徘徊的她,沒有多加思考,下樓后才隱約地感到不好。 沈西成不會是找她興致問罪的吧。 出來后,姜禾綠看見單手抄兜,時不時看腕表時間的沈西成。 和他有一段時間沒見,都快忘記他的樣子。 她一出現(xiàn),沈西成大步地走過去,“阿禾?!?/br> 出于不安,姜禾綠沒有應(yīng),不太淡定地問:“有什么事嗎?!?/br> “你還上班嗎?” “對啊……不上班干嘛?!?/br> “我以為你沒膽子上班。” 姜禾綠的心懸到嗓子眼。 沈西成比之前顯得疲憊瘦癯很多,衣著單調(diào),給人冷冷清清的感覺,沒有之前那樣浮夸。 “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苯叹G打算裝死。 “昨天晚上?!鄙蛭鞒煽粗难劬?,一字一句,“我接到清韻的求救電話和地理位置,我以為她被大漢綁架了,然而當(dāng)我趕過去的時候,好巧不巧,看見了熟人?!?/br> 聽到這里,姜禾綠已經(jīng)有后退的趨勢。 “現(xiàn)在清韻在醫(yī)院里躺著,肺部積水,脊椎受損,生死未卜?!彼暰€涼得像寒風(fēng),“而你,過得很開心嘛?!?/br> 事實遠不像姜禾綠想的那樣。 警察并不知道。 但沈西成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