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jié)
“我們現(xiàn)在沒事,我會時時刻刻看著姜總的,不會讓他碰酒,大小姐您放心?!?/br> 聽著王叔的保證,姜禾綠總算放下心來,提醒他們注意安全,最好早點回來。 她暗暗地下決心,務(wù)必得找機會和父親好好說說,讓他少cao點心,公司現(xiàn)在逐漸走上運營,不急著能快速恢復(fù)從前,如果可以,她想趁機轉(zhuǎn)變下商業(yè)模式,傳統(tǒng)鞋業(yè)想要生存下去,必要的宣傳和推廣是必不可缺的,已經(jīng)過了金子總會發(fā)光的時代。 直播結(jié)束后,姜禾綠又打電話問王叔那邊的情況。 王叔到底是姜父的人,什么事什么話都看姜父的意思,姜禾綠問他什么,自然一切都說好,應(yīng)付完后,他掛了電話,為難地看了看坐在生意場邊緣的姜總。 說好不喝酒,姜父的手邊,已經(jīng)被迫喝光一杯度數(shù)不低的白酒了,此時腦子昏沉沉的。 “姜總,我說句真心話,這年頭出來做生意的,手頭里得有點拿得出手的東西,要么是錢,要么是權(quán),實在不行你整點女人也行,在座的這么多人,可不是聽你來賣慘的?!?/br> 一個光頭男,有板有眼地說著大道理。 沒出事之前,姜家雖然沒什么大錢,但實力還是有的,至少不用求人辦事,價格方面也不會被壓得太過分,但是現(xiàn)在不論是經(jīng)銷商還是材料廠,個個都拿他當(dāng)軟柿子捏,不沾點便宜不罷休。 即使受氣,也得繼續(xù)給人賠笑,應(yīng)付著。 “剛才給你打電話的是你閨女吧?”光頭男笑瞇瞇地問,“我聽說,姜總的女兒長得那叫一個傾國傾城,連沈家二少都給迷住了,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見上一面?!?/br> 聽到這里,王叔心里已經(jīng)有了數(shù),知道姜總這杯酒算是白喝了,事情沒定數(shù)之前,誰也不知道人家的目的是什么。 扯到姜禾綠,姜父老眉明顯一皺,捏著杯子的手背顯現(xiàn)出深褶,盡管惱怒,卻還是忍住沒有發(fā)聲,聽那幫人嬉嬉笑笑,話題越扯越過分。 他們?nèi)硕啵瑐€個勢力又不小,姜父有求于人,因此發(fā)不得火,只是暗中捏住桌沿,旁邊的王叔看了,直覺如果放過去的話,姜總肯定是要掀他們桌子的。 弱者要懂得屈服,這個道理,他們不是不懂,只能默不作聲。 “我說真的?!辨倚^后,光頭男停頓幾秒,“老姜,你現(xiàn)在給你女兒打個電話,讓他陪我們喝幾杯酒,把咱哄高興了,什么事都好說?!?/br> 這樣的場合,再鬧都不怕,就怕突然安靜下來,這說明大家都是認真的,都在專注某件事。 一張中式古典的大圓桌,圍坐的都是有權(quán)有身份的人,嘴里的話聽著也沒毛病,懂的人心里都明白,有了第一個就有第二個更過分的要求。 “我女兒不方便,她忙?!苯复蛑八裁炊疾欢?,有什么事和我說就行,咱們男人喝酒……” 他端起杯子,正準備敬酒,卻被旁邊的某建材老板按住手,笑吟吟地道:“大家都等著呢,老姜你就別掃我們的興致了?!?/br> “你就算把這一瓶酒喝下去,也抵不上你女兒一杯?!惫忸^男繼續(xù)說笑,“咱又沒別的意思,單純地喝幾杯酒,要說女人的話,在場的被窩里誰沒睡過三兩個?” “小聲點啊你們,被我老婆聽見的話咋辦?” “喲呵,你們還怕老婆嗎?” “他媽的,我岳父衛(wèi)檢局的,我得罪她是想死嗎?!?/br> 又是一番嘻嘻哈哈,但大家的真正目的并沒有達到,因此并不打算放過姜父。 其實這樁生意本身就不好談,能談的事情都被王叔談妥了,只不過為了姜氏更上一層樓,姜父不得不親自過來一趟,結(jié)果發(fā)現(xiàn)還是自討沒趣。 這幫人畢竟不是吃素的。 不管他們怎么說,姜父都沒有答應(yīng)要求,似乎還當(dāng)了真,“不就一瓶酒嗎,我來喝……” 酒店前臺。 盡管王叔在電話里保證了,姜禾綠卻從他語氣里聽出異樣來,出于不放心還是過來看看。 她正在和前臺小姐磨包間的位置,奈何人家都是專業(yè)訓(xùn)練的,壓根不肯告訴她。 說是找人的話,前臺壓根不信。 她們遇到過形形色色說來酒店找老公朝她們要房間號的女人,對付起來游刃有余,因此姜禾綠的那幾句話,顯得自不量力。 沒問到位置,姜禾綠正準備給王叔打電話時,其他號碼撥了進來。 電話那端,傳來時懷見的聲音:“結(jié)束了?我去接你?!?/br> “不用,我在酒店?!苯叹G否認,給他報了酒店的位置,“我爸來這里應(yīng)酬,我想找他來著?!?/br> “你在這家酒店?” “對啊,就在一樓,但是不知道我爸在哪個廳?!?/br> 時懷見表示他知道了,沒多久后,掛斷電話。 姜禾綠有些不知所云,疑惑的時間沒超過兩分鐘,身后,突然傳來熟悉的男聲:“姜姜。” 再一看,剛從電梯口過來的男人,不就是時懷見嗎。 他居然也在這里。 姜禾綠樂顛顛地跑過去,因為公共場合,沒有直接抱住他,走到他的面前后及時剎住車,忍不住唇角笑意,“這么巧,你也在?!?/br> 時懷見沒有顧慮,順其自然地牽起她的手,重新回電梯,“走吧。” “去哪?” “不是說來找你父親嗎?” “你知道他在哪?” “大概能猜到?!?/br> 今天晚上最熱鬧的廳只有兩個,除去時懷見所在的,剩下的那一個不難猜到是姜父和生意上的伙伴。 因為姜父的不待見,他們并沒有做好見家長的準備。 時懷見只是送姜禾綠過去,打算等她出來后再送她回家。 廳門是敞開的,門口有兩個女服務(wù)生。 剛進門,姜禾綠便看見姜父的位置,目光掃到他手里拿著的酒杯,眉頭不由得皺起來。 不等她過去勸阻,最先看到她的王叔大驚失色,忙走過去,想把她推走:“大小姐,你怎么來了……” “我爸呢?他喝酒了?”姜禾綠擰眉,似乎沒有意識到飯桌上的怪異氣氛,一心只關(guān)心姜父的身體,“為什么要騙我,你明知道他的身體……” 話還沒說完,一個油膩的男聲慢悠悠響起:“本以為只是嘴上說說,沒想到還真的把大閨女給盼來了?!?/br> 聞聲看去,是一個穿著中年襯衫的光頭男,語氣和眼神都極為不正經(jīng)。 不等姜禾綠表態(tài),另一個人順話道:“姜家的小姐果然漂亮可人,今年多大了,有沒有對象?介不介意叔叔年齡比你大個幾十歲?” 短短幾句,姜禾綠便了解到在座的都是什么人,皺著眉頭走過去,試著勸說姜父,“爸,我們走?!?/br> “走什么啊?”光頭男笑道,“來叔叔懷里喝幾杯酒,沒準叔叔高興,你爸的生意就成了。” 姜父旁邊坐著的一個中年男人,一邊用眼神肆無忌憚地打量她,枯糙的手抬起來,正準備摸上姜禾綠的胳膊,一只從天而降的手比他速度快上幾倍,直接將其手腕扼住,反壓在硬桌上。 站在外的服務(wù)生都聽見碰撞的咯聲。 不知什么時候進來的時懷見,當(dāng)著所有人的面,單手將那個揩油的男人三下兩下從坐在椅子上的高貴姿態(tài),變成下跪的樣子。那人正要不爽咒罵,看清來人的模樣后,嚇得一句話都不敢說。 “時、時總……” 有人吞吐出聲,壓根不敢相信這位祖宗什么時候過來的,剛才在酒店門口碰見這位爺時,連和他助理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商圈不得不讓人仰望的時家太子爺,貿(mào)然的出現(xiàn),讓這里看似頗有錢權(quán)的光頭男也是一驚,站起來之后,其他人也跟著起身,態(tài)度無意識地放恭敬而謙卑,招呼道。 “什么風(fēng)把時總給吹來了,真是難得?!?/br> 時懷見沒作理睬,牽起姜禾綠的一只手,把她帶到自己身后,湛黑的視線掃過在場每一個人,薄唇掀起冷薄的弧度。 “剛才說讓她陪你們喝酒的人,站出來?!?/br>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一顆星星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meteor 10瓶;小豬 3瓶; (づ ̄3 ̄)づ晚安啦 第47章 47 聲音落下后, 包廂里沉靜許久,大家?guī)缀鯚o例外地斂聲屏氣, 竭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以免被拎出來示眾。 沒人預(yù)料得到, 時懷見會突然出現(xiàn)在這里。 剛才彼此嬉笑間, 不是沒談起隔壁包房的那些大佬們,然而僅僅是在背后議論幾句,這間房的大部分人, 別說搭話, 不少人連時家太子爺?shù)拿娑己苌僖娺^。 難得地見上一次, 卻是因為惹了麻煩。 因為剛才的驚嚇,姜禾綠心有余悸,看了眼前方的男人, 前所未有地心安。進這間房的門之前,她便知道不論是好或壞,遇到任何事情, 有人會和她一起分擔(dān)。 他握她手的力道很緊,本來出于被動的姜禾綠,不由得也加大力道, 兩人十指相扣,不需要言語, 已經(jīng)明白彼此之間的心意。 交織的雙手,讓在座的眾人看了,智商再低的人, 心里也有個七八數(shù)。 敢情他們竟然惹了太子爺?shù)呐笥??誰能想到,七零八碎的姜氏小姐,避風(fēng)港居然是時懷見。 此時,各個只想自求安保,無瑕顧忌他人,目光紛紛投落至該起來承擔(dān)責(zé)任的光頭男身上。 光頭男被出賣得很徹底,沉靜的空隙時間里他還抱著法不責(zé)眾的僥幸心理,卻不曾想沒幾秒的功夫,剛才還諂媚他的幾人,都把他給招了。 眾人目光下,他不得不做一個領(lǐng)頭羊,站了起來,替自己辯解道:“都是誤會,小鬧劇一場,大家伙兒鬧著玩呢……” 他可不是傻子,事情到這個地步,干嘛獨自承擔(dān)責(zé)任,能拉下水一個是一個,話里的“大家伙兒”,明顯是打算把所有人都帶上。 那話一出,其他人也大概明白他的意思,紛紛附和。 “是啊,誤會而已,大家都是十多年的朋友,偶爾開開玩笑?!?/br> “這頓飯,純粹慶祝老姜總出院,沒別的意思?!?/br> “時總,您要不也來湊湊熱鬧,身邊這位是您女朋友吧?長得可真漂亮,男才女貌,真讓人羨慕?!?/br> 這些人想用調(diào)侃緩解低沉的氣氛。 時懷見面容沒有發(fā)生太大的情緒變動,對于他們自己給自己制造的臺階,一沒接二沒應(yīng),目光筆直地落在光頭男的身上:“上次江河新區(qū)橋梁工程的檢測出樁基混凝土脫落、裂紋等問題后,秦老板是不是和質(zhì)監(jiān)局的人見過面?” 光頭男坐立不安,卻不得不強裝冷靜:“時總這話是什么意思?” “建筑交通的安全隱患是國民和媒體極為關(guān)心的事情,沒有人因為這件事毀了自己的大好前途?!蔽㈩D,時懷見波瀾不驚地補充,“秦老板是明白人。” 只要不是動武的場合,時懷見待人接物都很客氣,客氣到如果不是深知自己處境艱難的話,他們還以為他是在出謀劃策,好心提醒。 那幾句非?!吧埔狻钡难哉Z,蘊藏最淺顯不過的道理:他會以這件事警告秦老板的支柱,至于后續(xù)是否繼續(xù)針對,完全看這祖宗的心情。 事已至此,同為工程商的光頭男,不得不低頭,人是站著的,膝蓋的骨頭早已嚇軟,強撐著才沒有像剛才想摸姜禾綠胳膊那人一樣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