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一曲金戈夢(三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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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昇阿爹不知此物于我之重要,只疑惑道,“為了區(qū)區(qū)一件小物,念言豈會讓你來送?!?/br> “實不相瞞,屬下家中老母病危,是以二公子才會命我回來,并將此物送給三姑娘?!彼卮鸬牟槐安豢?,令人找不出問題來。他家中的事情我們也是知曉的,確實如他所言。 “看來只是二哥體恤下屬罷了,爹爹莫怕?!蔽野矒嶂鯐N阿爹,給他倒了杯水,如今王昇阿爹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莫要再給他添堵。 “那你可知前線戰(zhàn)事如何?”我給他使了個眼色,問道。 “明月國已為我國所有,二公子破國有功,還受了封賞?!?/br> 聞言,我仔細留意了王昇阿爹的神色,他滿意一笑,對我道,“那此人的歸家事宜便交由顏顏來處理吧,我先去歇會兒?!?/br> “是?!蔽铱慈朔鲋鯐N阿爹離開,他的身形憔悴,在門口還險些摔倒。 “好了,說實話吧。”我握緊長簫上的玉佩,眼中有冷冽殺意。 “屬下不知!”他再次跪下來,話語中帶了隱隱哭腔,“屬下受命之時還未開戰(zhàn),二公子吩咐,若老爺問起就如方才那般作答……” “你回去吧?!蔽艺酒鹕?,剛才那個險些絆倒王昇阿爹的門檻令我摔得結(jié)結(jié)實實,這門檻可以砍了,真是個麻煩的物什。 我握著長簫,漫無目的的在王府行走,王念言如此聰慧,除非他知道他一定會死,否則絕不會將此物交給旁人……不,我一定要去看一眼,行至門口,有兩個侍衛(wèi)攔住了我。 “三姑娘,老爺說了,你不能離開王府半步?!?/br> 我那聰明的爹爹也早就發(fā)覺了吧,對王念言的了解他比我更甚,可是這又怎么能阻攔我呢?我回頭,猛然發(fā)現(xiàn)王昇阿爹正在遠處看著我,面容蒼老。 我閉上眼,朝他跪了下去。 “我不想再失去一個女兒?!彼柦?jīng)風(fēng)霜的眼中有晶瑩的物體閃爍。 “顏顏定會歸來,帶著二哥一同歸來!”我重重磕了三個頭,再不理會旁人目光,徑自施展術(shù)法離開王府,以我的速度,明日日落前應(yīng)該可以到達明月國,二哥,你萬不可有事! 我到達戰(zhàn)場的時間與我預(yù)料的差不多,這里只余下未散硝煙,尸橫滿地,血染紅了城墻,這是我第一次如此近距離接觸戰(zhàn)場,在這里,凡人的生死不過一瞬。我茫然的站在城樓,不知該去何處尋找王念言,遠遠地,我望見了子淵的營帳,一個閃身我來到軍營前。 “站?。 眲傊淋姞I,門口的看守就攔住了我,各個兇神惡煞。 “我找王念言王軍師有話要談?!蔽冶M量讓自己的心緒平和下來,緩聲與他們說道。 他們之間對視幾眼,眼神黯淡,遲遲不與我說話。 心中的不安猛然滋生,恐懼使我的雙手不住顫抖。 守衛(wèi)還未開口,我遠遠便望見了陸寧蕭,他剛從一營帳出來,衣衫染了一身血污,這種不安越來越強烈,我趁守門之人不備,沖到陸寧蕭面前,用我認為最冷靜的語調(diào)笑著詢問道,“怎么不見二哥,我還想給他驚喜呢?!?/br> “妄言你怎么會來……”他抬眸看著我,眼中是疼惜與無奈。 我看到他眼中的我臉色愈來愈白,眼角有淚水滑落,越來越多。 “你告訴我,他是生是死?”只要還活著,哪怕只有一口氣我也能有辦法救他! “對不起?!彼麑㈩^垂了下去,那一刻,我聽到了一陣支離破碎的聲音,王念言,你機關(guān)算盡,為何偏偏要去送這個死?為什么?。?/br> 此時,蘇卿也從營帳里出來,見到我后恐懼多于驚訝,你怕什么,我失去了一個哥哥都還沒覺得害怕呢。 “顏顏,你的臉色很不好,我?guī)闳バ菹⒁幌掳??!彼催^問我為何會來?如何來的?只關(guān)切的過來扶住了我搖搖欲墜的身子。 “二哥在里面,對嗎?”我推開他,快速掀開帳簾進入。子淵回眸見來人是我,眸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即恢復(fù)平靜,一如平日里那般波瀾不驚,不辨情感。 “顏顏,他是我見過最好的臣子?!彼缡钦f,冰冷的聲音落入耳中,打在我的心上,如利針一根一根扎進去,針針見血。 呵呵,人都死了,你們凡人的價值觀我真是不懂,有什么比活著更重要的么? 我未看子淵一眼,只在王念言的尸體前蹲下,一點點擦拭掉他身上的血漬,重新給他束發(fā)。褪去他一身戎裝,數(shù)道傷疤歷歷在目,刺得人眼睛疼,你說你,好好的一個文人不當(dāng),上什么戰(zhàn)場,上戰(zhàn)場就算了,干什么要去沖鋒陷陣,你以為你很強嗎,你以為你和我們妖怪是一樣的嗎?你是不是傻啊! 我不知道我是如何離開軍營,也不知道我是如何站到明月城墻之上的。我聽人說,明月是我們拿下的,最后一戰(zhàn)月笙出戰(zhàn)將領(lǐng)是穆北歌,而我們,是子淵親征,王念言為副將。我聽說那一戰(zhàn),穆北歌步步緊逼子淵,子淵缺遲遲不愿下狠手,我還聽說,王念言是替子淵擋下穆北歌的刀而死的,而有人告訴我,他聽到王念言死前,對子淵說了一番話,“我不是救你,我只是心疼顏顏,不想看到她為你難過。” 難道你死我就不會難過了么?如果子淵于我而言是此生摯愛,那么你就是天邊的白月光,是我此生可念不可及之物,是此生最想要保護之人!子淵死了,我可以去陪他,你呢?你死了我該怎么辦? 那一晚,我坐在明月城墻上,用二哥的蕭吹了一晚悲歌,子淵亦在我身側(cè)陪了我一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