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救你?！卞\之冷然道，“我不過和蘇幕河清一樣，想收了你罷。”

    長著翅膀的小魚兒眼睛一閉，“我知，只是殿下和那人是不同的。”蘇幕河清那氣勢，是要她死，而錦之是要她生。

    “為何不直接收入折扇之中？”看著趴在阿凰背上的小魚兒，湘漓微微蹙起眉，依錦之的性格定會在第一時間將其收入折扇，為何還要帶她在身邊？而且這魚似乎和錦之相識？

    “因?yàn)槲抑\繡殿下今在何處?！毙◆~兒自嘲一笑，想不到自己也會有如此卑鄙的時候，用一只妖的行蹤換自己幾日自由。她只是還想再多看幾眼這人間河山，哪怕只能拘禁于小小萬妖城之中。

    錦繡？她記得，這似乎是錦之的弟弟，女魃口中一個對錦之而言十分重要的妖怪。原是如此，湘漓將視線投向錦之，恰撞進(jìn)一雙寧靜深潭。

    “我們到了?！毕胬鞂㈩^瞥到一旁，轉(zhuǎn)移了話題，錦之的事，她不會過問。湘漓從阿凰背上跳下，身姿輕盈，錦之也隨之而下，不辨神色。

    這模樣倒是讓小魚兒想到了以前的自己，她晦澀一笑，幻化成女子模樣，一襲青藍(lán)色薄紗錦衣映襯著她蒼白清冷的面容，然后也從阿凰背上輕聲越下，姿態(tài)如一片輕柔的羽毛落地般優(yōu)雅。

    “琥珀，給她找個房間。”錦之招來琥珀為小魚兒備下客房，這幾日，她都會住在錦官樓內(nèi)。

    “遵命！殿下，阿不，老板！”自從跟著錦之，琥珀辦事效率多有提高，很快便為小魚兒收拾好了行房。

    在琥珀收拾的時間內(nèi)，錦之湘漓和小魚兒坐在客廳內(nèi)飲茶，氣氛微有些肅靜。

    經(jīng)錦之介紹，湘漓知道這條長著翅膀的小魚兒是一條文鰩魚，名喚王顏。而這名字，也可以說不算她的名字，她不過是替別人，活了一生。

    沒有人追問什么叫替別人活了一生？凡是活了千萬年的妖怪，總有一些痛心的往事，那些在記憶中愈見清晰的傷疤，還是不要去揭開的好。

    之后以幾天，錦之常會帶著湘漓和王顏出門，只是對錦繡一事再無人提及。

    王顏有個很奇怪的毛病，每到一處都會去最高的地方俯瞰大地，然后一個人靜靜地沉思，眼神中看不出絲毫感情。

    某日回到錦官樓時，戲臺上的戲還未演完，王顏駐足觀看了一會兒，眸中漸漸暗淡下來。湘漓注意到，戲臺上演的，是一出鐵馬兵戈的戰(zhàn)爭。

    戲落幕，王顏卻還站在原地，不斷有賓客從她身旁路過，有不少人皆轉(zhuǎn)身回望這傾城容顏。

    “戲散了?！毕胬斓馈?/br>
    王顏眼底的冰霜漸漸消融，取而代之的，是濃重而化不開的傷愁，嗯，散了，都散了。

    “我挺喜歡聽故事?！卞\之的聲音冷不丁的插入，令王顏有些錯愕，但隨即她又笑了，她的故事么？與旁人說上一說也是無妨，

    “回屋吧，天氣涼?！毕胬斓?。

    王顏頷首，與湘漓一同進(jìn)了客廳，客廳里，琥珀和一眾小妖都搬了板凳坐定，就等主角們的到來，見此排場，王顏忍俊不禁，好久沒見到這么可愛的小妖怪了。

    “不介意吧?！卞\之平日里挺寵這些小狐貍的，如今他們雖是不請自來，但錦之并沒有驅(qū)趕他們的意思。

    “無妨?！?/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