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莫斯科郊外的晚上(下)
雨越下越大,遠遠停在街角的那輛車沒有動,只有雨刮器在不停地清理著擋風玻璃上的瓢潑大雨。 車燈刺目,燈光的亮起便是襲擊的信號,只不過燈光遙遠,根本看不清真實情況,只能看到人影綽約,此時戰(zhàn)事已畢,沒有人再動,只有雨,只有風,誰也不知道情況如何。 坐內除了司機以外還坐著兩個人,一個坐在副駕駛上,一個坐在后排。 “阿里,下去看看?!弊诤笈诺氖莻€絡腮胡子,頭發(fā)卷曲,眼神陰鷙,正是雷昊的目標密辛。 命令下達之后,副駕駛上的阿里下了車,抱著微沖,警惕地一步步向前走。 走到中途,遠遠地便能看到地上躺著的一具具尸體。阿里對著耳麥道:“全是死人,全是我們的人?!?/br> 密辛的眉頭擰了起來:“車里呢?” 阿里又小心翼翼地走到車前,查探一番之后,回報道:“都掛了?!?/br> 密辛道:“你……” 下面的話還沒有說完,耳朵里只聽到阿里的一聲慘呼,視線中的阿里已經(jīng)倒在了風雨之中。 密辛吃了一驚,拍著司機的座椅大聲道:“走,走?!?/br> 車子并沒有熄火,司機的腳已經(jīng)踩在油門上,就在這里,乓地一聲脆響,擋風玻璃就碎裂了開來,那司機的身子猛地一顫,車子便狠狠地沖了出去,坐在后排的密辛已經(jīng)慌了,想爬到駕駛位控制住車輛,卻又擔心被一槍給狙了,這個時候他才覺得自己親自來看著大胡子死完全是一個錯誤的決定。當然,他也不是單純地為了看著大胡子在他的眼前掛掉,更是貪心使然,如果有機會不花一毛錢拿來一大批軍火,那又何樂而不為。 這些念頭只是在閃念之間,他不得不面對現(xiàn)實,那就是如何度過危機。 這時,車子轟然一聲巨響,撞在了大胡子的車上,密辛的身體由于慣性的作用,人也從后排滾到了前排,重重地撞在了擋風玻璃上,將擋風玻璃撞得碎裂了開來,他的人就窩在中間,活像躺在網(wǎng)中的蜘蛛。 車已經(jīng)被撞得熄了火,密辛掙扎著轉動身軀,怎奈車頭已被撞得嚴重變形,一時半會他也出不來,這時,忽然聽得一聲悶響,車頭上就是一震。 密辛的瞳孔收縮了起來,跟著他看到那個人緩緩蹲了下來,呈現(xiàn)在他眼前的是一張東方人的面孔,不過最奪目的還是他手里的槍。 密辛不再掙扎,手卻是悄悄地摸在了司機的腰上,他的腰上插著把槍,只可惜他的小動作并沒有能夠逃脫雷昊銳利的眼神,抬手只是一槍,打中了密辛那只手的肩頭。 密辛痛叫一聲,咬著牙大叫道:“你特么是誰?。俊?/br> 雷昊緊閉著雙唇,那種濃烈的危機感和壓迫感已經(jīng)消失,他需要面對的只剩下了這個絲毫給不了他威脅的人。之所以密辛還活著,是因為雷昊的心頭還有疑問。 一拳打下去,擋風玻璃就形同一個擺設,在一片碎玻璃渣子中,雷昊已經(jīng)將密辛給拉了出來,皮開rou綻是少不了的,被雨水一激,槍傷、擦傷,都給密辛帶來了難以言喻的痛楚。 雷昊準確地薅住了他的卷發(fā),膝蓋重重地頂在他的小腹上,密辛的整個身體就掛在了雷昊的身上。 雷昊向后退了一步,密辛便趴在了地上,雷昊這時才蹲下來,托起他的下巴,淡淡道:“我問,你答?!?/br> “為什么要在這里設伏?”這是雷昊的第一個問題。 密辛不是那種貪生怕死之輩,所以對于雷昊的問題選擇了沉默。 雷昊嘆了一口氣,用行動來證明什么叫做“人狠話不多”,一腳便將密辛的右手踩個了粉碎性骨折,密辛再是硬漢,這種疼痛也不是他所能承受的。 雷昊冷冷地看著他,拍了拍他的臉道:“叫完了嗎?我重復剛剛的問題,你可以選擇不回答,反正我有的是時間,我只是在擔心,你全身上下能有多少根骨頭經(jīng)得起我拆的。我問你,為什么要在這里設伏?” 密辛只覺全身發(fā)冷,比風還要冷,汗也流了出來,卻是被雨水所混合,他咬緊牙,不讓自己痛叫出聲,用挑釁的目光看著雷昊。 雷昊笑了笑,森白的牙齒在車燈下顯得那么的可噬,然后他緩緩地拉出了密辛的左手,一腳跺了下去。 當密辛的左臂已經(jīng)不存在了,密辛終于支撐不下去了,大叫著道:“殺了我吧?!?/br> 雷昊淡淡道:“我怎么會便宜你,你的骨頭還有不少,我有的是耐心?!?/br> 密辛雖然兇悍,但那是武裝和人數(shù)的原因,單兵作戰(zhàn)能力就是一個笑話,他知道他遇到的這個家伙簡直就不是人,嘶聲道:“我到底什么地方得罪你了?” “只因這個人是你?!崩钻粦械酶麊?,淡淡道,“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密辛慘笑了一聲,知道自己這次是徹底完了,慘然道:“好,是有人通知我有殺手要殺我?!?/br> “誰通知你的?” “我不知道?!泵苄链⒅溃拔疫B聲音是男是女都聽不出來,他的聲音是經(jīng)過處理的?!?/br> 雷昊一聲嘆息,密辛大叫著道:“給我個痛快?!?/br> 看著密辛狀若瘋狂,雷昊一槍爆了他的頭。 半個小時后,雷昊已經(jīng)住進了一個酒店,洗了個澡,換上了柔軟的睡袍,端著杯紅酒,靠在床頭給阮志軍打電話。 阮志軍已經(jīng)等了一個多星期,忽然間接到雷昊的電話,便知道雷昊的行動成功了,雷昊果然給出了確切的答案,只不過他的聲音并不好聽,道:“你跟他們聯(lián)系,就說我不干了。” 阮志軍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不用問那么多,照我說的做就行?!崩钻粧鞌嗔穗娫挕?/br> 阮志軍有些莫名其妙,他根本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甚至于連雷昊現(xiàn)在人在哪里都不知道,不過有一點他可以確定,那就是雷昊所說的不玩,應該是欲擒故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