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威托比亞的墓xue(下)
書迷正在閱讀:【凹凸世界】穿越,然后養(yǎng)只佩利、探天而行、向往之美食供應(yīng)商、傾心之戀:冷酷王子的天使寶貝、許我一生暖婚:梁少步步掠愛、國民千金寵上癮、見到你就慫、鄉(xiāng)村兵王、透視狂醫(yī)在山村、少帥,劫個色
戈德里克朝著左邊的岔路施了個守護神咒,那只威風的、銀白色的雄獅從杖尖一躍而出,隨后他就將魔杖遞給了薩拉查,沿著另一條通道去尋找祭司墓xue的中心了。 祭司的墓xue和妖精的山洞極其相似,岔路極多,通道曲折且復(fù)雜。戈德里克向前跑著,銀白色守護神在前方指引著道路,沒有魔杖也就失去了祭司日記本的指引,但守護神指路的方式在這里仍舊適用。一些舊教祭司曾經(jīng)在洞xue中所布置的邪惡之物,少量的陰/尸和傀儡也在守護神經(jīng)過時被驅(qū)趕。 戈德里克快速地跑著,時常有惡魔藤纏繞住他的身子,或是陰/尸的手從地面上伸出抓住他的腳踝,好幾次他險些被絆倒。那把寶劍也在一次次擊敗強大而邪惡的魔法產(chǎn)物后變得更強,他已經(jīng)能夠感受到那把寶劍強大的魔力了。 就在他步入更深處的墓xue時,那只銀白色的雄獅所散發(fā)出來的光芒逐漸變淡,最后完全消失在眼前。戈德里克喘著氣,眼前現(xiàn)在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見了。他完全不知道此刻是什么情況,他突然特別想點亮魔杖,看看周圍的壞境,這才發(fā)現(xiàn)魔杖根本不在手中,此刻他就如同一個戰(zhàn)場上手無寸鐵的士兵。他摸著周圍的巖壁慢慢地向前走著,巖壁非常潮濕,黑暗的通道內(nèi)很安靜,只能聽見他自己的腳步聲,以及一些水滴掉落的聲音。越往前走,滴水聲也就越大,洞xue內(nèi)逐漸有了一絲光亮,雖然看不見光源在哪里。雙眼適應(yīng)黑暗后,也隱約能夠看見一些事物了。 戈德里克似乎感到有水滴落在自己臉上,他趕忙用手拭去,發(fā)現(xiàn)那并不是水滴,而是烏黑的泥漿。他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腳下已經(jīng)踩著厚厚的淤泥,連潮濕的巖壁上也全都是往下流淌的泥漿。他雖不是個先知,心中也升起了一絲不祥的預(yù)感。直到他抬頭看到洞xue的頂端——無數(shù)裹著泥漿的曼德拉草被施以魔法后懸浮在空中,他立馬就明白怎么回事了。 曼德拉草是種有用的魔法植物,很多巫師們對它們的了解只停留在它們那會尖叫的根部。赫爾加曾用曼德拉草熬制魔藥,治愈了一些不小心觸碰危險的魔法制品而被石化的學(xué)生。然而任何事物都有它的兩面性,能夠救人的同時也能夠奪走性命。戈德里克在一本舊教書籍《至毒魔藥》中讀到過,將曼德拉草的根放入活地獄湯劑中熬制后,裹上泥漿再施予一些黑魔法咒語后,曼德拉草根就成了一種極為邪惡的魔法產(chǎn)物,它能夠讓接近它的人眼前產(chǎn)生嚴重的幻象,這些幻象往往都是一個人心中最恐懼的事物?;孟蟮恼鎸嵍葮O高,且會根據(jù)一個人心理活動的變化而變化,遠遠高于博格特對人的精神傷害。在舊教時期,很多舊教祭司用這種方法逼瘋了眾多“親麻瓜派”的巫師,它簡直就是精神攻擊領(lǐng)域的鉆心咒。 戈德里克第一次感到害怕了,這種被處理過的曼德拉草根,即使他現(xiàn)在魔杖在手,也未必能夠逃過那強烈的幻象。他的心跳得極快,他踩著泥漿發(fā)瘋似的向前跑著,直到他看見了眼前的那個人——準確來說應(yīng)該是幻象。 他那兒時最要好的玩伴,西蒙正站在他的面前。 “戈爾,你怎么那么久了都不來找我玩了呢?”西蒙笑了笑,他的模樣還是十多年前的樣子,“你怎么就把我忘了呢?” “滾開!”戈德里克大喊著,他知道自己看到的是假象。 西蒙對戈德里克那惡劣的態(tài)度毫無反應(yīng),反而走得更近了。少年笑了笑,認真地看著戈德里克說道:“不是我讓事情變成這樣的,可你就是不相信我不是嗎?” 埋在心底最深處的記憶被重新翻開,傷口被再一次撕裂,是那樣撕心裂肺的疼。眼前站著的這個西蒙,就是戈德里克所認識的那個少年,那個曾經(jīng)在他生命中極為重要的人。他的眼神依舊是那樣真誠,他抬頭看著戈德里克,就像看著一位自己最仰慕的、耀眼的英雄。 “我不是!我沒有……”戈德里克叫喊著,可他內(nèi)心一直回蕩著另一個聲音…就算西蒙當時沒有被他父親帶走,你也會把他殺了吧…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寶劍掉到了地上,戈德里克往后退了幾步,撞到了墻角,他感覺自己腦袋快要裂開了。不論他怎么否定,心里一直回蕩著另一個聲音:就是這樣的…你會這么做的… “戈爾?!币粋€熟悉而溫柔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戈德里克抬起頭,那個自己一直想念的人,他的母親就在他身旁。母親還是自己記憶中的模樣,她是那樣美麗,擁有著金色的頭發(fā)和湛藍明亮的雙眼。她笑起來是那樣溫暖,讓他想起了兒時那段幸福而靜謐的時光。 “戈爾,是我?!彼p輕地撫上戈德里克那冰冷的雙手,抬起他的臉龐。他的眼睛很紅,沒了血色的嘴唇顫抖著,琥珀色的瞳仁中充滿了痛苦。戈德里克抬眼看向母親,他能夠感受到臉頰上的溫熱。她是那樣真實,他伸手就能夠觸摸到她,他幾乎不愿相信這一切都是假的。 “我很想你…”戈德里克擁抱著眼前的人,他大哭起來,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感。 “戈爾,當時毀掉我們幸福生活的人就是他。”母親的聲音突然變得冰冷起來,她指著前方站著的西蒙說道,“殺了他,你應(yīng)該為我報仇,不是嗎?” “我…”戈德里克有些惶恐,他看向眼前那個褐色頭發(fā)的少年,少年依舊一臉天真地看著自己,而身旁的母親當時正是倒在了他的殺戮咒下。 “快,拿起寶劍?!蹦赣H繼續(xù)催促著,“殺了他,戈爾,是他讓我們家庭支離破碎的?!?/br> 戈德里克的手顫抖著,他不由自主地撿起了泥漿里的寶劍。 “你果然還是要殺了我,不是嗎?”少年的聲音有些沙啞,“你恨我,打心底還是恨我的,畢竟我沒有擺脫那奪魂咒。你一定在想,如果你是我,就不會發(fā)生這樣的悲劇了,對嗎?看來也只有我對這段友情是絕對真誠的?!?/br> “不是的!不…不是這樣的!”寶劍再次掉落在地上,戈德里克抓著自己那紅色的頭發(fā)大喊著,似乎想通過這種方式將幻象從眼前驅(qū)趕。但顯然這是徒勞的,他心里一直回蕩著另一個聲音:是這樣的…你其實還是恨他… “我不知道…我以為我被人背叛了…我真的不知道…” “所以你選擇了封鎖了記憶,把我們?nèi)纪?,是嗎?”一個熟悉的男聲從不遠處傳來,那個同樣有著一頭耀眼的紅發(fā)和琥珀色雙眼的男人正在走近。 “我…”戈德里克幾乎接近崩潰的邊緣,看著一個個舊人重新出現(xiàn)在自己面前,那些他最不愿意面對的、卻又最深愛著的人們。 “承認吧,你不愿意面對突如其來的災(zāi)難。”父親的聲音中聽不出什么情感,“你封鎖了記憶,忘記了一切往事。你離開了,拋下你那可憐而孤獨的老父親。可你從來沒有想過,他和你一樣也失去了一切,你離開了,他便徹底一無所有了。” “你怎么能這樣對我們呢,戈爾?你不是愛我們的嗎?”母親接著說道。 “別說了…我求求你們不要再說了…”戈德里克坐在墻角的泥潭中,他顫抖著,他甚至感覺自己的靈魂已經(jīng)脫離了身體,他第一次明白失魂落魄究竟是種怎樣的感受。 “我得到了一個預(yù)言,很多年以后,會有一個很重要的人來詢問我關(guān)于妖精寶劍的秘密。直到我身患重病,生命將要走到盡頭,我也沒有等到這個人?!备赣H緩緩地說著,像是在講述一個發(fā)生在別人身上的故事,“但預(yù)言的事情是一定會發(fā)生的,我始終這么堅信著。而且,更重要的是,我認為那個預(yù)言中所指的人是你。我用一種古老的魔法保存了自己的思想,這么長時間里,我孤獨地活著,都在等你。” “我…我很抱歉…我真的一點都不記得…”戈德里克的聲音變得很沒有底氣。 “你記得的,別再騙自己了?!蔽髅稍谝慌哉f道,“那些記憶一直在你內(nèi)心深處,你知道的,只是這么多年了你都沒有勇氣將它們重新翻出來?!?/br> “我等了那么久,我思念著,期盼著,也同樣痛苦著??晌乙惨恢毕嘈盼业暮⒆右欢〞貋淼?,他一定不會忘了那尋找寶劍的約定的??赡銢]有來,來的是一個我所完全不認識的孩子。你知道我有多失望嗎…啊,你當然不會知道?!?/br> “對不起…我對不起你們…我…”戈德里克大口地喘著氣,他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眼淚不受控制地往外流,那張沾滿泥漿的臉龐寫滿了絕望。 “對不起有什么作用呢?”父親再次開口,“我們都已經(jīng)離開了?!?/br> “是啊,你知道的,戈爾,我們不再屬于這個世界了?!蹦赣H靠近蜷縮在墻角的戈德里克,她蹲了下來,在他耳邊輕聲說道,“一切都已經(jīng)無可挽回了?!?/br> “是什么讓著一切都變成這樣的呢,戈爾?你從來沒有真正關(guān)注過我?!蔽髅墒卣f道,“我們每天在一起很開心,這是事實??赡銢]有真正關(guān)注我——唯一的那一次可能就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躲在樹上看我?!?/br> “你要是真正關(guān)注我,你就會知道我處在一個怎樣的家庭。你沒有,這是事實。你把我當作了你的跟班,當成了你的魔法陪練。你熱衷于冒險,每次你都會拉上我。歸根結(jié)底我只是你戈德里克的一個附屬品,是嗎?” “不是這樣的!你怎么敢!你怎么敢這么說…”戈德里克像個瘋子一樣叫喊著,“我知道你跟父親的關(guān)系不太好,我知道他脾氣不好,有時候?qū)δ阋病?/br> “那都是我告訴你的!”西蒙毫不猶豫地打斷了戈德里克,“你忘了嗎?都是我告訴你的!你從來沒有問過我,從來沒有問過關(guān)于我的事。我對父親的情況很費解,我求助于你。而你呢?你眼里只有你的宏圖壯志,只有那些精彩絕倫的冒險計劃,每次不過敷衍我?guī)拙淞T了。你只讓我和他多溝通,你甚至懶得在這件事上多說幾句話?!?/br> 戈德里克回想起來,那段在山谷中陽光明媚的日子。他只記得他和西蒙都過得很愉快,他們經(jīng)歷了很多次冒險,他熱衷于和他談?wù)撃切╆P(guān)于自己有趣的事。甚至在他心情不好的時候,也是西蒙在安慰自己。而他自己呢?直到那場可怕的悲劇發(fā)生以后,他才直到他父親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他究竟在怎樣的環(huán)境中成長,他對他的關(guān)注和了解歸根結(jié)底還是太少了。 “我沒有…我…我是真把你當朋友的,所以我才會將那些冒險計劃和有關(guān)于妖精的秘密告訴你…”另一個聲音再次在心底響起:他說的都是事實,你不過把他當作你的附屬品罷了… “他說得對,你從來都只顧著自己不是嗎?”母親溫柔的聲音又在耳邊響起,“你承受不住突如其來的災(zāi)難帶來的悲傷和痛苦,所以你選擇拋棄了我們,當了逃兵。你連我的葬禮都沒有參加,你那可憐的父親,獨自一人在我的墳前痛哭…” “你選擇了獨活,拋棄了我們,還自以為自己勇敢無畏…”幾個人的聲音一同在山洞中回蕩著,它們?nèi)缤h利的匕首,一刀刀刺進戈德里克的心臟。 “滾開!你們?nèi)紳L開!”戈德里克大叫著,他的聲音很沙啞,他掙扎著想要從泥漿里起身,那把寶劍不知沉到了哪里,找不到了。 “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別以為你們這樣的小伎倆就能夠打垮我…”他自言自語地說著,瘋狂地翻弄著地上的泥漿,尋找著那把寶劍。他滿身都是泥漿,他是那樣狼狽,曾經(jīng)那個驕傲而耀眼的勇士似乎不復(fù)存在。 “戈爾,別騙自己了。我們就在這里,只是你不愿意面對我們。”西蒙抓住了戈德里克那只沾滿淤泥的手,那感覺十分真實,他能感受到那只手的觸感以及傳遞過來的溫熱?!澳闶且夷前蜒膶殑幔磕悴皇钦f過,我們要一起去找的嗎?我們還一起制定了冒險計劃的,你怎么就一個人去了呢?” “我就不該說!”戈德里克叫喊著,“我就不該提什么妖精的山洞!提什么冒險!這一切都是天大的錯誤!我就不該…” “你是不該說?!蹦赣H來到了他的身旁,將手輕輕搭在他的肩上,“你不該隨意和別人吐露心扉,事實上任何人都是不可信的?!?/br> “不是這樣的…西蒙不是這樣的人。確實是我的錯…我從未真正了解他…” “可也確實是他親手殺了你母親?!备赣H接著說道。 “那不是他!他只是被控制了…” “又有什么區(qū)別呢?不論他是兇手還是他父親是兇手,你心中就毫無芥蒂了么?歸根結(jié)底還是他們毀了我們的幸福,戈爾。”母親說道。 “不是我毀了你的幸福,戈爾?!蔽髅煞瘩g道,“是你自己毀了這一切。你只顧著自己,只顧著你那偉大的理想,你就是一個自私的人?!?/br> “你確實是?!备赣H又開口了,他的語氣有些咄咄逼人?!凹词故歉钣H近的人,你也只愿意同享福,不愿共患難。你離開了,連同我們曾經(jīng)那最快樂最幸福的回憶,都一并拋棄了。” “我不知道會這樣的…”戈德里克的聲音帶著哭腔,“我只是想封鎖住一部分痛苦的回憶…只是沒想到幾乎把所有重要的記憶全都丟失了…我沒想要這樣…” “戈爾,你一直都在欺騙自己?!蹦赣H說道,溫柔的聲音中滲透著涼意?!澳切┯洃洷揪蜎]有丟失,你知道的。可你沒有勇氣將他們回憶起來,是你潛意識將他們都埋沒了?!?/br> “我…”戈德里克沒有辦法再反駁了,他感到四肢都沒了力氣。眼前的人卻不斷翻起那段他最不愿面對的回憶,他們指責著他,可他們說的卻又不無道理。一句句尖銳的指責就如同無情的鉆心咒,打在心上。 戈德里克再也承受不住了,他再次倒在了泥潭中,他感到無法呼吸,地上的泥漿越來越多,很快就會將他淹沒,他將永遠無法逃脫那些讓他極度痛苦的幻象,最終葬身于這祭司的墓xue當中了。 “抱歉啊…薩拉…我果然還是沒辦法…”戈德里克絕望地想著,這太痛苦了,他想要放棄了,任憑高漲的泥漿淹沒自己,掩蓋自己的視線。窒息的感覺越來越明顯,可他卻完全不想掙扎。 直到赫爾加.赫奇帕奇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猛地睜開雙眼,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幻聽了,直到他看見了那面熟悉的銅鏡,赫爾加的臉龐在銅鏡中顯現(xiàn)出來。 ※※※※※※※※※※※※※※※※※※※※ 文中提到曼德拉草致幻作用的梗源于英劇《梅林傳奇》。第三季中mana騎馬到城外見jiejiemause,帶回施了魔法的新鮮曼德拉草放在uther床下,嚴重影響了uther的神志,他開始出現(xiàn)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