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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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業(yè)晚會收尾之后的第三天,學生會交接給了郭蕊,郭蕊脾氣什么的可能不如上一屆的聞淮,挺暴的,在學生會里卻也有點用,蠻有威嚴,她跟著聞淮學了不少東西,現(xiàn)在匆匆接手并不會手足無措,反而十分的從容,很有魄力。 “你要是害怕就跟楊稚一起去,”郭蕊說:“膽兒別這么小,他們不會吃了你?!?/br> 他對面一男生是新入學生會的,這一學期過去了,讓他去查個寢還是不敢,從前聞淮看他害怕就不讓他去了,一般這種硬核的事情都讓楊稚領人去,男寢鬧過不少風波出來,學生會的人在男寢鬧的矛盾最多,所以有些人勢必有些忌憚這種活。 “我沒膽小,我就是覺得寢室……應該……” “應該什么?查個寢你都不敢?你怕得罪誰?”郭蕊說:“虎狼之地,女的不可能去,你們男的自己去,慫什么?一群大一的你怕什么?” “大一的才不好惹,主席你根本不知道,這屆新生真的狂,上次還有人跟陳星他們打起來了呢,我本來就是大一的,你讓我去……” “讓你查個寢怎么這么多廢話!”郭蕊正在忙,手里是統(tǒng)計表,規(guī)劃表,她剛接手雖然從容但是忙啊,她把表單重重的摔在了桌子上,然后道:“你聽好了啊,我不是聞主席,我沒那么好說話,你入了學生會就得聽從調(diào)遣,你屬于哪個部門就該干哪個活,現(xiàn)在很多人畢業(yè)了,很多位置要重新排,我忙的要死,昨天段意又跟我抱怨想換部門,你們能不能消停點?能不能抗點事兒啊!” 她跟聞淮的時候沒覺得這么復雜,覺得挺好管控的啊,怎么事一攤在自己身上就不是那樣的了。 誰知這男生卻道:“那我等稚哥他們來了再去,行嗎?” “隨便你?!惫餂]空跟他較勁,拿著單子走了。 “陳星呢?”郭蕊問閑著的人。 有人應道:“他們要排什么話劇,沒來?!?/br> 郭蕊撇撇嘴,擺了擺手,拉倒,她算看透了,于是道:“發(fā)消息,今天晚上開會,都得到齊!” “哦。” 郭蕊抬步出了學生會的后勤部,剛出門就迎面撞上了一人,是楊稚,她立馬快步過去,表單拍了拍楊稚的胸膛,道:“跟我來我有事交代你?!?/br> 楊稚站著沒動,插著口袋說:“別慌,我有事先跟你說?!?/br> 郭蕊道:“我的事急,你的一會再說?!?/br> “如果是學生會的事你就不用說了?!?/br> 郭蕊站住,這才停下來轉(zhuǎn)回頭,蹙眉道:“什么?” 楊稚走過來,手從口袋里摸出一個折疊的紙張,遞給郭蕊,“填完了,至于退會的辭呈,我當面講吧?!?/br> 郭蕊明明白白的看著填寫完善的表單,退會申請書,楊稚一字不落的填寫完善,只要她簽個字就算完了,她不可置信的抬起頭,“你……退會?” “嗯?!?/br> “不是,”郭蕊有點沒反應過來,“為什么?。俊?/br> 楊稚沒說話。 “因為聞主席?”郭蕊蹙眉。 楊稚卻很快應道:“不是。” “那為什么?!”學生會進來難,退出更難,誰不知道他們這個學生會的權(quán)利有多大,這些榮譽什么的先放一邊不談,別的她不說,楊稚,楊稚啊,管學生會穩(wěn)定的角色,雖然少了他沒多大變動,但郭蕊都習慣會里有楊稚了,都是老熟人了,怎么就突然要退會了? “原因挺多的,一個個講,也說不清,”楊稚道:“一開始進來也非我本愿,而且有不少人看我不爽了,老師有,同學有,他們說的沒錯,我這種人都能待在學生會管事,這學校沒病吧?” “你說什么呀?你做的挺好的……” “比如?”楊稚打斷她,露出一個淺笑,并不柔和,卻些微諷刺,“就是跟人打架嗎,誰不會呢?我這位置誰都能做,看誰不爽領兩個人過去弄,這是什么?以暴制暴?所以,我這個位置的意義是什么?” 郭蕊張了張嘴,卻還是說不出什么來反駁,因為楊稚的活兒就是那樣的。 “郭蕊,你跟聞哥這么熟,我問問你吧,”楊稚說:“你們招我進學生會干什么?” 干什么?一開始聞淮說,楊稚的性子挺適合管別人的,說起來,楊稚才是當年大一里最能鬧事的家伙,經(jīng)常和一群人跟別人干架,老師都頭疼,聞淮作為學生會主席,后來怎么能跟楊稚這種人在一塊郭蕊都覺得百思不得其解,偶爾她還想,該不會聞主席解決最棘手的新生就是把他收了吧…… “我問你,在我認識聞哥之前,他認識我嗎?”楊稚說。 郭蕊沒答,卻把頭轉(zhuǎn)向了一邊。 “認識吧?酒吧那次,不是一眼相中吧?”楊稚和聞淮在酒吧認識,楊稚是早就認識聞淮了,想追。所以那次學生會集體聚在酒吧慶祝什么的時候楊稚就跟了過去,他當時確定聞淮不認識他,因為聞淮連他的姓名都不知道。楊稚攀了幾層關(guān)系,用了些小手段把其他人支走,才跟聞淮搭上話,兩個人喝了幾杯小酒,后來情況越演越烈,就他們兩個人,楊稚是覬覦聞淮已經(jīng)久了,當時接吻的時候聞淮還是有點懵的,不過后來就是一發(fā)不可收拾了。 吻的太激烈,而且是當這么多人的面,在酒吧大伙都知道了后,他們的關(guān)系就公開了,學院里最棘手的新生楊稚,和學生會主席搞一塊去了,滿校皆知。 楊稚沒多久就入了學生會,可笑吧,他這種人也能進學生會,這么爛的一個事兒逼,結(jié)果當起了職。 最棘手的人管棘手的人,這他媽不就是一物降一物嗎?楊稚確實牛逼,大一對大四也沒慫過,他就是習以為常,整個青春都是混蛋著過來的,他進了學生會事是鬧過不少,可也確實平息了很多矛盾,至少聞淮當差那些年,學校里的確安分了很多。 五湖四海來的人,不是二十幾歲就都懂事了,像楊稚這樣亂七八糟的人還有很多,矛盾多,偏偏成年人打架又狠,都涉及背景什么的,你說難管不難管? 所以細細想來,他聞哥還挺聰明的。 楊稚好像突然明白了聞淮的意思。 喜歡不上你。 喜歡不上?既然一開始就不喜歡,同意做什么?我吻你不拒絕做什么?邀請我入會做什么?公開做什么?你他媽……像開玩笑似的。 根本就沒有喜歡過我,我真的不想說那句話,不想承認都他媽這個時代了你是在利用我! 楊稚死盯著郭蕊,郭蕊就是不說話,他脾氣慢慢的上來了,“不說?默認?認識我是吧?你們學生會從一開始就知道我是吧?跟老師們站一塊的,調(diào)/教一下,我這個破壞校風的敗類?” 郭蕊抿抿唇。 “你們挺拼的,真的,你跟聞淮,都挺牛逼,不,你們都牛逼,就我一個傻蛋,被玩的團團轉(zhuǎn),”楊稚摸了摸唇角,“真野啊,太他媽會玩了。” 刷新老子的三觀。 “我就問問你,能得什么好呀?”楊稚眉峰犀利,神色淡漠,“嗯?是我不鬧事了你們能發(fā)財怎么的?還是證明一下能把我這種敗類調(diào)/教的乖乖的很有成就感?” “沒有那樣的事……” “那你說是哪樣的事兒啊,我又不是不聽你解釋?!睏钪煽粗?,來來往往的路人緊盯著二人,發(fā)覺異樣,都站在原地看,楊稚抬眸,一雙眼微瞇了瞇,隨后一聲暴喝:“看你媽呢看!” 大伙悻悻的走了,郭蕊也被嚇了一跳。 他們都適應了楊稚的乖巧,他的外形也總是格外的乖順,很難讓人聯(lián)想到這人其實是個混蛋。 郭蕊該怎么解釋?聞淮的決定她怎么知道?聞淮到底是不是耍楊稚她怎么知道?她不是聞淮,盡管她知道……聞淮確實之前就認識楊稚。 “嚇到你了?”楊稚笑笑,聲音非常的好聽,“不好意思,我以前就是這樣,不斯文,肯定是個敗類,您多擔待,郭主席?!?/br> 楊稚抬步走了。 郭蕊轉(zhuǎn)轉(zhuǎn)頭叫住了他:“楊稚!” 楊稚站住,回頭看著她。 他不想要一個解釋嗎?起碼說明他是亂想的一個解釋也好啊。 郭蕊捏著手指,緩了緩,最后出聲卻道:“我不知道……” 楊稚扯了扯唇。 “我不知道你和聞主席的事,但他之前的確認識你,我們沒有耍你。”她只能這么說。 因為其他的,她真的不知道。 聞淮和楊稚的感情戲,到底是不是戲他們這些局外人上哪知道?聞淮到底因為什么跟楊稚在一起,是不是楊稚說的那樣誰又知道? “你問我沒用,你得去問聞淮,”郭蕊說:“不過騙你說不認識你這事,我先跟你道歉,我是認識你,聞主席也認識你,你當時那樣……肯定很多人都認識,但聞主席不至于是玩弄感情的人,你要是想知道,就去問吧,退會辭呈不用寫了,我簽字?!?/br> 郭蕊握了握手里的表單。 因為她實在給不出答案,因為她也有點懷疑聞淮和楊稚在一起的理由…… “算了吧,”楊稚突然說:“不問了,不想知道了,你們到底是不是一直在耍我,我也不想知道了,認不認識都無所謂,我就是性子急,脾氣發(fā)出來就好了?!?/br> 楊稚嘆口氣:“都說大學是一個小型的社會,我在這社會里也算上了一課,”楊稚抬眼看了看天空,“我跟聞淮無關(guān)了,表也交了,我跟學生會也無關(guān)了,就這樣?!?/br> 楊稚舔了舔牙齒,轉(zhuǎn)回頭道:“怪累的,解放了?!?/br> 再見,這段感情里傻逼一樣的自己。